“他家孩子不在家么？”张帆问道。
    “儿女都结婚了，不跟他们一起住。”柱子回复。
    柱子说完了这个事情，屋子里的气氛也压抑了一些。屋子里这些人，父母还都在家里帮着操持家务，帮忙看孩子呢。还有的在工作岗位努力奋斗呢。
    可是，这个跟他们同龄的人，却仿佛被生活折磨的已经马上就要去了。
    尤其是，跟郑杰对比起来。
    郑杰可是还生龙活虎，每天喝着大酒呢。
    “我感觉这个郑杰的媳妇，应该知道一些什么！”程才打破沉默。
    “你是想跟她谈谈？可是，她现在的样子，应该很难吧！”张帆说道。
    刚刚柱子描述的样子，让张帆想到了一个场景。
    在后世，有些拐卖妇女的，就把人卖到大山里面去给光棍做媳妇。等到这些人被解救的时候，电视画面里面的人，就给张帆的是这种印象。
    双眼无神，仿佛看破了一切，再也没有任何希望。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种眼神，就是对生命都已经不重要的样子。
    这是被摧残的结果，是被长期虐待的结果。
    张帆攥了攥拳头，这个郑杰媳妇，绝对是有问题的。
    可是，对于解救了的人心理创伤的安抚问题，在各方面都先进的后世都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等被害人慢慢康复，一点一点复苏。
    所以，张帆对于程才的想法，并不是很看好。
    “试试吧。两个人结婚这么多年了，要是郑杰有什么问题，没有比她知道的更多的了。”程才说道。
    “好吧，那你试试，也别逼得太紧了。听柱子这么说，这人的情况应该不太好。”张帆劝说了一句。
    “柱子，你在调查调查，郑杰的子女情况。”张帆又开始安排了起来。
    这多少有点说道了，本来是有老婆有孩子有亲人，成为特务的可能性不大，现在看起来，这有跟没有也差不多。
    郑杰的嫌疑就更大了。
    千万不要小看这一个家庭情况，这个时代，为什么家里都要生那么多人。第一，这人多力量大，人足够多，就有更多的人能干活，能赚更多的钱，生存有保障；第二，人多了，自然就不怕被人欺负了去。
    从解放前走过来的人，什么没见过啊，吃绝户的，直接抢劫的，啥样的都有，所以，这家里面人多了，就能防范很多事情。
    这么多人都是互相依存的关系，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的。所以，这要是真的出了一个特务，别人或许发现不了，可是还有家人监管呢。
    但凡有点风吹草动的，早就被捅了出来。
    张帆他们办案这么多年了，特务都抓了不知道多少。各种规律，也早就有了总结。
    一个家庭氛围正常的家庭，出现特务的概率太低了。
    这也是，为什么一出事情，派出所或者保卫处第一个要做的事情，就是查档案。
    就这么一步，就能排除很多，也省去了很多工作。
    也因为这个，大家在看到家庭关系恶劣，生活习惯奇怪的人，都会格外的注意一些。
    张帆开始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可是工作一段时间之后，也渐渐形成了这方面的恶习惯。
    就四合院里面那些人，为人贪婪的，自私的，喜欢吵架争抢的，搞点封建迷信的，这些都还好说，基本算是正常，或者说是这个年代大部分人的缩影。
    不争不抢，就会被别人当软柿子捏了去。
    可是，无儿无女，没有亲属，深居简出的人，就会让张帆格外的注意一些。
    比如后院的聋老太太，比如易忠海。
    当然了，张帆也是受到了一些后世小说的影响。可是，观察久了，就越来越觉得这些人有问题。
    当时，程才刚来所里没多久，张帆就打听过聋老太太的底细。
    这后面，果不其然，出了问题。
    不说这么多，所里的人开了会，就再次开始了分头忙碌。
    就这么几天，所有人都脸显疲惫。
    虽然都各自有了新的任务和方向，不过，现在手里的唯一嫌疑人，还是要继续审的。
    柱子根据郑杰的口供，到了纺织厂，真的找出了一瓶喝了一半的酒，从上面提取了一下指纹，跟郑杰对比了一下，也确实是他的。
    虽然证明了一些郑杰的口供，可是，现在方方面面的事情，都是指向他的，还是要谨慎对待。
    身高问题，还没有解释清楚呢。
    “郑杰，你有多高？”侦查员问道。
    “一米七四。”郑杰回答。
    “那怎么档案上记着一米七六啊？”
    “不知道，可能记错了吧。”
    “记错了？怎么全厂人的档案都是对的，就你的记错了？”
    “那我怎么知道，都是他们写的，又不是我自己写的。”
    侦查员的盘问依旧继续，郑杰的耍赖也依旧继续。
    张帆在门口听了一会，觉得没意思，就准备在回去想想，看看是不是还忽略了什么？
    就这个时候，看到程才带着一个身形枯槁的女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