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道:假面(上)
作者:玄姬小仙   第二次相恋最新章节     
    在自己眼中,爱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美丽、温暖、高贵、柔弱、多病、处事精明,一朵半面带刺的白玫瑰,这些旁人用来形容她的词语好像都不足以,或者说,不重要。
    爱一个人不需要那么多优越的特点和理由,爱一个人,就是想要把握,而把握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抓住她的弱点,“半面带刺”,这样的形容确实不错,看来傅惜时的弱点是心软是举世皆知的。
    她会杀死一切痛恨的人,宽恕一切不那么重要的人,都是为了她心软想要爱的人,江以南很幸运,没有走进她极恨的人的队伍,最差的也不过是中线,而跨过最爱的红线,只要让她心软就好了。
    又有什么能让她心软呢?猛地推一把,让她深陷黑暗,再将她从黑暗里拽出来,她简直要谢天谢地感恩戴德的,欲擒故纵,常用常新的一招。
    江以南掐着腕表默默算着傅惜时说回来陪他的时间,还真是碰巧,在半小时刚刚过去,傅惜时便推门进来,为了不打扰他,悄悄的褪去睡衣的外套,留下那件极短的吊带裙,虽然娇小,可是那样雪白的皮肤、瘦弱却在关键地方丰满的身体,娇弱惹人怜爱的面容,鹅黄的暖光灯勾勒出灰暗的环境下她的身材曲线。
    掌握、掠夺、尖叫、哭泣。
    江以南开始思考脑子里冒出的这些词语是不是正确的,用在曾经认为那么圣洁的爱人上,突然又觉得,“圣洁”又怎样呢?他们不过都是凡人罢了,凡人,自然会有欲望,何况他只是对自己未来的妻子有这样的欲望,仿佛也不算错?
    只是转念又苦笑,他好像明白了傅惜时为何会在回头瞧见他没睡的时候那么害怕,周身颤抖,或许她也在想着跟他一样的事情,只不过,她带入的主要是宽容的情绪,江以南勾了勾手指,她便佯装平静的走过来,掀开自己的被子躺进去。
    “睡吧。”傅惜时翻转了身体不看他。
    江以南扯着嘴角笑笑,回味方才唇瓣、手指、胸口,通通贴在她暖和的身体上的感受。
    我亲爱的,你又是怎样的痛苦呢?是否也带了一丝期盼、一丝愉悦、或是只有发自内心的恐惧、厌恶?哦,大抵也不至于有厌恶的,我知道你有多“爱”我,为了我曾经与你毫无干系的苦难,你每一次都好心痛,好怜爱,我知道你有多愧疚的,而我也渐渐开始喜爱珍惜我的伤疤。
    修长的手指抚过被风吹的冰冷的脸颊,触碰过的地方瞬间泛起一丝酥麻的感受、还有,引燃的欲望,他不满于隔阂的现状,他也晓得傅惜时永远不会主动的,于是他掀开自己焐热的被窝,迅速从傅惜时的被子尾端钻进去,目光依次走过她的双脚、双腿、盈盈一握的细腰,瘦弱的背,最终,到达她被惊愕充斥的脸颊,他伸起手来抚了抚。
    傅惜时迅速别过脸躲开,声音都带了些畏惧:“你……你这是干什么……”
    “不是说好要抱着我睡么,盖着两层被子怎么抱?”
    江以南扯着笑容的时候松了口气、湿热的吐息落在她脖颈上,紧接着,从左边额侧发丝开始、顺着一路往下、亲吻隔着半个拇指的距离重复,慢慢的、含住她耳廓、叼着她耳垂,享受着她偶尔吃痛从口中挤出来的闷哼、喘息,她还想捂着嘴不要自己出声,江以南轻轻拉她的手,她不肯,便就用强硬的手段狠狠拽到头顶上去,跟另一只手腕合在一起,她因惊惧而哭红的双眼就更值得爱恋了。
    “我想接吻、可以吗?”江以南勾着她脸颊的轮廓轻声道,同时拇指慢慢上移、触碰到唇瓣、叩开她的嘴角。
    傅惜时还是不说话,她指望能用低泣换来什么呢?她为什么那么害怕?她为什么浑身颤抖、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她为什么因为恐惧、甚至脸色都更加苍白?
    “你会原谅我的,对吧。”
    这句话无需疑问了,傅惜时刚刚自己说出口的,江以南重复只是为了提醒她,还有,看她因为绝望而更加崩溃的哭泣,无措和羞耻的神色好美,指甲更深的嵌入手心的肉里,淡淡的粉红色真的好适宜出现在她的身体上,她真的好像一只惊厥的小兔子。
    好爱你,好想得到你,我亲爱的。
    江以南稍稍用力扣紧她脖子,呼吸便不大顺畅,不自觉的仰着头,他玩味的观赏捉弄着她、傅惜时渐渐被惹的气喘、哽咽声一段接着一段。
    “可以放过我吗……”她抽噎着说,极尽祈求。
    晶莹的泪珠滚落,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眶更引人怜爱,江以南拭去她眼角的泪水,长长的“嗯”了一段后摇头:“不可以哦,因为是你答应我的。”
    傅惜时说不出话了,像是认命,她总是因为心软和没由来的愧疚认命的,也显得她更加无辜可爱,这样的人被伤害真是造孽,但瞧见她的美好、想要占有就很容易做错事,她闭紧双眼,睫毛上还沾着点点泪光,江以南俯身下去吸吮干净。
    “宝宝,我好爱你,好爱你,你能感受的到吗?”江以南顿了顿,极开心的笑了笑:“我会让你感受到的。”
    “你一定要做就快一点,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她缩着肩膀、胸口一上一下艰难的呼吸,手腕被他抓紧了,不能用手掌来遮挡自己的狼狈,也只好侧过脸去,不曾想江以南是不允许的,掐着下巴又硬要她转回来。
    唇瓣靠近的时候是窒息的感受,总觉得温热的触感已在眼前,却迟迟没有落到实处、她更希望是早结束早死心的,甚至自己迎一点上去,触感却也跟着远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被捉弄,睁开眼的一瞬间,江以南幸灾乐祸的笑便印在眼底,他凑上来与她鼻尖碰了碰。
    “好爱你宝贝。”他稍稍仰头,在傅惜时额头上落下一吻,又凑到她耳边:“所以我放你一马,我愿意等你,等到你接受我的那天,等到你、不得不接受我的那天。”
    “你吓死我了!”傅惜时如释重负般猛地大哭,狠心重重的拍了江以南一把。
    她当然晓得江以南所说“不得不接受”的日子是何时,十月份的婚期,还有三个月的时间,虽然短了点,但至少还有缓冲机会的,傅惜时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接受,紧紧捏着江以南的睡衣有了褶皱。
    江以南哄了她一会儿,不出所料她变得异常乖巧,叫亲一下就认认真真的吻了吻脸颊,叫抱抱就环着腰际紧紧的抱了抱,他很满意,于是侧躺到她旁边,允许她背着身,而后双手紧紧扣住她腰际,双手牵在小腹前。
    所有的一切都是紧贴着的。
    除了,底线。
    亲爱的,险些经历最差的结果,你会无意识的降低你的底线的,就像我现在可以紧紧的搂着你,贴着你的身体,你只会为没有经历那个结果松一口气,甚至还会加深你对我的愧疚,加速你爱我,即使我将高涨的贪婪抵在你因恐惧而变得冰凉的脊柱上,借着你的身体表现我最卑劣的一面,霜白腻味的感受让你痛苦不堪,你也只会质疑自己、痛恨自己,天啊,你怎么还没有爱上我,好难过,好不忍。
    江以南环抱着傅惜时,感受到她浑身微微的颤抖、满意的笑了,等了她许久终于睡熟,他才稍稍探起身,撑着手肘欣赏这三年来逐渐俘获的猎物,半张脸缩在被窝里头,不晓得是做了什么可怕的梦、睡着了都一哽一哽的哭,好像哭起来更可爱了,江以南将她拉过来抱住,傅惜时有一瞬间的清醒,钻进怀抱后又蒙蒙的眯过去,拍着头、抱着腰,讲述着浪漫的情话,她真的好像小宝宝一样。
    “江以南,你欺负我……”傅惜时迷迷糊糊的说,神色满是疲倦,声音却也可爱的很,扯着他睡衣蒙着脸,温热的呼吸就透过衣料撞在胸口上,傅惜时不晓得这样会有多诱人的。
    “是啊,我就是喜欢欺负你。”江以南俯下身吻了吻她额头,以前也没意识到,自己原来这么坏的。
    打断他瞎想的是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他赶忙扑过去给手机静音的同时也不由得叹气,气的牙痒痒,到底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不支持他的爱情吗?为什么每次他好不容易有点进展就会被突然冒出来的什么事阻止啊?那个监控精封适之还不够吗?这又谁啊?
    哦,威廉。
    那个不干坏事就闲得发慌的糟老头子,平时的兴趣爱好就是给他打电话损他,以前还挺担心,怕被发现他和威廉还联系还是怎样,后来也就懒得避了,反正时时显然是不在乎的,有时候还会接两句话。
    江以南给时时讲故事的时候有提过:确实,威廉很坏,做了许多伤害我的事情,但是不得不说总有感谢的地方。是他带我回家,是他教我认字,是他送我上学,是他告诉我、人应该怎样好好活的、是他将我无病无灾的养大,如果没有他,我不会留下那些伤疤,但同样的,我也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不爱他,不把他当做亲人,但是也不恨他了,只要他不过界,我永远也不会背叛他。
    傅惜时听进去了,甚至渐渐地、对威廉的态度都放好了些,加上长房势弱时需要外援,出门在外偶尔也会管威廉叫一声三叔。
    虽然傅惜时也说过的,她终究不会放过威廉,但就现在的情况而言,离她所说的时机成熟的时候还早,现在还安稳就够了。
    江以南知道威廉的德行,他如果不接电话、威廉会一直打的,关机威廉就直接定位叫保镖来救人了,江以南为此很烦恼,他也不止一次的告诉过威廉,他已经不是卧底了,没有暴露一说,也不会有人绑架他的,不接电话只是单纯的不想理你,威廉每次都认同,但下次照样犯,慢慢的江以南便明白了,威廉就是闲得无聊在捉弄他。
    他还是打了个哈欠乖乖出门接电话了,一面想着这些,一面说话语气都有些不耐烦了:“喂?有事说没事挂了,你不睡觉的吗?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了?”他说着瞥了眼客厅的钟表,折腾了一番,都凌晨两点了。
    “哦,是么?我忘了,我在国外呢,有时差的,我这边是下午。”威廉微微笑道:“没什么大事,就是跟你聊聊,希望没有打断你的好事。”
    “哼,我谢谢你昂,这次是没有吧,下次注意着点。”江以南瘪了瘪嘴,漫无目的的转了一圈后到厨房、开冰箱拿了罐可乐喝。
    一句话给威廉整的发出尖锐的爆鸣声,那专属于邪恶反派的笑声一发出来,江以南差点一口可乐噎死了。
    “你还真有好事?跟时时啊?不会吧,你靠什么?不会就像我听说的一样、动不动给时时哭的昏天黑地她就一心软原谅你,甚至到今天还爱上你了?”
    江以南顿时有些无语,有些招数就是这样,用的时候没感觉,用完了被人家传起来又回到自己耳朵里、突然又显得那么丢人。
    “你不会真的只会哭吧?”
    威廉的提问属实犀利,江以南想了无数个借口、仿佛都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最好答案。
    “啊——我记得你很小的时候,有次真的很不乖,那时候我也挺狠,一不小心、下手重了点,断了好像是、两根肋骨?腿也差点不能走路了,花了大价钱又休养了半年才好,那会儿你多大?好像是……十三岁?从开始挨打到治疗你一声都没哭过,我还觉得你倔,又打了一顿想让你哭,你梁姨知道了差点没把我的耳朵拧下来,那样你都不哭,你现在到了时时身边怎么一天到晚没完的哭,稀里哗啦的,除了哭就是哭,福气都让你哭没了,女人都喜欢有担当的男人,哭有用吗?”
    嗯……聊点什么不好非得聊以前?江以南的情绪瞬间拉下来,突然也不那么想应付威廉了,算了,要什么正确答案?破罐子破摔好了,反正威廉啥样没见过他的。
    “不知道,反正我试着挺管用的,你有意见?糟老头子就嫉妒我年轻貌美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