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本就时间紧迫,老傅生前买下林宅附近的空地修建新城区,三年过去无论是最初版图还是扩建项目都竣工了,正忙着对外开放的事,去马来跟宋家商量合作周期至少半个月,正头疼呢,宋洁倒亲自过来给我找了个理由。
我还没跑呢,她犯上懒了,既然如此,我还闲得慌去揽这个麻烦做什么,于是电话给在马来守着的人,就说宋洁若是实在没空,我也就先不去了,我等着出去打酱油呢,结果十分迅速,宋洁马上回了消息,不过为了保障所谓的面子,电话是秘书打来的,那七八天的日子也没变,就是延迟了。
懒得跟她计较,我也就应了,最近向阳跟他老爹学做生意,我除了漾漾之外还帮他照顾着他妹妹,下午还顺便去新城区签合同,温玉分院建好了,该完好的交出去了,事情多得很,我还是抓紧补交的好,刚还不困的,让澄澄那小崽子一说,我何尝不算是“加班”了大半夜呢?今天还早早起床。
于是迷迷糊糊栽头就倒,也忘了是梦境还是现实,我哥好像是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起什么新城区居民楼和别墅区的事,我困得睁不开眼,稀里糊涂的说了什么,突然想起封适之好像跟我说过他想要临江的别墅,就说了一嘴给我留一间,随后就挂了,很明显,我还没有意识到这即将产生多么大的后果!
对,就是我一起来到了新城区发现我哥已经给小区挂了个巨大的“喵喵乐园”门牌。
当时我的表情是这样的:
哥啊!你认真的吗!!!我坚决不相信你的品味就是给这块十九万一平米的大平层取一个喵喵乐园的名字!哪个有钱的脑子缺根弦会来这里住啊!出去跟朋友一个对比,哦你家住哪里,我家住喵喵乐园啊,不得给人笑掉大牙啊!
身后的向阳已经忍不住笑喷了,我回头瞥他一眼才稍微给我点面子,再次把帽子扣在淘气的妹妹身上,挺胸抬头叉腰中气十足:“侯向言!别笑了!你在笑什么,不就是喵喵乐园没有喵吗!”
这一下却提醒了我哥,仰着头思索一下,随即掏出手机:“说的对啊,喵喵乐园怎么能没有喵呢?去给我抓两只喵来。”
我目瞪口呆:“哥,那你要不要再顺便抓点老鼠每天给喵定点投放解决它们的饮食问题呢?”
我哥点一点头:“有道理。”
我暴跳如雷:“有个放人类刺激性气体的道理!万一这些‘猫粮’没有被猫咪吃掉跑到人家家里怎么办,哥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取喵喵乐园这个名字,这个城市真的没有你在乎的人了嘛——”我拉下个脸稀里哗啦,抱着我哥的胳膊不撒手,强烈要求改名,但却不曾想,我哥也是坑妹狂魔,居然把锅推到了我的身上!
“啊?不是你说要取这个名字的嘛,我还懵了半天呢。”
“我什么时候说要取喵喵乐园?你不要诬陷我啊!”
“我刚给你打的电话啊,问你名字怎么说,是你一直喵喵喵的,刚贺清云也在呢,听得清清楚楚,你别想抵赖!”
清云哥在旁狠狠地点了点头,我才是真懵了,回想这几天,茸茸确实每天在家里喵喵叫来着,难道我不知不觉间学着它梦话也是喵喵喵的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江以南怎么没跟我说呢……
最终还是声泪俱下、失落悔恨泪双行:“哥就算是我说的这么离谱你也不能真听我的啊,你快改名不要被别人看到呜呜呜呜……”
我哥这才绷不住笑的拍了拍我的头,叫上头装牌子的人把前头蒙着的布匹揭下来,我这近视眼眯着才看清,原来我哥只是在跟门楼颜色相似的布上写了字、逗我玩而已,我才松了口气,不过不得不说,原名也很熟悉,我哥可真会省事儿。
岚山苑。
“我取都取了,原来的房子卖了、人家新业主肯定会换名字,那这个名字不能浪费啊,随便拿来用啦。”我哥看起来十分骄傲道,鼻子都要翘到天上了。
我细细一琢磨,反正比喵喵乐园好听多了,算了,不影响我赚钱就行。
想事儿的功夫,向言困了跑过来要我抱,我就上一边去抱她哄睡了,交回侯家人手里,瞧见她,我想起漾漾的同时也想起来最近侯家的事,文素姨自打生了言言以后脾气都降下来不少,为了女儿能有个像儿子一样稍稍完整的家庭、都主动拉着侯叔叔复婚了,侯叔叔虽然花心管不住自己下半身,但对待妻女也算真心,确实收敛了两年,连带着向阳都显得轻松多了。
只是,回归家庭仿佛有好处也有坏处,文素姨生下言言不到三年就又怀孕了,是因为侯叔叔不懂节制的缘故,怀都怀上了他再悔恨也没用,纵使三年以内再生十分伤身,文素姨自己也舍不得打掉,想着若保养好也不会太严重,于是还是下定决心养胎,可惜,还是出了点意外,侯叔叔先前的那些狂蜂浪蝶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想飞上枝头不成,居然发疯去撞文素姨的车……
文素姨还是流产了,我无事就去看她,她表情上倒是没什么,仿佛不在意的样子,可背地里还哭,当然,撞她的那人也很快悄无声息的没了,可照样赔不了她的孩子,虽然有着最好的待遇,最好的婆家,最聪明的儿子,我却也说不上摊上侯叔叔这样的丈夫对文素姨来说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向阳虽然也感叹,但看来是比我好多了,轻轻拍打着怀里睡迷糊的向言,叹口气后耸了耸肩:“反正已经过去喽,我能怎么办呢,人都成了灰进了临江河了,我妈也抓我爸去结扎了,以后是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了。”
啊?我刚听到了什么?好像嘎了什么,还是两个不同的东西……
那也行吧,这么一说我也舒服多了。
我背过身悄悄笑这种事可不能怪我,侯向阳一当儿子的还笑呢,虽然是苦笑。
其实谁都知道侯叔叔永远改不了这个毛病的,言言稍大点懂事了他还会再找,就连侯老爷子那么正经、年轻的时候也偷偷养过,不过意外一尸两命没了,现在才没能看到有趣的斗争,看多了也就懒得管了,只要我这妹夫不要有样学样就好,想来向阳也不是这样的人,所以这个婆家对于念念来说已经很好了,她还需要时间接受,那就先空着,反正他们都还年轻,好在在向阳的照顾下她也好多了,看心理医生都能毫不在意了。
我再次去审视新生,发现除了留有遗憾的爱情,还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我正emo,一首《好运来》再次打破氛围,天啦,我回头真的要把这个手机铃声换了,换成《正道的光》。
我告别向阳他们去门外的小道,瞧见没什么人才接电话,是封适之打来的,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才开口:“我把漾漾和程菱送回老宅了昂,他俩看起来还挺激动的,诶,你真的确定你那招数管用么,万一漾漾真跟了程菱不回来怎么办?”
“不回来就不回来呗。”我十分平静道。
“啊?”封适之蒙了,人都更精神了点,不久轻笑笑又道:“你想通了?”
“是啊,其实我跟邵叔说的那番话也就真假参半吧,我是心软想养着漾漾,我自己下不了手,也就只有用外力来逼我了,程菱果然不死心,她活着一天,漾漾就会是我和澄澄的威胁,不能动手杀人,那就让漾漾知道真相自己选,他要是真的选了程菱,我只当这三年是白费力气,知道是白眼狼我也就放弃了,以后斗起来不会放不下心,但他要是选了我,程菱就该死心了。”我叹了口气,朝着远山的方向望了望:“打从陆茵茵那件事后我就知道,最能击垮一个人的、是亲生骨肉的背叛。”
封适之空了空又笑:“确实,我听说也就是在疏愈少爷去监狱看过那趟之后,陆茵茵这几年都很难熬,看来她儿子也不想让她好过啊……”
“老傅因为她的出现成了一个不称职的父亲,那她也别想做一个称职的母亲,澄澄不狠,但对于这种人、做了什么那也是没办法,总不能只有我家老傅一个人承担不称职的后果吧……”我攥着拳头,指甲都嵌进肉里。
封适之大概听出我语气不对,连忙防着我破大防,换了个在我看来更尴尬的话题:“话说我今儿在公司正看账本呢,突然来个人跟我说、岚山苑挂牌子要卖了,你给我留了套靠江边的别墅?不是,你真打算包养我啊?”
我瞬间消气,即使他看不到也翻着白眼说一句:“上一边儿去,我看不上你。”
“呼——吓死我了,差点以为我风华正盛英俊潇洒雅量非凡才貌双绝真被流氓看上了,这闪亮的人生不就到头了么。”
封适之有点幸灾乐祸,我拿下手机十分无语的盯着,话说科技什么时候能发达到出一个一键穿越功能?我好想立马过去给他一巴掌!我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国色天香的绝世大美女还没说什么、他先嫌弃上我来了!搞笑,追我的人从珠穆朗玛峰排到马里亚纳海沟,他暗恋我都得先去排队ok?
“再吵吵到手的别墅飞了昂!”最终我也只能以此“威胁”封适之,毕竟他嘴皮子太溜了,我讲点什么肯定说不过他。
果然,此话一出,封适之才意识到我才是老板了,连忙说:“老板大气。”
嗯,可不大气,反正一整个别墅区都是我家的,抽一两个出来又不需要我另外付钱……
这七八天就这样过去,不是这边交工了,就是那边签合同,再有也就是些和熟悉的朋友的饭局,老傅合作的对象基本都是晨星的学生家长,为了我的人际关系不出问题,交际最多的还是我同班同学的家庭,所以签合同的时候家长晓得有这层关系,大部分就不过来了,只叫孩子出面,不整那些虚的,吃个饭的功夫就轻松愉快的解决,谈生意的场合愣生生搞成了同学聚会。
宋洁是在第七天给我打电话的,也不晓得是不是怕面子耗完沉不住气了,我家一点动静都没有,可能真是有点慌了,劳烦她大驾亲自打电话给我,还安排了私人飞机来接,不过我是不敢坐的,谁晓得会不会搞一出失事,于是只将所有的行李和杂物扔到她飞机上,我家自己安排了另一架飞机出发。
话说马来也真是够远的,上飞机没多会儿我就开始后悔,我为什么一定要亲自去找宋洁呢?明明是她求我,应该让她来体会这将近二十个小时的飞机才对!前一晚特意熬夜不睡,上了飞机闷头就倒,醒来居然还没到,又吃饭又洗漱,还没到,好在旺财不恐高不晕机才能陪我玩一会,不然真是要无聊死了,美中不足的是被封适之教训了半天不要在飞机上蹦蹦跳跳的。
大哥你搞清楚是狗在跳不是我在跳,怕狗不敢接近旺财就敢说我是吧?欺软怕硬的很嘞!
我满脸嫌弃的把旺财抱起来往他怀里塞,封适之这时候都死装,不肯发出尖锐的爆鸣声,可惜了,我还想着拍他几张丑照呢,以后就有的嘲笑他了。
下了飞机呼吸新鲜空气才好受多了,马来的环境不错,慢慢的才觉得这趟当旅行也还凑合,宋家派来接的人去搬行李,我家提前来的人准备先带我去休息室吃点东西,也就是在这个心情难得好点的时候,我的倒霉体质居然又发作!
都怪我走快了两步,保镖拦都来不及,两个超级奇怪带着凹凸曼和吗喽面具的人从我面前创过去,几乎是擦着我的脸走的,再快点我还以为是来创死我的呢!好歹开个车啊,光速度快算什么?靠自己双开门冰箱的身材吗?不仅如此,我一个低头的功夫发现我包上的玩偶挂件没了,再一转眼就在那吗喽身上呢,他还大摇大摆的藏都不藏了!就挂裤兜上,哈?
你抢钱我都觉得你正常,抢我五块钱的玩偶是在嘲笑我傻吗?
于是在身后保镖急急忙忙来扶我的时候我还是十分惊愕的望着吗喽的方向,示意他们也看,随后一群人立刻涌上去把人扣下,那俩人则拔腿就跑,开玩笑,怎么可能跑得过啊,我包围式战术!
“别跑!”
“不是不是,抓我干嘛啊!”
“干嘛?你说干嘛?你为什么抢我们家小姐的东西!”
“谁抢东西了我路过!”
“还不承认!那东西都挂你身上呢!还撞我们家小姐,没长眼睛啊你!”
“啊……我不小心蹭掉的而已!我不知道啊,还你、还你还不行嘛!”
“不行!呦,会说中文你还是个老乡嘛,跑国外来丢人来了!看我不报警抓你!”
前方展开一场凹凸曼吗喽和保镖大叔的战斗,虽然我也觉得为这点小事报警不至于,警察也未必会管,我就想看看这明目张胆的贼长啥样而已,但为毛这声音越听越熟悉呢!
“等等!”
我唤住扯人去报警的保镖大叔,大叔愣在原地,连带着凹凸曼和吗喽也一起愣了,我走上前,伸手摘掉了吗喽的面具,还真是难以置信昂……
“高辛辞?”
面具下的高辛辞咬着嘴唇,表情要多尴尬有多尴尬,澄澄则摘下了凹凸曼的面具,不出所料,卧龙身边必有凤雏,还真是寒露,嗯……我是不是该笑一下嘞?
对,笑一下蒜了。
“她的主意。”高辛辞十分不讲义气的指了指旁边。
露露气的快冒烟了,但大概是碍于前任相见的尴尬,没当场动手打人,而是背着手像小孩认错罚站似的,扯着嘴角抖了好久才笑的均匀些,对着澄澄说了声“嗨”。
“你们俩来就来嘛,为什么要搞成这个样子?”澄澄十分无奈道。
高辛辞咳了咳,深吸一口气才结结巴巴的说出口:“时、时时……其实……其实我来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你……”
“爱过。”我先一步歪着眉头说,感到一阵的莫名其妙。
表白可以,但请不要带着吗喽面具,我会很想揍你,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