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艰难地爬回了地面上。抬头看去,黄昏的天空带着一抹淡淡的的温柔,暖暖地向着地面撒下微黄的光线。四周还是一片焦黑的模样,但此刻显得不再肃杀。
一个问题又出现在空的脑海中。
这场游戏如今已经通关了,那么这个地下城中的世界,它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呢?
这里的人们是会继续受困于其中,亦或是回归他们原本的世界呢?
但这些已经不是空所要考虑的问题了。他没有能力顾及到每一个人的死活。
走在松软的泥土上,空沿着依稀可见的铁轨原址缓缓走下山。在正前方不远处,他看见了神机-at2i的躯体躺在了地上。不,那应该是阿丽雅的躯体。
阿丽雅只是睡着了。空的眼角微红,他快步走上前,想要最后在看一眼她宝石一样善良的眼睛,做最后的告别。
但在空的对面,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的身影。那道身影干瘪瘦小,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他迈着诡异的步伐,如无头丧尸一样,向着阿丽雅靠近,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喊着:
“哈哈,幼神,终于找到你了!有了你,我就能够获得真正的永生!”
空的眼神一滞,吃了一惊。
他亲眼看见周晨砍下了地主的脑袋!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地主还活着!
来不及多想,空挡在了阿丽雅的身前。
“你为什么还活着?”空低喝道。可是对方像是完全听不见他说话一样,自顾自地向前迈着步子。同时,一道血条出现在空的视野之中。
【石万寿】
血量:100\/100
=====100\/100=====
为什么地主还活着?空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再次掀起波澜。为什么?即便地主现在只有区区一百点血量,但他仍旧是活着的状态。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不等地主靠近,空举刀对着其脖子斩下。一颗带着鲜血的头颅滚到了地上,还带着一双呆滞的眼睛。空的刀上,却没有沾染一丝血迹。
“-100”
黑色数字从地主残留的身体上冒出,他脖子处的缺口,喷出了黑色的血液,向着周围飞溅。
然而下一刻,那颗滚落到地上的头颅,离奇地浮空飞起,连带着周围的血迹,像影像倒带一样,重新回到了地主的身上。空瞪大了眼睛,因为他的视野中,地主的血条再次出现。
【石万寿】
血量:100\/100
=====100\/100=====
靠,这东西杀不死吗?空不相信,他举刀再次对着其脑袋砍下。
这一刀,从地主右耳上方切入,从他左耳下方切出,将他的头颅一分为二。一时间,脑浆四溢,伴着血液,脑脊液以及其他体液流到了地上。
然后,与刚刚那一幕无二,地主的身体再次恢复如初,他迈着僵硬的步伐继续向前走着。
“为什么?”萦绕在空的脑海中,只有这句话。
他不信邪,再次举刀砍向地主。
地主一次次恢复,空一次次出刀。
直至体力耗光,直到汗流浃背,直到筋疲力尽。
无论空杀死地主多少次,他总会恢复如初,仿佛他真的是无法杀死的。
“为什么?”在不知道挥砍多少次之后,空终于放下了刀,他一脚把地主踹翻在地,狠狠地把他踩在脚下。
“告诉我,你为什么死不掉?”空在怒吼,他不能接受眼前的现实。
他跨过了种种艰难,最后获得的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地主并非杀不死,是有人不想让他死。
“为什么你死不掉,是因为这场游戏的规则吗?”
“呵呵。”听见这句话,地主原本毫无生气的双眼中,终于流露出一丝嘲讽,他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在讥笑空在这里做着徒劳的挣扎。
“蠢货,你杀不死我。”地主开始放声大笑。
“没有人,可以挑战神的权威。”
“没有人,可以逃脱规则的束缚。”
“我是规则制定的赢家。”
“所以,无论怎样,都会是我赢!”
空的脸色铁青。他一脚踏碎了地主的头颅,脑浆溅得到处都是。
“出来。”他朝着天空喊道。他向着着黄昏发问,他知道,这个世界背后一定有一双眼睛。
“你他妈出来啊!”
“你不是规则的维护者吗?你他妈出来制裁我啊!”
他话音刚落,周围的所有景象,突然蒙上了一层灰暗的滤镜。天空暗淡无光,黄昏阴冷无力,所有的物体都停止了移动,就连刚刚还在狂笑的地主,都像是被定身一般,一动不动。
发生什么事了?空朝着天上看去,只见黄昏下,一道黑影缓缓降下,那是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他目光平静地扫视着,当他看见焦黑大地上的空时,惊讶划过了他的眼眸。
“又见面了,七罪。”男人缓缓开口,“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你。”
“你?”空一惊。眼前的黑袍人,正是给他发放《七罪》晶卡的人,自称神的代理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出乎你的意料?”
“字面意思而已。”黑袍人的声音还是那么有磁性,非常悦耳,“我只观测到了,噬魔之齿,戮长夜,胡桃夹子,十手,灼热升华,万世之铭,猫猫梦进入到了地下城之中,以及最后加入的封魔录。并没有看见你。”
空的呼吸一滞。他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原本最大容量为八人的地下城,最后会进入九人。谁不是人,谁不算在内?
恰恰是空自己啊。然而就连他本人也不得而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究竟是怎么进来的呢?你还是与之前一样,不走寻常的道路,不断地挑战着规则。”
“很遗憾,这场游戏,你不是主角。规则使然,赫尔伯特与石万寿,他们之间必须要有一个胜出。赫尔伯特已死,石万寿必须赢。”
黑袍人的语气深沉,带着不可抗议的威严。
“为什么赢的人不能是我?”空不甘心。有一种挫败感在他心中蔓延。他并非执着于胜利,他不想被眼前的人,被这所谓的游戏规则玩弄于股掌之间。他要赢在规则之上,他不应该,被这黑袍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打压了全部的执着。
倾雪,白草园,阿丽雅,空。他们每个人都在对抗着这场可悲的游戏。笼中的鸟,真的无法飞出牢笼吗?
“七罪,你究竟在寻找什么?”黑袍人摇摇头,叹息一声,“你如果想要答案,我可以把这个世界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这就算是,对于表现最好的玩家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