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光芒从天空中均匀地照射下来，透过那密布的云层，照进了那座未完工的楼房中，没有玻璃的窗户，也撒在了空的脸上。
    “走吧。”巴司刻看了看窗外阴沉的天气，从地上爬起，伸了个懒腰，“我们今天应该就能赶到了。”
    “嗯。”空点了点头。
    两人即刻动身，来到了街道上。
    年后的街道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大家都在忙着团圆，或者是走亲访友，那些商场或者店铺统统都不会开张。
    放眼望去，数百米的街道上，只有一家面馆还在营业。
    空看着那家面馆，目光有些闪躲。
    “嗯？”巴司刻察觉到了空的异常，“那家面馆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不是。”空摇头。
    “那怎么了？”
    “饿了，去吃点东西。”他其实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妈的，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早点说？”巴司刻说着，抬脚就往那家面馆走去。
    面馆中除了店长外再无他人，两人在桌边坐下。
    “我就不吃了，不饿。”巴司刻摆了摆手。
    “行。”空没有追究为什么巴司刻不饿，走到了前台，看了一眼墙上的菜单，随后很快收回了目光。
    “老板，最便宜的面多少钱一碗？”
    柜台后面，面相精明的老板看见空这么问，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没好气地开口道：“牛肉面，20块一碗。”
    “啧啧，有点贵啊。”空小声地吐槽了一句。
    谁知老板耳朵十分好使，他不耐烦地说道：“嫌贵就去找便宜的，大过年的大家都在涨价。”
    “那，那来一碗牛肉面吧。”空叹了口气，翻翻口袋，还好里面还有一张二十块面值的纸钞，那还是当时莱昂给他的利息钱。
    现在不是纠结贵不贵的时候，填饱肚子最要紧。
    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就上来了。
    面不多，清汤上简单地点着几滴油花，象征性的散着两三片薄薄的牛肉。
    虽然简陋，但这些东西在空看来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他仅仅用了半分钟就全数吞下，就连旁边看他吃饭的巴司刻都不禁侧目。这架势也就比饿死鬼强上一点。
    吃完了面，空完全不觉得饱，甚至饥饿感更强烈了。不过他也没有办法，毕竟他兜里只有二十块。
    “老板，结账。”空再次走到柜台旁边。
    老板看都没看一眼，冷冰冰地说道：“涨价了，现在是三十块钱一碗。”
    “什么？”空皱着眉头说道，“你总不能坐地起价吧。”
    “操，没钱你来吃什么饭？”老板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叫道。
    “妈的，刚刚还是二十块一碗的。”
    “谁听见了？”老板神色不屑，“交不出来，我就报警了。”
    “别，别。”空一听报警，神色顿时有些萎靡。
    如果这个老板报警，那么警察绝对会立刻把他们都围起来。到时候想要脱身，必定会有伤亡，他不愿意，朝着那些不明所以的警察出手。
    那些人不应该为某个人的利益而献出生命。
    “可是我没有钱，我给你洗碗刷盘子呗。” 空寻思，先缓一缓，大不了直接溜，反正这个老板也追不上他。
    “我可不需要这些。”老板轻蔑地看了空一眼。
    “妈的，结个账怎么这么慢？”等在门口，迟迟不见空出来的巴司刻有些急了，骂骂咧咧地就冲了进来。
    “涨价了，我交不起钱。”空无奈的解释道。他看着巴司刻，挑了挑眉，意思是直接一走了之比较好。
    谁知巴司刻一拳就将墙壁砸出了一个洞。崩裂的石块让原本嚣张的老板吓的差点尿了裤子。
    “我操你妈的！”巴司刻瞬间暴怒，“讹人是吧？”
    将手从墙洞里面抽回，巴司刻一巴掌将愣在原地的老板扇飞。
    “哐！”老板重重地落地，一声哀嚎声传来。
    “妈的，你这种人就该死！”巴司刻抬起又是一脚，这一脚差点把柜台都踹烂。
    “好了，好了。”空担心巴司刻再来几下整家店都塌了，赶忙制止道，“教训一下就行了，我们赶紧走吧。”
    “操！”巴司刻抽回右脚，指着地上的老板骂道，“要不是他拦着我，你他妈今天已经死了！去，给我再去做一碗牛肉面过来，不，两碗！”
    早已被吓呆的老板不敢怠慢，忍痛从地上爬起，走进后厨。
    很快两碗堆得尖尖的牛肉面再次端了上来。空迟疑了几秒，然后开始狼吞虎咽。不吃白不吃，错过了这顿，下一次饱饭不知是何时。
    终于，两碗面下肚，他感觉饱了。
    “他妈的，有些人不教训一下，就是要犯贱！”直到两人最后从面馆里面走出来，巴司刻还不忘回头狠狠地骂道。因为他实在是不爽至极。
    “害，也许不是他也有难言之隐吧。”空叹了口气。老板抬价的时候，起初他是愤怒的，但看着他被巴司刻教训一顿后，他又觉得对方罪不至此。
    毕竟巴司刻走出面馆之后，整个面馆里面只有一张桌子是好的，其他的都被砸的稀巴烂。
    有那么一瞬间，空甚至怀疑，究竟谁才是坏人。
    年初一就开始营业，也是身不由己吧。
    可是这不关我的事情。
    此刻空的眼中只有一个目标，逃往那座体育场。
    终于，在夜幕再度降临的时候，远远的，他们看见了那座，匍匐于阴沉雪雾之后的巨大建筑。
    气派，恢宏，那高高的看台融于雾中，仿佛坐落云霄之上。看台中央，宽阔的场地甚至可以容下十万人席地而坐。
    只不过，比体育场更加壮观的是，那堵在体育场门口，高墙一样的警车阵列。警车前，数百名警察严阵以待。
    空知道五方一定会对这个体育场有所戒备，但这么隆重的防守，还是超出了他的心理预期。
    妈的，还真是不巧。
    ……
    市政府大楼突然繁忙了起来。
    明明刚过完年，假期还远没有结束，但大家就像是魔怔了一样，纷纷开始了工作，这让无所事事的东方梦雅十分不满。
    不，是超级不满。
    过完年的第一天！就连他的父亲东方天也莫名其妙地把自己关进了办公室里面，没有他的吩咐，谁都不让进！
    哪怕是她！
    为什么？为什么？
    说好要去逛集市的，说好要去看杂技表演的，现在都没有了！
    她这一身好看的新衣服也没办法向别人展示了！
    真的太可恶了！
    突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队人马。不，准确来说，只有四个人。为首的是一个金发美男子。他们步履匆匆，除了为首那人之外，其他人的神情都非常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