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纷乱的体育场的上方,突然响起了一声悠扬,浑厚,沉闷的钟声。
在场所有人,除了空,皆是脸色一变。
一瞬间,世界仿佛迟滞了一下。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天上那原本炽热耀眼的“人造太阳”,毫无征兆地消失了,夜色再次笼罩了太平州。
天又黑了。
空的脸上泛起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因为他看见在空中准备相互碰撞的那两股力量,毫无征兆地,直接就消失了!而巴司刻和司徒阳两人,在眨眼间又回落到了地面上。
是谁来了?
“啪嗒,啪嗒。”沉稳的脚步声响起。
一个身穿灰色正装,头戴黑色礼帽的男人大步流星地从阴影中走出,周围的空间都因为他的出现而缓缓扭曲。
那倾泻而下的雨,落在他身上,就像是凭空消失般,未能打湿其上任何一块布料。
那是谁?空心中警铃大作。刚刚还他觉得自己又得救了,但现在这个男人的到来,伴随着一种极其强烈的危险感!仿佛他随时都能捏死自己!
原本跟“镇”对峙的白草园,在此人到来的第一时间,来到了空的身前,将他紧紧地护在了身后。
“草园,他是谁?”空有些担心地问道。因为他能感受到自己面前美丽少女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空…别说话。”白草园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眼神无比凝重。
“诸位。”男人摘下了自己的礼帽,露出了他锐利无比的双眼,“这场战斗的结果无效,请不要再继续了。”
他洪亮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场馆里,有着震慑人心的力量。
“嗯?”司徒阳回头,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这是我们安全区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哼。”男人面无表情,冷笑一声,顷刻间就来到了司徒阳的面前,动作快到就连空都没有看清楚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没有预兆,没有施法前摇,没有起手动作,只有位置的改变。
司徒阳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抬手就是一记重拳。而男人只是稍稍向侧后仰头,躲过这一拳,接着快速转身,来到了司徒阳的身后。
“过于嚣张的小鬼,我很讨厌。”
男人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几乎是同时,他转身一个后踢腿,踢在了司徒阳的后背上。
“轰——”
看似只是简单的一脚,作用在司徒阳的身上,却犹如大山压过!只听一声轰响,墨绿色的光芒爆发——
“-!”
一脚,清空耐久,将司徒阳的战衣直接踹爆!
司徒阳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恶狠狠地注视着他,却已然丧失了战斗能力!
沉默,震惊,空仅剩的左眼几乎瞪了出来。眼前之人所展现的实力,比巴司刻刚刚一打三灭了方鹏程还要令人惊叹!
男人看都没有看司徒阳一眼,又迈起步伐,来到了巴司刻的身边。
“很遗憾,你惹了个大麻烦。”
说着,男人又是一脚。姿势优雅,干净利落,巴司刻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一脚下去,他的战衣也被踹爆。
仍旧没有停留,男人朝着空所在的方向走去。
空一惊,刚想说什么,却被白草园制止住了。
感受着紊乱的呼吸声,他从未见过如此紧张的白草园…这个男人,想要对自己做什么呢?
好在,男人只是用他锐利的双眼看了空一眼,就离开了。他走到了“镇”的面前。
“浮夸至极。”
男人淡淡地说了一句,瞬间打出三拳,打爆了“镇”身上的战衣。
“镇”失去战斗能力,随着他的倒下,威胁着空人身安全的两个威胁解除。至于“罡”,男人并没有关注。
白草园长舒了一口气,她的脸上涌现出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喜悦。她解除了限制解放的状态,转身一把将空拥入了怀中。
花香入鼻,沁人心脾。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置身于温柔之乡。
眼睛一红,他知道自己终于安全了。虽然不明白莫名出现的这个男人目的如何,但至少他替自己扫清了障碍。
一路走来,就像是做梦一样,希望与绝望交替。 现在他身处于白草园的怀中,一处充满了别样安全感的地方。
“对不起,我失约了。”空的声音中透露着一种无力感。
“没关系,没关系。你没事就好,是我来迟了……”白草园轻轻地在空的耳边呢喃着,她抱得更紧了。
“倾雪死了。”
空的声音开始哽咽,他的心里很乱……明明现在终于安全了,可悲伤却追上了他。
白草园轻轻地抚摸着空杂乱的发尾,这一次她没有回答。
少年将脑袋靠在了白草园雪白的脖颈处,感受着对方身上的温暖,那是最有力的抚慰。
宫本浩识趣地退开了好几米开外,挡住了东方梦雅,好给这二人一点缠绵的时间。
而就在此时,场上的能量再次发生了波动。
从体育场的两个方向的入口,再次走进两个人。其中一个面无表情,神色内敛,步履稳健。
空认识他,他是五方的领袖,“崇”。
而另一位,赤发鹰瞳,笑容温和,神色自若。他径直地走到了东方梦雅身边,将她轻轻护在了身后。
是东方天。
这是空第一次与东方天真正地见面。他身上没有那种霸道汹涌的威压,穿着一件普通的棉袄,反而给人很随和的感觉,就好像真的是个普通人。
白草园有些不舍地放开了空。体育场中,大佬云集,这样卿卿我我的样子有点不像话。
东方梦雅差点没忍住哭了出来。天知道她究竟受了多少委屈!
此刻的她不停地捶打着东方天的后背,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都是你,都是你!为什么你让天水他们跟我作对!”东方梦雅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到处都有通缉公告,但东方天不仅不抓人,还专门让天水解救他们!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东方天笑着,宠溺地摸了摸东方梦雅的脑袋,“我不应该让我们的小梦雅受委屈的。”
“所以快把他们抓起来,然后给予应有的惩罚!”东方梦雅不依不饶。
“好,抓,抓,必须抓。”东方天还是温和地笑着,“可是在惩罚他们之前,我们难道弄清楚真相吗?你认为他们是罪人,可他们不觉得自己有罪,这件事你不想弄明白吗?”
东方梦雅想了想,气消了大半,觉得也确实是这样,于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另一边,“崇”看着失去意识的方鹏程,“杀神”和苏岐,以及丧失了战斗能力的“镇”,哪怕沉着如他,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谭宗正,你下手有点太狠了吧。”“崇”叹道。
空心里一惊,看向不远处傲然挺立的男人。即便雨下的如此之大,他全身还是干的。如此神秘,如此强大,出场自带危机感的男人,就是白草园的父亲,谭宗正。
他早就应该猜到的!
“常羊,我做事还需要向你交代?”谭宗正眯了眯眼睛。
“也是。”“崇”对于谭宗正丝毫不留情面的话语并不气恼,他看向了一旁的“罡”。
“韩凉,带这些人走吧。”
“罡”点点头,手臂下压,一股无形的托举力量将地上的三人抬起,最后他带着伤员退出了体育场。
而至于“镇”,他还不至于不能爬起来。狠狠地瞪了一眼谭宗正之后,他也紧随着“罡”的步伐,退出了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