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地中无聊得很,顾昭昭东看看西看看。
整个禁地乌漆嘛黑的,除了水灵珠泛着蓝色的幽光,就没有别的光源了。
更神奇的是禁地中本没有水,是从洞窟外引来的灵气流经过水灵珠净化,便成了一潭灵泉,也让整个禁地变得灵力充沛。
借着微光,顾昭昭还看见石壁上仿佛雕刻着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个栩栩如生的拿着剑的小人,正在演绎着宗门独有的剑法——破云剑法。
旁边还有一个趴在地上的小人,手里拿着长长的飘带一样的东西。
顾昭昭正饶有兴致地看墙上的连环画,却不想角落里的陌颜脸色却越来越不好。
这时云霄也调息醒来,看着云溪跟着云昭一起在看墙上的“连环画”,而一旁的陌颜神色不咋好就忍不住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
这笑容让他原本生硬的脸部棱角柔和了起来,像春日阳光朗照雪山山头。
本以为陌颜会炸毛,没想到她只是冷哼一声就不再看过去。
就连陌玄机也好奇起来,为何师姐这样的反应。
只有筑盛知道点实情,在一旁笑个不停,然后在陌颜一记眼刀下缓缓将笑容收起。
一副委委屈屈的可怜小狗状,想笑还不能笑。
于是露出一种半笑半忍的扭曲表情,看起来像脸部抽了筋。
只有云溪和陌玄机一副好奇想知道的表情。
云霄看顾昭昭仿佛没想起来,以为当时她年纪太小不记得了,迎着两个师弟师妹好奇又期待的眼光,缓缓说出了这壁画的由来。
顾昭昭的脑海里也缓缓浮现了当时的记忆。
那时候几人还小,连陌玄机都还没被二长老带回来。
那是一个平常的日训结束,云霄带着陌颜、云昭和筑盛上完了课。
陌颜和云昭再次发生争执,让长老罚关禁闭是常有的事。
美其名曰让两人培养同门之情。
同门之情没看出来,不共戴天之仇倒是数不胜数。
那时候筑盛作为生物端最底层,每日看着陌颜和云昭两位师姐针锋相对,夹在其中苦不堪言。
因为每次关禁闭,长老也会连着他一起关。
因为没有起到阻拦之责,让两位师姐打起来,他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尤其是当云霄被长老叫走,筑盛就更加孤立无援了。
陌颜和云昭因为破云剑法最后一招到底是横劈威力大还是竖劈威力大产生了争执。
陌颜柳眉倒竖,“自然是竖劈威力大,将全身力量集中在竖劈那一点,任敌人力有千钧也抵挡不住。”
云昭一如既往镇定自若道:“横劈稍稍借力就能格挡开你那全力一击。”
陌颜自然是不信的,“敢不敢比试一番?”
云昭也来了兴致,“既然是比试,输赢总要有点彩头。”
陌颜眼底的胜负欲在熊熊燃烧:“你输了就在宗门口承认从此以后你是我的手下败将。”
云昭反问:“那你输了该当如何呢?”
陌颜不屑一笑,本想说自己不可能输,话到嘴边,冷冷开口:
“任你处置!”
云昭乐了。
举起剑做好了大比一场的准备,她已经迫不及待要看着陌颜输了。
陌颜同样举起了手中的剑。
剑是普通的玄铁剑,玄铁虽沉,但是在两人手中宛若无物一般激烈碰撞。
一人前刺,另一人便剑身微转挡住剑尖。
一人弯腰下砍,另一人就翻身躲开。
两人一来一回打得十分火热。
筑盛看得眼花缭乱。
他天赋不在剑上,但师尊说可以不精,但不能不会。
妖兽凶残,得有些保命本领在身上,他才放心将御兽之术传给自己。
看着师妹们打得有来有往,筑盛除了时不时发出一声“哇”“哈”“我去”之外的声音,激动地说不出别的话。
话说师姐剑术如此高超,自己就算是个剑道废材又怎样呢?
出门带上两师姐,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简直不要太厉害。
云昭一脚踹上陌颜格挡举起的剑,借力翻了个身直直往下劈。
这一劈用了十成十的力,隐隐带着杀意。
陌颜被突如其来的杀意震惊到,立刻借力格挡,剑身在空中借力旋转,云昭下劈的剑顺着陌颜的剑身往下滑,这十成力竟然被卸掉七八分。
陌颜趁机调转剑头,手腕微转,剑尖便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往云昭的脖颈刺去。
于此同时,云昭也借着下滑的力一个翻身再次蓄力,将剑锋横于自己喉间,挑开陌颜的剑。
比试到这里两人顶多算是一个平手,但陌颜却说“我输了”。
云昭用了自己说的竖劈招式,却被自己用她的横劈格挡轻易挡开。
虽然心有不甘,不过愿赌服输,输了就是输了。
可恶啊!
云昭挑了挑眉。
随手拿起刚刚的玄铁剑,在禁地的墙壁上将两人比试的内容刻在了墙上。
当然,还刻了一个陌颜倒地的画面,甚至还点了两滴仙女泪。
可惜禁地阴暗,看不清啊。
刻完壁画之后,云昭笑着看向气呼呼的陌颜,“我要你答应我保留这幅画一千年。”
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么陌颜此刻应该眼睛库库冒激光,将云昭扎成马蜂窝。
筑盛如今想起当时陌颜憋屈的神情,脸上都不自觉的带着笑。
陌颜小时候就玉雪可爱,气呼呼的表情让原本的傲气与刁蛮都显得不过是小女儿家的淘气。
而且云昭还要陌颜不仅不能毁了那壁画,还每百年前来修缮,防止其他弟子不小心损毁。
因此每一个进入过禁地的弟子都会在某段时间遭到陌颜莫名其妙的敌对。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云溪和陌玄机也从云霄那里知道了陌颜的黑历史。
陌颜觉得陌玄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自己多年的威严师姐形象荡然无存。
怎么自从云昭回来,自己就一直在丢脸?
陌颜不知道的是,陌玄机只是觉得师姐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但自己从来没见过,心上不由得升起浓浓的惋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