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你说我确实认识这个张大奎,这几年我们经常和他在一起。”
雷老六咽了咽口水,仔细想了想,沉声道。
雷老六并没有隐瞒什么,所描述的情况,与林尘等人掌握的情况基本相似。
直到张大奎最后一次来上班。
“那是1964年5月,嗯,是5月份。我在什刹海那边找了一份工作,修缮人们的房屋,当时,他也到了。”
林尘点点头,正如孙老维尔所说,时机正好。
雷老六仔细想了想,说道。
“我印象中张大奎还是那人,瓦工虽然技术一般,平时也粗心大意,但是做事从不含糊,从来没有犯过什么大错误,我很高兴使用他。”
雷老六皱着眉头继续道。
“不过那一次,工程还没完成,张大奎就突然退出了。算着工资,他说不干了,而且还有几天时间。”
“我记得很清楚,我当时钱不多,所以我就告诉他,我得等两天,等老板结完帐再付钱给他。”
说到这里,雷老六顿了顿,加重了语气。
“张大奎其实挺大方的,但我知道他确实没钱,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当时我说这话的时候就觉得挺酷的。”
“真是抱歉啊,谁知道他听了之后竟然摆手说不。”
林尘等人闻言,皆是有些感动,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雷老六道。
“我就当他说的那样了,工资就是工资,你怎么可能不发。过两天工资发完,我就给他寄过去。谁知道张大奎真的不行。”
“他虽然拿了钱,却请我吃了顿饭,有酒有肉,也就十块钱左右,够我给他的工资了。”
林尘想到了一个主意。
这是不正常的,即使当时张大奎跟着罗先生,他的钱也不是大风来的,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请雷老六吃饭?
再想想张野、鲍伟、黄东这样的人,张大奎当时有没有想把雷老六引到水里?
林尘没有隐瞒,立即问道。
雷老六表情一时紧张,随后点了点头。
“老大,他当时确实是这个意思。不过他没有明说,只是暗示我他有办法,可以做很多事情。”
“钱的话,让我以后再跟他做吧。”
这时候,那小翠终于忍不住插话道。
“这件事我知道了,老雷回家跟我商量了一下,我还告诉他,那个姓张的男人突然发财了,这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让他别再跟张大奎在一起了。”
雷老六连忙点头。
“我也觉得奇怪,所以就过去了,直到现在才再去找他。我过了一段时间才听到他死了的消息。”
林尘大体相信了雷老六的话。
我一来到这里,就很同意孙老兰儿的话了。
其次,雷老六说谎也没有什么好处,如果是这样的话,张大奎是通过什么渠道认识罗先生的呢?
想来想去,只有两个选择,雷老六的手下,还是当时修房子的一家人。
雷老六的手下暂时排除了,因为根据雷老六的说法,张大奎很早就和他发生过关系,而且可以追溯到五年多前。
如果他在雷老六手下,早就有机会接触张大奎了。
所以,最有可能的人就是当时修房子的家人,或者是与之相关的人。
对方发现了张大奎的经济困难,觉得有机会,就联系了他,最终把他发展成了下线。
想到这里,林尘立即问道。
“老雷,你还记得你给谁盖的房子吗?”
雷老六连忙道。
“记住了,记住了,什刹海的西边曾经有一座房子,金家大院里就有一家姓陆的人家。”
林尘不禁一愣,这不是他的院子吗?
而建造这栋房子的主人名叫陆,难道是陆海山?
果然,一问,果然是陆海山一家人。
林尘不禁心中一颤。
“难道他一开始就搞错了,陆海山之前一直在装,可他装给谁看呢!”
上次林尘看到陆海山扔掉了房契和产权证,进入什刹海完全是意外,而陆海山这几天过得并不好。
他被鲍伟一伙视为典型,立即被捕入狱,说陆海山是罗先生,似乎不太合理。
从雷老六家出来,原本清晰的线索又变得模糊起来。
唯一的进步,正是这条线索,让林尘的注意力又回到了什刹海大院,成功联系上了林尘之前发现的神秘联系人。
林尘之前根据他的行事风格判断,那个神秘联系人应该不是罗先生。
但现在看来,这个推论或许要被推翻了。
又或许,罗先生和神秘联系人仍然是两个人,只是同时躲在一个大院里。
说实话,这种可能性并不高,而且也不符合敌人的一些潜伏原则。
从雷老六家出来,已经是五点多了,林尘没有回到专案组所在地,让王大成和小昭儿各自回各自的家去。
目前没有特别重要的线索可供调查,与其忍耐,不如回家休息养精蓄锐。
伴随着“咚”的一声,王大成的边车摩托车停在院门口。
三爷家的老三刚从院子里出来,就看到了林尘,羡慕地叫了一声“林哥”,羡慕地看着门口的摩托车。
这个时代出现了边车摩托车,其气势不亚于后世的奔驰、宝马。
林尘微笑应了一声,走进了庭院。
王大成带着小招儿,“轰”的一声油门就离开了。
严杰狂看着那辆跨斗摩托车,就在这时,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拍了拍他的后背。
“哎!我们已经走了很远了,你看什么看?”
严杰狂一惊,回头道。
“可恶,你居然不吱声了。”
来人是一个和严杰狂身高差不多的男生,他俏皮地笑道。
“哎呀,刚才那个人是谁?快坐下,你回来了真厉害啊!”
“是我们后院的林尘。”
严杰狂随口说道,但随即想到了什么,警告道。
“郑建国,别这么小气。这个林尘可不好惹,我们学校的王晓东以前就见到他就叫他哥哥。”
郑建国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兄弟,都1967年了,你还提王晓东。我们学校最有权势的人杨志功,还有你后院的刘光福。”
他用一种奸诈的语气说这句话,压低声音。
“哎,他具体是做什么的?很有钱吧!”
严杰狂皱起眉头,显然刚才的警告被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