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云天虽然玩世不恭,平日里嘻嘻哈哈,但在修行上面也是兢兢业业,不曾有半点松懈,在溟土见识了化神之上,也领悟了自己的化神之道,在同阶修士之中也是鲜有敌手。
即使这般,也被清月一招重创,可见两人的实力相差巨大。
那一剑所挟带的惊天之威已经震伤了他的五脏六腑,甚至来不及运功抵御。
清月目光扫过严云天,见他一脸决绝,微眯着妍丽秀气的双眸,淡笑道:“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
清月只将长剑一扫,严云天还未沾着剑刃,已被剑气掀飞,余劲穿胸透背,闭锁筋脉。
力量的悬殊让有所技巧都失去了作用!
最终,清月还是留了他一条性命。
当着严云天的面,清月的已经向着镜心提剑杀去。
一瞬间,整个空间剧烈地颤动着,无数的碎屑挥洒而下。
护着木南的花虹整个呆住了。
一道裂痕顺着花虹撑开的落点缓缓蔓延,一股强横的力量从天空中急坠而下,重重地砸在她的身上,将她砸入地面,荡开了一片如同涟漪一般的沙尘。
顷刻间,木南已经被卷走,速度之快,让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镜心悬在半空中笑嘻嘻地注视着清月,双眼密布血丝。
包括清月在内,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你们是不是忘了,我才是这座大殿的掌控者?”从木灵的身体里,发出了镜心的声音。
……
翻滚的沙石之中,尘风用他那双早已经血肉模糊的手刨开堆积如山的碎石爬了出来。
……
“父亲。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这样称呼您了,您往后多多保重。”
大殿的一角严云天颅内嗡嗡作响,便如万针攒刺一般,视界里溢满血红,朦胧间一把熟悉的声音钻入耳中,仿佛突然抓住了方向,喃喃道:“不要,千万不要!”
……
“云天。已经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镜心忧心忡忡地看着严云天,她真的害怕,还没有将域外之人赶出元初界,严云天就已经倒下了。
“寂静海那边出了一点事,我得马上去看看。”严云天拍了拍镜心的肩膀,宽慰道:“没事,我马上就回来。”
然而,一个月过去,严云天再也没有出现在六贤城。
悲恸欲绝的镜心逃开了护卫的看守,独自进入了寂静海。在这里,她看到了被镜城囚禁的严云天,镜城需要一个器灵,拥有七形之器的严云天被看上了,不久就会被炼成器灵,失去意识。
但造化弄人,镜心的体质竟然更加适合。
严云天得救了,而镜心变成了镜城的器灵。
失魂落魄的严云天在这里呆了很久,久到他忘记了时间。
“你别……别过来!再要过来,我……我一剑刺死你!”在镜城游荡的严云天,却是碰上了并肩而立的孪生姊妹花。
安宁的秀额上汗珠晶莹,紧紧地盯着面前这个蓬头垢面的男子。
“我看起来很可怕吗?”严云自言自语。三人就这么结识了。
“你们一个叫安宁,一个叫安心吧,不然我总是这个谁,那个谁的也不太合适。”
相处了很久,严云天终于可以分清谁是安宁,谁是安心。
但元初界的动荡,不容他继续呆在这里。他带着水晶石离开了,就是为了让镜心保持最后的一抹神智。
……
哪怕你不再是当初那个镜心,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不会放弃你。严云天暗暗发誓。
“尘风小友。”严云天的声音在尘风的脑海中响起了:“事已至此,你们快些出去吧,后面还是交给老夫吧。”
“我会自己将木南夺回来的!”尘风一下吼了出来,拖着长长的灵光,他飞起迎向了镜心。
……
望着狂风中飘摇的整个寂静海,六贤城所有人的脸上渐渐没有了笑容,只剩下越来越浓郁的忧愁。
无数的海妖已经开始冲击寂静海边界,这是镜心的操纵,这一刻,已经注定了她的失败,但她不甘心,不甘心成为一个傀儡。
凭什么,凭什么别的人可以自由地翱翔天际,别的人不被束缚在一方空间!
她要一步一步地掌控自己的命运!所有阻挡她的人,都得死!
……
“那就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吧。”
清月提着剑就冲杀了上去,激烈的气流在寂静海荡开了涟漪。
“小子,找机会将她的神魂再次抽出来,要是晚了,我可不敢保证这个木南能否活下来。”
清月的衣角在风中轻轻拂动着,一股灵力将尘风护在当中。
就在这冲刺的过程中,清月瞬间将自己的修为提升到极致。一瞬间,寂静海的灵气都涌动了起来,它们疯狂地凝聚着,聚成肉眼可见的,如同水流一般的物体,如同一根巨大的漩涡一般紧紧地跟在清月的身后,灌入。
空中,清月和镜心又一次碰撞在了一起,金色的光华瞬间照亮了整个世界。震耳欲聋的声响冲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有了肉身似乎也不怎么样吗?”清月咧嘴露出一丝笑容,随手格挡住镜心的术法。
“锵”的一声猛烈的碰撞,镜心的身形猛地后退,悬在半空中。与清月隔空对峙着。
空中的灵力漩涡肆虐,已经达到了极致,狂风从两人的耳畔吹过,镜心的手臂则是在止不住的颤抖。
一瞬间,清月又要冲着上去同镜心再次交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安宁,安心两人的身影挡在了他们面前,淡淡地笑着。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乃至于还身处远处的严云天都呆住了。
“回来,安心,安宁,快回来!”严云天整个都在颤抖。
为何这座宫殿只有安宁,安心她们两人,为何镜心迟迟无法变成真正的镜城之灵,因为这镜城之灵早就诞生了。
可笑得是,没有任何知道,清月第一次闯入这座镜城之时,便看到了一个容器,她以为这个容器便是诞生器灵的关键。
的确,清月没有猜错,因为安宁,和安心就是从这里面诞生的。
只是不知为何,一下出现了两个,而这也让清月误以为没有器灵,或者器灵早已在沉沦无尽的岁月之中。
一阵微风吹过,灵力如同退却的潮水一般在大地上荡开奇妙的轨迹。
安宁,安心淡淡地笑着,瞧着严云天。两人的目光由柔和逐渐变得冷漠,变得深邃,变得深不可测!
“这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清月愤然怒吼道:“怎么可能诞生过器灵?我为何第一次来这里之时没有找到,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渐渐地,清月不再说话了,只是脸上震惊的神情依旧。
……
“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安心望着这个颓丧的男子。
“最大的愿望,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里面那个人?”安宁不怀好意地看着严云天,“你每天都在外面守着她。”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安心气鼓鼓地说道。
“是,行了吧。”
“你会不会用我们两个去换里面那个姐姐出来啊?”安宁小心翼翼地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
“你说嘛。”
“不会,她是她,你们是你们。”
两人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
……
“父亲,今天我们就将她还给您。”
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两人脚下缓缓浮现一个巨大的阵法,将镜心与他们包裹在内,而清月,包括尘风都被弹了出去。
“你想干什么?”尘风不明地看着,试图打开一个缺口。
“别费劲了,我都打不开,你就更不打不开了。”清月脸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阵法之中的镜心在不断的挣扎,愤怒地吼叫:“凭什么,凭什么?我也是镜灵,我也是镜灵,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消灭我!”
安宁从腰间取出一个药瓶,将里面的液体滴了一滴在那法阵的边缘。
瞬间,那液体如同一股电流一样爆发开来,沿着法阵流淌,渗入了每一道阵纹。
“谢谢你……父亲。”
两人的法阵开始运转了,那侵入阵纹之中的液体开始闪闪发光。
阵法左侧,安宁,安心缓缓地悬空,长裙在风中微微起伏。
咒音从两人口中传出,与镜心的咒音不同,这显得和谐而又宁静。
一条全身乏着光芒的超生命在法阵之中不停地游荡。
泛着微微七彩光华的光芒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球将三人包裹其中。
此刻月亮早已落下,但太阳却迟迟看不见,滚动的云层遮蔽了一切。
……
“木南,木南。”尘素夕的声音传到了木南耳中,费了所有的力气,木南终于睁开了眼睛。
“我这是在哪?素夕姐,是你么,素夕姐。”黑暗而又压抑的空间,让木南感到无比的恐惧。
“木南,你听我说。这段咒语你好好记住,将它念完……千万不要中断……”
……
“那是食魂鱼?”尘风惊愕地看着在大阵中来回穿梭的食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