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过去,徐妃依旧没有收到亲人的消息,就连自己这些年送出去的家书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终于在第七年,她不得不接受自己被抛弃的事实。
也接受了自己在家人眼中并不重要的事情,自己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钱袋子的存在。
可就在徐妃想通的时候,宫女却来报,说是她的父母在宫门外求见。
原本快要凉透的心因为父母的到来又开始变暖。
可真当见了面,得知父母此番进宫是为了让她给兄长谋差事的时候,她的心彻底凉透。
刚开始徐妃是拒绝的,可她没想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会为了儿子,在她面前表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终于,徐妃答应了,但心中的最后一点情分也彻底消失了。
也就是那一次,她见到了皇上,两人有了第一次。
之后的一段时间,皇上也一直在她殿里歇息,半个月后,她有了身孕。
皇上对她的关注便也更多了,两人过了一段很甜蜜的日子。
可好景不长,在徐妃身孕刚满第一个月的时候,她有了小产的迹象。
太医再三叮嘱,若她想要这个孩子,必须卧床养着,还得定期来检查。
自那以后,元帝再也没去过徐妃那里,直到徐妃生产,他也只是匆匆几眼便离开了。
刚开始徐妃难过了很久,直到后来的一天,皇后来看她。
这才知道元帝之所以冷落自己,是因为兄长当年伪造年龄将自己送进宫选妃的事情,被揭穿了。
皇后告诉她,元帝知道这件事后很生气,罢免了兄长的官位,也敕令他终生不得再入朝堂。
皇后还说当时有大臣上奏,要元帝将徐妃关入冷宫,因为她知情不报。
可元帝直接驳回了那个大臣的上奏,态度坚决。
之后更是在徐妃生产当天,直接下了一道圣旨,封她为妃。
但自那以后,元帝便再也没有做过什么了,只是时不时让人送些东西给徐妃,却再也没有来过徐妃这里。
听完贺江的话,姜语卿心中感叹不已。
“一入皇家深似海,多少女人搭上了一辈子,却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几次。”
“这就是深宫,自古皇家无情,这话也不是空穴来风的。”
姜语卿想起之前徐妃被陷害的事情,归根结底只是因为得不到爱、感受不到爱。
“外祖父,您说世人明明知晓深宫不可待,为何那么多人还是想尽办法往宫里钻呢?”
贺江起身走到门外,看着院中的松柏,缓缓道。
“无论是谁,所做选择皆有原因,或许是私心,或许是孝心,或许是向往,谁知道呢?”
贺江的这句话,一直在姜语卿脑海中回想。
逐渐的,她理解了这句话。
可同时,她也有些悲伤,不仅是为自己,也是为那些深宫的妃嫔。
“外祖父,当归最近如何了?上次没来得及看他一眼。”
或许是想打破这种安静的氛围,也或许是想调整自己的情绪。
“那孩子很好,他很聪明,教给他的东西几乎一遍就能记住,时不时还能给你搬出来运用,是个好苗子。”
说罢,贺江思考片刻问道。
“你当真不打算让这孩子入朝?他可是个好苗子。”
姜语卿依旧坚定摇头,只不过这次说的是。
“我不阻碍他入朝,他的人生,应该由他自己做主,前提是他能承担起每个决定背后,一切不好的结果。”
“我对他有信心,这孩子将来,定有大能。”
“能得外祖父这般欣赏,看来那小子真有些本事。”
话音刚落,姜语卿便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还没等完全转过身,就被人一把抱住。
她都不用转身,便已经猜到了来人。
“臭小子,这段时间也不说回去看看我。”
来人正是当归和贺远。
再次见到姜语卿,当归很是高兴。
“最近学业有些多,本来打算过几日便回去看义姐的。”
姜语卿闻言笑着转身,待看清当归后,她有些微惊。
因为眼前的当归不仅长高了,还长胖了,看起来比之前好看太多,整个人都很精神。
“看来外祖父这里的伙食很好,胖了。”
当归笑眯眯道:“因为舅母经常给我做好吃的呀。”
“舅母?”
“嗯,舅舅说我既然是义姐的义弟,那就是自家人,便让我跟着义姐一样称呼。”
闻言,姜语卿感谢地对贺远道:“这段时间,劳烦舅舅照顾他。”
贺远笑着摆摆手道:“无碍,这孩子懂事上进,我们都喜欢,尤其你舅母。”
“舅母喜欢,是当归的荣幸。”
说罢,姜语卿又对当归嘱咐道:“当归,舅母那么喜欢你,你一定不能让舅母伤心,知道吗?”
当归猛点头。
“义姐放心,当归不会让舅母伤心的,也不会让义姐伤心的,等我长大,我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好,义姐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