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北方也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天祥县便着手修路。
尤其是去永宁县那条最近的路,若是修好,往返比去江宁县还要近一些。
去年说好的,今年天气暖和了就修路。
正好地里的棉花都种完了,大量的劳壮力能去修路。
这一次,最高兴的莫过于永宁县的吴县令。
郑高义有的是钱,所以这修路的钱,大头都由这边出,永宁县只要稍微出点钱就成。
花最少的钱办最大的事,吴县令都笑开了花。
还专门让人带了信,说是要谢谢宋宁。
因为玉娘子的染坊,现在不少地方都知道了永宁县的布好。
越来越多的人都开始做布匹生意,这布匹生意一来,不少人就开始想其他招,其他生意就陆续来了。
大家一听说修好路能挣更多钱,两个县的百姓都纷纷来报名。
那边干得热火朝天,这边不少人却开始犯愁。
李兴旺趴在柜台上,叹了口气:“唉,没想到,我还是逃不过读书认字的命运。”
小翠在算账,失笑:“东家也是为了咱们好,东家不是说了吗?这次小考的前两名,可是有十两银子的奖励呢。”
十两银子,谁不想要?
可是一想到这个过程,真是比登天还难。
宋宁手底下的人之前都跟着于先生认字,但是自从开始干活之后,这认字的事情就又耽搁了。
他们现在都是管事的,认得字越多越好。
上次为何将顺子派了出去,就是因为在她手底下干活的人,除了小翠,就数顺子认得字多。
大家现在觉得自己认得字够多了,但其实还早着呢。
为了不让大家懈怠,她决定,以后一个月检查一次,前两名一人十两银子,后两名,就罚抄书。
这一次检验他们的,是小翠和周令安。
周令安每一月都会回来一次,这次正好在,就被她征用了。
两人坐在前面的桌子前,面前坐着的是一个个参加小考的人。
有江永寿两兄弟、孙氏、赵婶子,还有刘管事,反正她手下所有的管事,今日都来了。
尤其是赵婶子,没想到都这个年纪了,竟然还要被考学问。
这要是输给了这几个小的,以后还如何在她的那些老姐妹们面前树立威严。
但其实赵婶子比柳月兰也大不了几岁,就是要面子。
不过宋宁早就说了,因为这是第一次,所以只考几个管事,之后每个人都躲不过。
宋宁站在最前面,脸色严肃,扬声道:“今日的考官就是这两位,小翠自小便跟着她爷爷读书认字,自然是可靠的,周令安更不用说,这可是咱们县里的秀才,大家好好考,实事求是就好。”
考试分为两部分,笔试部分和口试部分,先进行的是笔试部分,主要是认字量和算数。
小翠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发下去,考试正式开始。
宋宁便坐到一旁等着,一边等,一边查看这半个月的账本。
现在所有的记账方式都按照之前她说的现代的方法,这样她看起来也方便。
现在她的肥皂作坊日产能达到一千五百块以上。
但是时间久了,总得出点新东西。
春天到了,山上的花也差不多要开了,到时候可以摘些花做点新花样。
肥皂现在就她这一家,销量目前也没有问题。
将肥皂作坊的账本放下,翻开制衣作坊的账本。
制衣作坊承接的都是军需的棉被和棉衣,前些日子刚完成一批,这两日正好结了账。
上面每日做多少衣服做多少棉被,都写的清清楚楚。
甚至还是按照每个人的名字记得清清楚楚。
也是按照之前宋宁说的先列表格,到时将数字填进去就成,很方便。
至于卤味生意,现在也算稳定,虽然市面上已经开始出现模仿者,但是味道毕竟做不到和她一样,虽然有影响,但是不大,所以现在还保持在每个月二百五十两左右的收入。
除去成本和工钱,她能拿一半不到。
制衣作坊虽然挣得多,但是人也多,所以实际上,她挣得最多的地方,是祥云楼。
祥云楼光酒楼部分,一个月的净收入都有八百多两银子。
剩下的那些头花、护肤品的收入也很可观。
不过因为这里的人到底不比京城和南边,所以这一项的收入没有酒楼高,但宋宁一个月也能留三、四百两左右。
而且,最近祥云楼又添了几道菜,回锅肉、红烧肉,烧茄子还有山药红枣排骨汤。
主食还加了馅饼、葱香花卷以及豆包。
这不,自从祥云楼开起来之后,她的钱袋子慢慢又开始鼓起来了。
这要是将酒楼开到京城,她岂不是日进斗金?
账本看完,那边考试正好也结束。
小翠拿着收上来的答题卷,笑道:“今日的考试结束了,大家可以回去了。”
宋宁抬头看去,一群人都松了口气,李兴旺苦着一张脸,正在被赵婶子一脸嫌弃的骂。
“你看看你,还不如你娘我呢,给我丢人。”
赵婶子对自己那是胸有成竹,一定能挣下那十两银子。
“娘,你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李兴旺不服气。
赵婶子骄傲极了:“我可是跟我的那些老姐妹说了,就算不争第一,也得那个第二回去,到时候,要请她们到祥云楼吃饭喝酒呢。”
其他人也都悲喜不一,看向宋宁的脸上,甚至还带了些委屈。
“你们现在多学学,以后就能挣更多的钱,顺子大家都知道吧?就是因为认得字多,便被我派了出去,他可是去挣大钱的。”
“什么时候小翠说你们合格了,就可以不用考试了。”
小翠也笑起来:“大家不要灰心,只要好好学,肯定都能拿到奖励。”
人一走,宋宁便问:“如何?”
周令安负责的口试,抬头看过去:“这十几人里,只有两人勉强算还行,其他人......”说罢,微微摇头。
宋宁接过试卷,看着上面就像被鸡爪子摊了一样,就知道,教育普及任务任重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