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祥云楼,姜舒月已经用过饭,正在查看胡县令带来的县志和边境的一些情况汇报。
“你回来了?”
“抱歉啊,我着急回家,没等姜姐姐醒来。”
“道什么歉?这里有你的亲人我都知道,你们一年没见,是该见见,怎么不在家里住几日。”
宋宁笑着坐在姜舒月对面:“我这次回来是干正事的,当然要与殿下分担了。”说着,拿了本折子看起来。
这些都是地方呈上来的文书,说了一些慰问的话,还说已经准备好迎接三皇子殿下,什么都说了,半句没提北凉的情况。
姜舒月也看出来了,脸色不好。
“都是群饭桶,正经事情一点没说,尽说一些恭维的话,这么多年,别的没学会,溜须拍马倒是学了个十成十,递上的这些文书里,也就原州地界调查的仔细些。”
出了原州再往北就不是谢临洲的地盘了,谢临洲管不到,自然就松散了,当初北凉入侵的时候,还不如现在呢。
“索性姜姐姐也来了,既然这些人不作为,到时候姜姐姐可以选一些可靠的人。”
姜舒月抬头看向宋宁坦然的表情,心中了然,也跟着笑起来,她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她。
......
宋宁第二天就和姜舒月带了少部分人离开了天祥县,离开天祥县之前,还将宋瑞带上了。
宋瑞和他们坐一辆马车,在车内紧张的不知所措。
姜舒月笑了笑:“你是阿宁的堂哥,就是自己人,别紧张,以后我还要仰仗你帮我做事呢。”
宋瑞冷汗都下来了,立马点点头:“是、是。”
“堂哥,一会咱们到了庆阳,你先下车,我和殿下去青阳城。”
听说这两座城池以前是一个地方,分开管理之后,便取了一个相似的名字。
“庆阳之前换了新知府,听说是个挺谨慎的人,你小心点,你带两个人走,有什么事情知会我们。”
宋瑞认真道点点头,在进庆阳之前下了车。
“堂哥,路上小心。”
“放心吧。”
马车继续行驶往青阳城去,刚走到城门口,就看到城门处正在排查。
一行人刚过去,就被拦住:“做什么的?”
宋宁伸出头笑了笑:“这位官爷,我们是来做生意的,听说最近这里热闹,便来瞧瞧。”
守城的侍卫朝车厢内看了一眼,问:“里面还有什么?”
“里面是我姐姐,路上生病了,不方便出来,官爷要是不放心,可上来查看。”
见宋宁说的坦然,那将士打开手里的画像看了一眼,虽然很小心,但宋宁还是看见了。
那人将画像和宋宁比对了一番,最后还是放行了。
回到车厢内,宋宁皱眉:“那守城的官兵手里拿着姜姐姐的画像,看来已经有人往城里递了信儿。”
青阳城是之后换的知府,但是这知府也不知道是谁的人,竟然已经收到了消息。
姜舒月眸子冷下来:“还好咱们提前来了,不然,怕是要被这帮人蒙在鼓里。”
“这件差事事关重大,各方都想插一手,进了城还是要小心。”
朝中知道姜舒月以姜元德的身份来的不多,除了二皇子和唐兴怀,宋宁想不到别人。
姜舒月却笑了:“放心吧,我也不是全无准备,我可不会输给那些个男人,既然接下这个差事,我就有信心办好。”
“姜姐姐在青阳城有人?”
“自然,放心,到时候,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宋宁主要是在生意上帮忙,这种政治上的事情,她确实没有这个脑子。
于是,进了青阳城,两人分头行动,姜舒月找人去接头,宋宁在街上转了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做的生意。
只是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才发现北凉的人早就进了城。
他们目前还没有商定好谈判的地点,大概率是在边关的岳州,这些北凉人来青阳城做什么?
难道是想来探听情况?
宋宁观察了一会,在茶馆里碰到了一个人,看着应该是他们的领头人,行为举止看不出不同,但喝茶的动作却是北凉人特有的。
宋宁来之前专门研究过北凉人的习惯,就算穿着晋朝的衣服,习惯一时半会是改变不了的。
宋宁气定神闲的喝茶,时不时注意旁边的动静,倒是也没有被发现。
他们说话的时候很谨慎,断断续续听不清楚。
没一会,外面又进来一个人,瞧着不像北凉人。
那人朝那边看了一眼,便上了楼,没一会那些北凉人也跟着上去了。
晋朝有人还在与北凉人勾结,还是唐兴怀?
可是上次的事情闹得很大,唐兴怀真的这般有恃无恐?
从茶楼里出来,天色也不早了,回了住的地方,姜舒月已经回来了。
“怎么样?”姜舒月忙问。
“北凉人已经进城了,并且这边有接应。”
姜舒月皱起眉:“我今日问了,说青阳城的知府是前年调过来的,自上任以来,勤勤恳恳,在百姓当中的口碑不错。”
“再好的口碑也可以装出来,想进青阳城,没有知府的允许不可能进来。”
姜舒月沉下脸:“那就看看这个知府,是谁的人了。”
虽然知道与北凉谈判互通贸易这事不容易,没想到竟这般复杂。
“也有可能,是不想这件事谈成。”
唐兴怀...他的手伸得实在太长了。
他与姜家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另一边,南境。
谢临洲站在高处,朝下眺望地形。
唐兴怀站在他身边笑道:“谢将军还真是小心,这里下去是一片平原,没有能藏身的地方。”
谢临洲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往下看。
谢临洲不理他,唐兴怀也不生气,嘴角总是挂着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说谢将军,你这么沉闷的一个人,二丫到底看上你哪了?”
这句话,成功让谢临洲看过来,冷眼相向,沉声道:“再叫一声二丫,小心本将军不客气。”
“谢将军别生气嘛,虽说你们如今已结为夫妻,但毕竟我与她相识在前。”
谢临洲冷哼:“你与她相识,到底有几分真心,你自己都不敢说吧?”
唐兴怀嘴角的笑意敛下去,看向远处,刚才还带笑的眸子此刻就像冬日的风雪:“是啊...有几分真心?谢临洲,这话还轮不到你来问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