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桑酒带着寂尘来到月下宫储存修仙者用品的库房,翻出几颗五品以上的疗伤丹药给他服下,这才总算暂时将他的伤势稳定下来,不至于当场毙命。
片刻之后,罚善才终于一路跟了过来,“宫主,他……”
陆桑酒朝他摇了摇头,“还没死。”
罚善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一路他真是十分担忧,生怕寂尘真的被他打死,那他可就太愧疚了。
可他这一口气松的还是太早了,因为陆桑酒紧接着又补充一句:“不过也快了。”
罚善顿时有些傻眼,“那……”
陆桑酒起身,“我不会让他死的。”
虽说今日这一遭也算因寂尘而起,但也归根结底是她先误把人带回来,之后又收了人家的好处,同意他留下来的。
刚刚关键时刻他选择帮她,算是于她有恩,她自然不会恩将仇报。
更何况苍冥还在那老和尚手里,若是寂尘真的死了,与万佛宗的仇结大了不说,苍冥怕是也没命回来了。
所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陆桑酒都必须救活寂尘。
只是……陆桑酒再厉害也是魔修,修仙者她是真的救不了。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给他找一些疗伤的圣药,又或者找修仙界厉害的医修给他治疗。
想到这里,陆桑酒起身道,“我得带他离开一段时间,你照顾好月下宫的人,尤其白笙。”
她叹了一口气,“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她一直很内疚,这些能不告诉她的还是不要说。”
说起这个,罚善也有些难过,“宫主放心,我特意让人瞒着她呢,不过刚刚外面动静有些大,多半还是惊动了……一会儿我亲自过去看看。”
“宫主,这小和尚是个好人,您可一定要救活他啊,不然我真是要愧疚一辈子了。”
陆桑酒“嗯”了一声,转身撕裂空间而去。
带寂尘第一个去的地方,是金银门。
金银门,名字俗气了些,却也一如其名,是修仙界最有钱的宗门。
只因宗门内有医修、丹修、符修、挂师、阵法师、炼器师等一系列修仙界最热门职业中的佼佼者。
他们有钱,又不喜欢介入门派纷争之类的事情中去。
尤其对魔修也并无歧视,只要给钱,无论是妖还是魔,生意都照做不误。
陆桑酒修为高又有钱,很快便见到了金银门里名气最大的医修决明子。
只是在看过寂尘的情况之后,决明子却显得有些为难。
“这位小友伤势过重,心脉俱损,完全是靠丹药吊着命。”
“待丹药药力用完,神仙难救……请恕在下无能,的确是无能为力啊。”
陆桑酒顿时就急了,“怎么可能,这么一点小伤你都救不了,还称什么医术无双?”
决明子就不乐意了,“生死有命,我是医修又不是阎王老爷,你送一个将死之人过来,我怎么可能救的了?”
在陆桑酒的认知中,金银门的医修已经是最好的了,若是他们都救不了,那她就只能带着寂尘等死了。
于是尽管对方说了救不了,她却也只能胡搅蛮缠。
“你今日若是不治好他,我就宰了你,再毁了金银门!”
“反正我孤凰尊者的名声你们也听说过,我这人最是任性妄为,且说到做到。”
决明子也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一时间有些傻眼,“你……你在这儿为难我也没用啊!”
陆桑酒的霸图刀就横在了决明子脖子上,阴森森的威胁道:“有没有用得看你,而不是看我,懂吗?”
被这神兵利器对准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再看陆桑酒一脸认真,决明子额头冷汗就下来了。
他觉得……这不讲理的女魔头,可能真敢干出来这种事儿。
权衡再三,他只能是赔着笑脸道,“我……我是真的拿他没有办法,但我知道有一个人或许可以救他!”
陆桑酒立即追问,“谁?”
“呃……那人道号毒夫子,曾是我师叔,医术高明,却为人喜怒无常,当初为了研究医术做了些伤天害理的事儿,如今已经被逐出师门了。”
“据我所知,他如今应当是一人独居在万毒山,你可以带这小友去碰碰运气。”
陆桑酒眉头皱起,“你该不会是诓我吧?祸水东引,借刀杀人?”
“不敢不敢!”决明子连连摆手,苦笑道:“我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是?我若是骗你,你随时可以回来找我。”
“只是……”他无奈道:“只是我那师叔脾气怪异,并非谁都愿意救的,也可能会需要你付出一点代价……你做好心理准备。”
这个陆桑酒倒是并不担心,利落的收回霸图,“只要他能救就行。”
说完,便带着寂尘前往万毒山。
万毒山也名副其实,山上满是毒物,一般人在这里还真活不下去。
那毒夫子能于这里独居,也足以说明是个有本事的人了。
陆桑酒站在院门外朝四周打量了一番,没有冒然闯入,而是站在门口道,“这里可是毒夫子道友的住所?吾乃月下宫宫主孤凰,特来拜会。”
屋中便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哦?竟是魔修中的大前辈……倒是有失远迎了。”
下一刻,毒夫子推门而出。
那决明子外表看起来是四十岁左右中年男子的样子,陆桑酒便以为他这师叔大概是个老头儿的模样。
却没想到,毒夫子竟是个外表看起来英俊儒雅的年轻男子模样。
他只有化神期的修为,见了陆桑酒也并不拘谨。
只笑意吟吟的看了陆桑酒一眼,目光最后落在寂尘身上。
“前辈这是想请我救他?”
陆桑酒痛快的一点头,“能救吗?”
毒夫子没说话,只伸手抓起寂尘的手腕探了探。
片刻之后他收回手,语气笃定:“能。”
陆桑酒顿时面露喜色,可还不等她说什么,毒夫子便又道,“只是,想让我救他……前辈又愿意付出什么呢?”
陆桑酒毫不迟疑,“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什么都可以。”
她素来不是什么太注重身外之物的人,所以这话说的是半点没有含糊。
“哦?”毒夫子却似乎有些意外。
他玩味一笑,“可否冒昧问一句,你与这……佛修,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