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厉千承,在接受她的同时,更不忘记为她考虑,不愧是靠谱的大师兄呢。
陆桑酒朝他们笑了笑,“你们不怪我隐瞒就好。”
这时,一直沉默的封霖也开口了,她略显苦涩的笑了一下,“我总算知道,之前谢道友为什么要给我们说关于花简知前辈和剑不归前辈的故事了。”
“不过,也幸好听了那个故事。”
所以在那之后她才思考了许多,也想明白了许多。
如今知道陆桑酒的事情虽然震惊,却发现并不是那么不可接受。
其实并不是魔修可怕,只是因为魔气对修仙者有天然压制,所以在修仙者眼中魔修才可怕。
但当自己的好朋友仙魔同修之时,她才发现,这真的仅仅只是一个不同的修炼方法而已,除此之外她与别人再无任何不同。
想着,封霖认真朝陆桑酒说道,“陆道友,今日你愿意救我,我很感激,也绝不会将这件事告知其他人。”
“我封霖向来说话算话,你可以放心。”
陆桑酒朝她轻轻笑了一下,“我一直都很相信封道友。”
这是实话,比起池炎和颜醉,陆桑酒的确更放心封霖一些。
池炎是心思太简单,有时候可能他不是故意的,但说不定无意识就泄露了秘密。
颜醉……她人是好的,但她对师父和师门归属感太重,在她和师门取舍的话,陆桑酒毫不怀疑颜醉一定会选择师门。
但封霖不一样,她虽然总是话很少,性格也相对淡漠,但她道心却是最坚定的一个。
她个人的认知和想法大于一切,师门对她也很重要,但如果她认为不背叛陆桑酒是对的,那无论她的师父师门如何逼问,她都绝不会透露出一个字来。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所以对于她的承诺,陆桑酒也是真的放心。
“入体的魔气,我刚刚治疗的时候也一并吸走了,剩下一点血煞咒还没清除干净,你还得再等等,我给其他人都治疗一遍,再进行第二次。”
封霖很理解,血煞咒和魔气入体实在太痛苦了,解了一次就会好很多,自然是要抓紧时间给大家都治疗一次才好。
陆桑酒体内魔气消耗了个干净,然而现在又没有更多时间可以浪费。
毕竟按照苍冥所说,三天后他就要开始杀人了,她必须在这三天之内解决他们的问题,带他们逃出去才行。
所以这次她没有时间慢慢吸收魔气恢复了,只能是近乎粗暴的吸收魔元石和周遭的魔气,顾不上身体的负担和痛苦,只用最快的速度将体内魔气填满。
然后再进行下一次救治,结束了再恢复。
如此往复循环,近乎麻木的救人。
神墓宗。
阿鸣回了宗门,第一件事就是去见了自己的师父。
“鹤鸣,你还知道回来!”
罚善板着脸,努力将自己那张温和的面容做出最有威慑力的模样。
他想着,这次必须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兔崽子不可,不然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然而该配合表演的人没有配合表演,鹤鸣……也就是阿鸣,他此时根本顾不上师父的生气,只一脸焦急的跪倒在他面前。
“师父,求您救救阿酒姐姐!”
看到自家徒弟二话不说就行了这么大个礼,罚善心里是懵逼的……这又是在搞哪一出啊?
他迟疑,刚刚起的范儿有些维持不住,“……你阿酒姐姐是谁?”
鹤鸣便急忙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末了又道,“阿酒姐姐帮了我很大的忙,她是个好人。”
“如今他们落在苍冥手里,只怕生死难料,还请师父救救她吧!”
罚善沉默了,好半晌才轻轻叹了一口气,“倒是许久没见过乐意帮助魔修的仙修了。”
“这小辈,有点儿意思。”
只是,不知道苍冥为何要抓他们?
罚善知道,能让苍冥亲自动手的,必定不是为了普通的事情,所以想救出他们实在希望渺茫。
然而自家徒儿如此恳求,再加上对方也的确算是有恩于他们在先,无论能不能救出来,至少不该什么都不做。
“……唉,罢了,我且先去见苍冥一面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罚善心情还有些复杂。
其实自他带人离开月下宫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苍冥了。
不是见不到,而是他不想见。
如今往事已经很久远了,他心里对苍冥的恼恨似乎也随之淡去了许多。
至少,他可以心平气和的说出,去见他一面这种话了。
他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感觉,只是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人来……心底最深处,似乎隐隐觉得,自己去见苍冥,是对不起她的。
鹤鸣听到罚善的话很是开心,但随之却发现师父说完就沉默了,似乎有些发呆。
他怕师父反悔,急忙又叫两声,“师父,师父?”
罚善回过神来,“哦”了一声,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不等鹤鸣开口说什么,他就先转移了话题,“对了,你那个阿酒姐姐,全名叫什么来着?”
“我去救人,总得知道她名字才是。”
鹤鸣反应过来,急忙道,“她叫陆桑酒!”
这个名字,还是他后来悄悄问洛琳琅,从她口中得知的。
陆桑酒只让他叫阿酒姐姐,所以他也就一直这样叫着,对她的名字倒是没有多么在意,此时说出来的时候,甚至还觉得有那么点儿陌生。
然而罚善在听到这个名字的刹那,眼睛却猛然睁大,拿着茶杯的手甚至都抖了一下,滚烫的茶水喷溅到手背他似乎都并未察觉。
只是那三个字不停在脑海中重复着,重复着……他恍然间好像看到很多年前的那个早上。
孤凰笑着对他说,“我要去人间游历一番,月下宫这边你可要多帮我照看着。”
“这次我要沉浸式游历,还给自己取了个假名儿呢,叫陆桑酒,嘿嘿,六三九,是不是简单好记又好听?”
陆桑酒……的确简单好记,才让他几百年过去,依旧清楚的记得她这一时兴起给自己取的假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