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侍卫哈哈大笑,嘲讽道:“赌来赌去的,都是你们护城军养出来的毛病。”
老魏不服道:“你们就干净?哼,还不是一个个酒不离手。等老子今晚翻盘了,就去花娘酒家把她家好酒都包了,一滴也不给你们留。”
一个年纪较大的侍卫听了,登时啧啧有声:“呦,你怎么不说把花娘也给包了呢?”
又一个年轻的小侍卫道:“别理他,就会说嘴。一天天的想着不劳而获发横财。”
老魏摇头晃脑:“啧,小兔崽子,你以为我没发过横财?要不是老子有门路,你们一个月前那一顿酒从哪儿来的?别过河拆桥不认账!”
年老侍卫道:“这倒是。那次的万花酿可真是回味无穷啊。我这辈子还没尝过那么好的酒呢。想不到花娘还有这么好的私藏。”
老魏得意道:“什么花娘?就她那本事,能酿得出这么好的酒?告诉你,老子有门路的。”
年轻的小侍卫凑了上去:“魏哥,什么时候再有这样的好酒,带我也尝尝。”
老魏抬手给了小侍卫一个爆栗:“哼,那得等今晚爷翻盘了。”
小侍卫马上奉承道:“那我先祝魏哥大吉大利,大杀四方。”
老魏听了好话十分受用,一把揽过小侍卫:“今晚跟哥哥一起去得胜库,保你大开眼界。”
说着,几个侍卫打闹着,越走越远。
等众人走远了,小叶子才摘下兜帽,长吸一口气。
万花酿?小叶子哼了一声,这分明是白凤楼的独门好酒。难道这个老魏和陶翡有牵扯?但仅凭一壶酒,也不能证明什么。只可惜他们现在人多,不便下手追问。还是先回龙府,与龙珩商议之后,再做论断。
她沉吟着,便往回走。走到大道边,忽听得前方锣鼓大作。一个传令兵身骑白马,高举令旗,一边高呼着,一边策马扬鞭,自她身边呼啸而过。
“特讯!特讯!龙家二公子龙珩涉嫌私运禁品,已按律逮捕入狱!特此通告,如有与龙珩同流合污之徒,今晚之前,速速来月华大牢自首!提供情报证据有效举报者,亦按律赏赐!”
什么?——明明是去查处张阿四,事情怎么发展成了这样?短短两个时辰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叶子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连龙珩都遭了难,那杨一钊呢?会不会也……
她忍住狂躁的心跳,拔脚拼命向着大牢的方向奋力奔去。
从御库到大牢之间的路,注定要路过龙府。
当她气喘吁吁赶到龙府之时,她远远的看到杨一钊抱臂倚在墙上,一双冷眼安静的注视着龙府门口穿梭出入的官兵,一脸的不置可否。
还好,杨一钊没事。
她这才放慢脚步,缓缓走到杨一钊身边:“……舒先生。这……这是怎么了?”
杨一钊低头看见她脸色潮红,便猜到了她刚才的焦急,只是现在当着外人不便询问,只轻声道:“龙珩涉嫌私运禁品,被杨羯逮捕了。现在杨羯带人来抄龙府,看看是否还有其他证据。”
小叶子皱眉,刚想说什么,却见杨一钊摇了摇头,心知不妙,便噤了声。
此刻多说无益,只能等待。
不多时,杨羯便带着一队士兵自龙府大门走出,步履轻快,神情之中隐隐带着一丝得意。
小叶子听到杨一钊低低的哼了一声,便见他走到杨羯面前,语气中尽是不卑不亢:“杨使者,仅凭一人口供就拘禁朝廷要员,还抄家示众,于理不合吧。”
杨羯轻蔑一笑:“怎么?舒先生看不惯我们这般办案?这里是凌月王朝,不是昭胤。舒先生要是想伸张正义,也要先通习凌月王朝的法典,再来这置喙比较妥当。再说,我若不抄家,哪里来的证据?“
他取出一纸书信,在杨一钊面前得意的晃了晃:“看见没有?龙珩与禁宫侍卫队长王成私相授受,文字在此,贿赂用的礼品亦从龙珩库房之中找到。这就是铁证。”
仿佛是从杨一钊眼中看到了锐利的光芒,杨羯脸上更添笑意:“适才舒先生劝我应先禀报教主再做决断,这个提议倒是很对。杨某这就命人快马前往白凤城大营,禀报教主,请他亲自评判。估计这个时辰,教主应该还在去白凤城大营的路上。这可真是大幸,万一教主深陷营中,被某些心怀不轨以私废公的人劫持了,那便是为臣的罪过了。”
杨羯说完,犹自欣喜的拍了拍杨一钊的肩膀:“看你一表人才,杨某真心提醒你一句……凌月王朝虽然大开国门欢迎外来的朋友,但若是朋友办错了事站错了队,照样严惩不贷。舒先生,小心为上吧。哦,对了,如今案件水落石出,舒先生大概也能松一口气了,刘家的酬金也到手了,可喜可贺啊。”
杨一钊微微一笑:“多谢杨使者提醒,舒某自有分寸。只是水落石出这话,舒某可没承认。等教主回城,舒某自然会和教主如实禀报,请求再查。”
杨羯笑着哼了一声:“既然舒先生这么自负,那请便吧。”转身跨上士兵牵来的高头大马,一声呼啸,带着一群雄兵向着正殿方向扬长而去,激起一阵烟尘。
小叶子使劲挥手扇开这弥漫鼻端的土灰,怒道:“……真是太狂妄了。”
杨一钊拍了拍她头:“走吧,咱们先去吃点东西休整一下,吃完就赶紧去正殿门口候着。相信神照熙一听到龙珩入狱,一定会回来亲自提审的。如果咱们到时候不紧着点,这案子只怕就要不归咱们理论了。”
小叶子点点头。二人火速找了个小摊补充了点能量,便立即赶到了凌月教的正殿。
神照熙尚自未归,杨一钊和小叶子没有手谕,自然也不被允许进入。两人只得选了一个偏僻无人的角落坐了下来,一边观察这正殿门口的动态,一边休息蓄力。
“到底怎么回事?”小叶子憋了好久,此刻终于有机会发问,“这好好的审案子,就算审不出来线索,也不该翻转的如此诡奇。怎么会演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