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清出了朝晖殿后,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中。
他气冲冲回来时,傅夫人见状,赶忙招呼府中下人伺候。
一杯热茶随即送上来,傅砚清一边喝,傅夫人一边熟练地给他顺背。
傅砚清越想越恼火,最后茶只喝了一半,就再喝不下去,气得重重摔在桌上。
傅夫人见他此番比往日火气更大,于是担忧道:
“太子殿下又惹老爷生气了?”
自从傅砚清担任太子师以来,十次归府,有九次是被太子裴济光气得不行,回家发泄的。
对于此事,别说傅夫人,就连府中下人都早已见怪不怪。
此刻傅砚清生气,府中所有下人全都习以为常地淡定做活,没一个好奇抬头的。
听到自家夫人关切询问,傅砚清自然不会瞒着憋闷。
“哼,老夫要不是受陛下所托,早就撂担子不干了!”
傅夫人急忙给他心口抚了又抚。
“老爷切莫动怒,为了不相干的人,实在不值得。”
傅砚清听到这里,怒气转为一声长叹。
“老夫何尝不想教好他?可他实在太不堪了呀!”
想到秦嵘未来要交到这样一个人手中,傅砚清心中止不住地难受。
“陛下就是知道,才要许苏家女为太子妃,又让老爷您作太子师。很多事,真是没办法,老爷别再为他生气了,若是伤了身子,要我和璟儿可怎么办啊?”
听到‘璟儿’二字,傅砚清脸上才浮现淡淡笑意。
他随即又想起太子今日对他的威胁,不由得气着说:
“夫人可知,今日我在东宫遭受了什么才会这般动怒?”
傅夫人理所当然地说:
“想必是太子殿下又没有认真读书吧?”
“不是。”
傅砚清想,若是如此,他才不会这么生气。
毕竟,他又不是第一日才知道太子朽木不可雕。
“他被我撞破狎戏宫女,还狂言日后要纳了那狐媚女子。不仅如此,太子还威胁我说,如果敢把这件事告诉陛下,他就要考虑动咱们的宝贝璟儿!”
饶是傅夫人,也被这话气到了。
只见貌美妇人怒极反笑,说:
“他敢?!若他敢动璟儿,我就与他拼命!”
傅砚清拍了拍自家夫人的手背,宽慰道:
“夫人莫急,陛下今日召了我,让我为刚回宫的三皇子教导学问。想来,陛下也很是看重此子,虽到底比不上太子受到的重视……”
“接!”
傅砚清还未分析完,傅夫人气得直接喊出声。
“夫人?”
“哼!那什劳子太子居然敢拿我璟儿玩笑,是可忍孰不可忍!有道是不蒸馒头争口气,就算不去谋算未来,我也支持老爷!”
就见傅夫人忽而变得彪悍起来,噼里啪啦如倒豆子般说:
“与其浪费时间在那个太子身上,还不如及时弃暗投明,教教那个三皇子,他既能为国祈福多年,定然德行无双,可堪大用,总好过那个狎戏宫女的货色!”
傅砚清连忙捂住自家夫人的嘴。
他自己是个文人雅士,但自家夫人却是个急脾气的人,从年少嫁给他就这样。
为此,初初嫁入傅府时,他的夫人可吃过不少苦头,这些年才愈发沉稳了,却没想到只是把本性压着罢了。
傅砚清见到鲜活的夫人,心中意动,却也后怕连连。
“夫人呐,这些话说不得啊,你留着咱今晚回房了再慢慢骂吧。”
傅夫人冷哼一声,“我就是气不过,谁叫他说咱的璟儿?”
傅砚清朝她‘嘘’了一声。
只因他们口口声声的‘璟儿’在此刻粉墨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