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苏皖看着底下的王不歇与王元弋,问道:
“元弋,你与王公公一同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王不歇想着早前王元弋与自己交代的话,顿时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这……想不到苏女胆敢与裴懐有瓜葛,实在叫他惊愕不已。
可事到如今,也唯有求助她了。
王不歇给苏皖行了一礼,便道:“元弋说,若有事,来寻您会更妥帖。”
苏皖把目光移向王元弋,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
“我只是一介后宫之人,若有要事相商,王公公合该去寻太子殿下。”
见她清冷疏离,王不歇不由得瞥了王元弋一眼。
王元弋与苏皖的关系显得更为亲近,他开口时话语间也不大一样。
“求苏姑娘帮衬一二,此事关乎殿下!”
此话一出,苏皖忍不住攥着手中锦帕。
“你且细细说来。”
王不歇微愣间,只听王元弋已擅作主张说道:
“姑娘有所不知,此后秦嵘天下只怕要易主了……陛下于朝晖殿中已崩逝,干爹察觉太子殿下无法担当重任,便携了陛下生前所托来找奴婢。奴婢一人带着兵符,仅靠干爹掩护,怎逃得出太子殿下的手心?姑娘与我家殿下……还请姑娘助我逃去云晋,把兵符交给殿下!”
他说完,在场的苏皖与王不歇都被震住了。
王不歇深吸一口气,随即手中拂尘狠狠拍在王元弋背上。
“咱家何时叫你把兵符带去云晋,又何时要你给三皇子殿下?你胆敢这样胡诌!”
王元弋连忙转身抱住王不歇的腿,哭道:
“干爹,您不说,儿子却想得明白。太子殿下敢如此以下犯上,殿下一定回不来了,这是唯一救殿下的方法!您不也认为太子殿下德不配位吗?干爹,殿下苦啊,您就看在儿子的面子上,成全了殿下吧!”
王不歇脑仁嗡嗡,“你、你……?!”
苏皖挥袖,高声道:“都别吵了!”
二人瞬间看向她。
只见苏皖眉头紧锁,盯着王元弋与王不歇,“按你们的意思,是说这段时间的变故,都是太子所为?而眼下,文月远嫁,阿懐为质……王公公,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我苏家了?”
结合裴济光昨夜跑出去饮酒的行为,苏皖便不难猜出,他是为了给当日那死去的宫女阮氏报仇。
只是她未曾想过,他竟敢做到这个地步。
王不歇面露难色,却在王元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腔中,最终点了点头。
“太子妃聪慧不凡,奴婢不敢有所隐瞒。据奴婢亲耳所闻,凡此种种,皆出自太子之手。”
方才苏皖肯松口‘阿懐’二字,已抽走了他全身的力气。
王不歇不禁心中感慨,只觉承帝若还在世,知晓此事,非大动干戈不可。
他倒是也佩服这些人,竟能把这种事瞒得这样死。
一瞬间,王不歇又想起当初在冷宫里初见裴懐时的一幕。
少年虽落魄,却不输傲骨的样子至今历历在目。
王不歇叹息一声。
嗯,这种事,若说是裴懐做的,他便不觉有多么意外了。
依其秉性,只遵本心,倒也……做得?
苏皖不知王不歇心中挣扎迂回,只满心都沉浸在如何处理此事上。
最终,她说道:“元弋,这件事我办不了。”
王元弋意外道:“苏姑娘……?”
苏皖摆了摆手,“你别急,我办不了,是因为我如今的身份。且眼下陛下已逝,恐又要生变,我又尚未在后宫立足……”
她看向王不歇。
“我父亲深受皇恩,若他知晓兵符在我等手中,不一定就会背叛太子,偏向阿懐。我与阿懐的事,若我父亲知道,定然顷刻倒戈东宫。”
王不歇想起苏元明那愚忠执拗的性子,不由得点了点头。
“太子妃思虑周全,那眼下我等该如何做?”
苏皖停顿片刻,才道:
“我们去找一个人,她可能相助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