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甜在楼下蹲守了许多天,只这一天看到了人,却没想到让她发现了这样一件大事。
天崩地裂。
曾经设想过的再没可能了,虽然不甘,但她也知道,此时收手是最好的选择,惹恼了他们,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鬼使神差般,她拍下了刚才的画面,连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此刻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她最后看了一眼那几张照片,而后删除了。
她默默的离开。
电梯到达十楼,贺添舟输入密码推开大门,总控灯被打开,屋内一片明亮。
他带她进入画室,画室的灯是单独控制的,他摁下墙上的开关,视线瞬间清晰起来。
浓烈的色彩映入眼底,她是画中唯一的主角。或坐或站,或笑或怒,俱是生动,落下的每一笔似都倾注了柔情。
好几副画拿白布盖着,他并未第一时间扯开。贺添舟带着她的手一同掀开白布,她如被火烫般收回手他也未阻止,只继续动作,还不忘问道,“宝宝,喜欢吗?”
阮软面上带上些薄红,“无耻!”
难怪只是一间画室也要拿密码锁锁着,还要用白布盖上。
他不置可否,复将白布盖上,也不逼着她看其他几幅。
“宝宝愿意当我的模特吗?这些都是凭着记忆和幻想画下的,不知道宝宝愿不愿意陪我一起作画?”
她看了看那些暴露在灯光下的油画,又看他带着期待的眼,手指了指,“这些可以,至于旁的,绝无可能。”
她说的坚决,面上的薄红还未完全散去,贺添舟笑了笑,答应。
但以后的事又怎么说得准呢?
……
许甜决定将那天看到的都忘到脑后,猝不及防下见到阮软时她也很意外。
自那天她离开后便没有再关注他们的事,眼下突然在山上碰见人,她第一反应是后退。
她不过是来这里泡温泉,怎么会这么巧?
从酒店到温泉的这段路不过是在原本的植被上开出了一条路,拿十厘米左右的栏杆围住,此刻她躲在茂盛的树后,几乎看不到她的身影。
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躲起来,但已经这样了,她就打算等阮软走后再出去。
再抬头望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十几个人围住了她,看上去都不是善茬,不怀好意。
一个念头从她脑海中划过,她突然意识到这是天赐良机——
许甜抖着手从包里掏出手机,几次都点错了软件,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贺添舟,把现在的情况说明。
她并未觉得时间过去了很久,那边却传来不同寻常的动静,十几道不同的声音都惊惧的喊着怪物,面上表情扭曲至极,形似疯魔。
她不敢再看,后背抵着粗糙的树干,深深喘息起来,却是安静。
耳边没了动静,她却依然不敢回头。脑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质感清冷,“出来。”
她的心脏重重一跳,后颈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僵硬的扭头,她离得她很近。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听见她笃定的声音,一时竟做不出什么反应,好似魂魄已经离体,只留一具空壳。她眸中又好似带着些对她出现在这里的疑惑,许甜不敢仔细探究。
许甜垂着头,“对,我是突然穿越过来的。”
既然她已经看穿,事到如今由不得她不承认。指甲深深掐入手掌,她会被怎么样?
“我可以送你回原来的世界。”
闻言,许甜猛地抬头,眼中忍不住泄露出一些恨意,连声音中好似也滚着刀,“不,我不想回去。”
那些记忆又在她脑海中冲撞,她就是死,也不要再回去。
她已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她却并未逼迫,只微一颔首表示知悉。
……
许甜怔怔的看着她离开,裙摆掠过草叶,银白发丝在眼前远离。
脑中不停播放着她最后说的话,眼神恍然。
宁淮和贺添舟将她抱住,应该是知道的吧?她不是普通人。可为什么看上去还是这么担心?
她看着两人检查她有没有受伤的动作被她制止,他们一左一右的站在她身侧,挽着她的手臂,扣着她的指,牵着她一起走。声音一开始还会传过来,渐渐地也听不清了。
她收回视线,执念依旧未解,但她想,或许是时候该做出一些改变了。
两天后她听到一个不算意外的消息,宁氏终于还是破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