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年听到这个消息,瞬间就觉得自己手里的草莓都不甜了。
不是,什么仇什么怨?
至于下这样的狠手?
这一来就全都来了?
能不能给他点时间适应一下?
一时间,唐景年感觉到了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
总感觉自己被针对了呢。
看着眼前还忙活的起劲的大姐唐菊,再想到即将到来的父母,一阵无力感油然而生。
也不是说原身的父母不好,哦,现在是他的父母了。
只是老人嘛,思想方面多少是陈旧,人呢也还有点固执。
关键是,唐景年也不知道,他们人来了之后,又有什么样的狂风暴雨在等着自己。
一旁的鲁文弈心里的怨气无处发泄,手里的扫把都快挥出残影来了。
呵呵,他才没有话要跟这个小舅说。
一想到自己居然还要给小舅打扫卫生,这心里就更加的憋屈了。
早知道,就借口要学习不来了。
唉——
鲁文弈内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可是不来吧,这么大一栋别墅,这里头的凡是能看得见的活儿,估计到最后还是得落到他爸妈的头上。
这也就罢了,鲁文弈最担心的是,这小舅别又有什么歪门邪道的主意,等着忽悠他妈呢。
要不是心疼他妈,他脚都不会沾这地儿。
嫌晦气!!
好不容易看到小舅唐景年做个人,洗了一大盘的大草莓,端出来招呼着大家尝尝。
结果呢,人拿起来自己就吃开了。
鲁文弈:......
哈!!
他就知道!!
真是,换了一个角度再看他小舅,果然就是极品中的极品。
说起来,鲁文弈对自己妈妈,那真是叫一个怒其不争。
不管小舅怎么作妖,他妈总是会给小舅找借口。
可是偏偏现在导致他们家陷入困境的事儿还没发生,甚至以后都不会发生了。
在那件事情没发生之前,他们家的亲戚邻居谁不知道,他有一个好舅舅,发达了也不忘拉拔一下亲姐姐。
大家都羡慕的很呢。
年少无知的时候,鲁文弈自己都最是崇拜和喜欢这个小舅舅了,就更别说旁人了。
只是谁又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呢?
鲁文弈都能想得到,自己要是在这个时候说他小舅的坏话,那绝对是逃不了一顿好打。
这不是想像,前几次他在家稍微试着说了几句小舅的不好,就让他妈很不高兴。
鲁文弈想了想,还是算了,现在那个祸害公司也关了,一切都可以慢慢的来。
他会一点点的,揭开唐景年无耻的真面目。
唐菊总觉得自己儿子最近怪的很,前一段时间,还突然抱着他们大哭了一场。
想着自己是不是对儿子关心少了,看到小弟端在手里的草莓,第一次主动的停下了正在干的活。
在一旁的水龙头底下洗了洗手,顺手在自己衣摆上擦了擦水渍,然后从盘子里挑了一块儿又大又红,长的最漂亮的草莓,递到了儿子的嘴边。
“你这孩子,今天是怎么回事?
嘴巴被人堵上了?见了人连句话也不说?
这儿不用你干活,快,吃草莓吧。
这年跟前儿的草莓,可是贵的很呢,要好几十块钱一斤呢。
也就是你小舅家才会舍得买这么贵的草莓吃,快尝尝,好吃不?”
鲁文弈看着递到嘴跟前的草莓,满肚子的气就像是被放了气的气球,咻的一下就飞的不见了。
红艳艳水淋淋的草莓,冒着甜甜的诱人的香气,让本来不怎么想吃的鲁文弈,下意识的一口咬了下去。
这一口咬下去,鲁文弈就后悔了,是往下咽也不是,往外吐也不是。
一时间有些僵在那儿了。
他这就是纯纯的条件反射,是身体的肌肉记忆,是下意识的反应。
主要是他妈捏着这草莓往他嘴里喂,才不是他想吃这个草莓!!
鲁文弈转念一想,他凭什么不吃,难不成这干了半天的活儿,还白白干了不成。
他偏要吃!
要不是知道,就这么点东西吃不垮他小舅,鲁文弈真恨不得把他小舅吃破产了才好。
说真的,在某一方面来说,鲁文弈还是蛮佩服他这个舅舅的。
说是神人也不为过了,离个婚还能硬生生的从女方家扯下这么大块儿肉来。
这还真是越是自私没良心的人,日子就过的越好。
鲁文弈看了看他妈这张年轻有活力的脸,一点儿也没有记忆中,那种憔悴衰老,满脸死气沉沉的样子。
又恶狠狠的瞪了没事人一样的唐景年。
“你看,你看,他又瞪我了,他又瞪我了!!”
唐景年一手拈了个草莓丢进嘴里,一边跟脑海里的系统说道。
“这个,执行者你理解一下吧,上辈子把人害的这么惨,让人瞪两眼也不会掉块肉的。”
“不是,你说这话我可就不同意了。
这干坏事的都是原身,我是来给他收拾烂摊子的。
你这代入感是不是也太强了?
我可是个品德高尚德才兼备乐于助人,有着良好三观的人。
我这么优秀,这种人间渣滓那跟我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好嘛!!”
系统:??......你要这么说,我可就没什么话好说的了。
系统自动闭麦了。
唐菊好一顿忙活,看着自己弟弟生活没什么问题之后,吃了一顿饭,一家人才放心的回家了。
“对了,你记得啊,明天一早就去火车站等着。
明儿早上我要送星星上学,你去接一下咱爸妈。
咱爸妈的火车早上9点就到了,你可别去晚了。
千万别忘了啊——”
看着远去的汽车,唐菊那大嗓门传了过来,唐景年正挥舞的手就这样僵在了空中。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还要一遍又一遍的强调这个事情?
鲁文弈眼睛尖的很,隔着车窗玻璃都能看清唐景年的脸,听到这话突然就僵硬了下来。
想到她妈说外公外婆马上就要来了,鲁文弈真是又厌恶又心烦。
但是一想到那两位老人,看着唐景年的眼神就有些幸灾乐祸。
虽然他很讨厌外公外婆,但是想到他们一来,唐景年也会不痛快,他的心情瞬间就好了。
甚至还有些小期待。
在鲁文弈的记忆里,伴随着他的外公和外婆出现的,永远都是哭天喊地的开场。
一辆载满了人的绿皮老火车,慢悠悠的行驶在路上。
硬座车厢里,永远是最拥挤的,人多,行李也多。
一眼望过去,不管是人,还是上面的行李架和椅座下的空荡,都塞的满满当当的。
一对穿着打扮都很朴素的老夫妻,面带愁容的坐在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