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向河当然不会告诉阮宁。
照旧推说，去日本是和索尼等公司谈合作，顺带从股市里捞点钱。
对于张万星为什么一副深受打击模样，则一问三不知。
就这样。
在臭女人疑神疑鬼中，吃了这顿午饭。
饭后。
阮宁嘴上说随便打个欠条就行。
可转脸就喊公司的人来，拟了份正式合同。
虽有点“言而无信”。
但好歹，两千万资金很快就到了万宝投资的账上。
十二月，六号。
秦向河在董梅生不断催促下，再次飞抵日本。
时下，东京的气温在三、四度左右，算是很冷了。
天气预报说，过几天就会下一场大雪。
只，他对这年代的天气预报，没一点信心，日本的也是！
而比这鬼天气更冷的，是酒店房间里，所有人的心。
就连许青青从香港请来的这些人，都学会了什么叫哇凉哇凉！
秦向河回内地，是留了许青青在这边帮忙坐镇看着的。
这次再来，进酒店看到这姑娘时，差点没敢认。、
见许青青头发干枯凌乱，双目无神，原本有点圆润的一张脸，此刻也变得消瘦蜡黄，嘴唇也干裂着。
这让他顿时明白，回南宁时，白鹿等人见到自己时的冲击感。
既然，自己来了日本，便让许青青返香港。
主持那边万宝电影的正常工作，同时，也是休息个十来天，放松放松。
至于董梅生。
他已经让人将酒店房里镜子啥的，全藏了起来。
表面上看，董梅生只是神情透着焦虑，眼圈有些乌黑深重。
别的，比他和许青青的情况好太多了。
从改为做空佳世金属以来，董梅生不仅没瘦，反而胖了十来斤。
但有一点。
董梅生近两个月头发掉的厉害。
让他怀疑，等熬过股灾结束，日本这边是不是又要多一个秃头了。
先前远在内地，特别是见了白鹿和孩子后，秦向河的情绪，已经趋于缓和。
而现在到了东京。
甫一进酒店，当看到董梅生递来的数据，虽说提前在电话里得知了。
可实实在在的亲眼看着，还是让他心情立刻向大家靠拢。
截止到六号。
股市收盘。
佳世金属的股价，已经涨到了五百九十七日元。
而大盘则冲至四万五千七百点一十二点。
这代表着，更大损失。
亏这次来日本，带了从国内筹的一大笔巨资。
但。
秦向河怀疑，照这涨法，剩下的钱还能支撑多久。
董梅生因他所说的“罗伯逊秘密”，信念还暂时没动摇，觉得股市生变，是早晚的问题。
只，他们还不知，罗伯逊分析的是最迟十月底，日本股市就要崩盘。
故此，在接近这个时间点，便将香港那些名流投入基金的钱，全压到了日本这边。
接下来却是一个多月的猛涨。
即使有策略的做了些对冲，可损失依然重大。
某种意义上，罗伯逊承受的压力，可能比秦向河还大。
毕竟，罗伯逊动用的资金，全是来自老虎基金，而这些都是别人的钱。
一旦投资出现重大失误，损耗太大，致使投资者失去信心，那老虎基金今后的发展，也会陷入困境。
秦向河的压力来源。
资金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是前世记忆中，日本股灾是十月中下旬就发生了的。
可如今拖到了十二月，却还没一点动静。
这让他严重的自我怀疑！
七号。
大盘上涨，佳世金属股价上涨。
八号。
大盘上涨，佳世金属股价上涨。
九号。
大盘上涨，佳世金属股价上涨。
……
这期间。
也就是在十二号的时候。
大盘虽然还在涨，佳世金属却又一次的莫名其妙下跌。
还是一连跌了三天。
在外界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的情况下，佳世金属紧急出面澄清了一些负面传闻，并宣布几项公司人事调动。
而后股价再次上升，甚至，比此前的涨势还要凶猛。
秦向河也再次陷入深深焦虑之中。
原本，一直坚定支持他的许青青和董梅生。
最近都旁敲侧击的劝说。
称现在抽身还来得及，虽说损失严重，可还能挽回一点。
再拖下，看日本股市这么涨，就像个无底洞般，还不知要填多少资金进去。
最为关键的。
时到至今，仍看不到股市有一点下跌征兆。
再有。
据董梅生托朋友打听来的消息。
罗伯逊最近一改常态，在日本财经杂志和节目上，频繁露面。
还高调宣称对日本经济极为看好，对股市更是如此。
并在公开层面上，大幅度的增持几支银行和电子企业的股票。
不过，秦向河仍在固执的坚持。
随着月初带来的资金再次见底，他通过小川惠子和索尼公司联系上。
以椿山谷百分之五的股份，做抵押，向索尼公司借了三千万美元，三个月后归还。
若违约，这些股份将归索尼公司所有。
按锂电池现今的应用规模，当初，索尼公司的本部长山田弘树，被秦向河以椿山谷百分之二十股份，开价八千万美元，最终以八千五百万美元成交，还觉得被坑了一把，很羞耻。
而现在回头看，实属是一笔明智的交易，也让索尼公司赚大发了。
如今，椿山谷单百分之十的股份，估值上就快抵那次百分之二十股交易价了。
所以。
对秦向河开的这个条件，索尼欣然同意。
甚至还让小川惠子代为转达，若钱不够用，可以用股份抵押继续借。
秦向河无意卖椿山谷股份，更不会在股市上孤注一掷。
再说，投进去的资金，也不是越多越好。
他还惦记着，以后找机会，拿下日本这边几家优质公司呢。
可不能做那个出头椽子。
罗伯逊是高调宣布看好日本股市，表面上也是动作一致。
越如此，做空的规模，就要越严格控制。
不过，他不太信董梅生打听来的消息。
并不是说董梅生打听来的消息不准，也不是说董梅生不可靠。
而是，这段时间他在香港也让人打听了，知道罗伯逊的焦虑和焦躁一点没减。
想必对方根本没取消做空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