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有朕在,别怕。”
江月白转过头,注视着李北辰的眼睛,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不怕。我只是觉得恐怕已经有人知道,天香楼是皇上的产业,父亲在为皇上打点生意,谋逆之人必然会打这些产业的主意,说不定会让父亲倾家荡产。”
或许这人并不想谋逆,说不定只是想打压自己。但江月白不会这么说。
要想打动别人,一定要从别人的利益或损失出发。只有会直接损害到老板利益,老板才会重视,才会试着去解决问题。
李北辰这才意识到,为何对方这么迫不及待地在开业第一天就动手搞出命案,就是让天香楼开不下去。
除了之前在朝堂上的考量,还有经济损失,情报收集。说不定还想遮盖天香楼之前的秘密。
这就是一箭双雕,而是一箭多雕。实在阴险高明。
脑子里再次出现的,竟然是三弟,魏王。清楚知道天香楼是皇上产业的,除了太后、六弟、皎皎,就是他。
这么巧吗?
就在李北辰发愣时,江月白轻声说道,“可以接力打力,破了对方这个局。不过,臣妾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北辰轻笑一声,好奇地打量着她,“说这话就不怕朕了?”
江月白老老实实地答道,“怕。可关系到皇上,关系到臣妾的父亲,于臣妾而言,是家事,臣妾怕也要问个明白。”
李北辰禁不住用食指刮了下她的脸,意有所指地问道,“家事?”
江月白抿着嘴不说话,认真地点头。
李北辰微微歪着头,拿起江月白的手,吻了吻她的手指,“如果你亲朕一下,朕就告诉你。”
江月白愣住了,又羞又恼。
大概无法想象皇上竟然可以如此调皮。
但她犹豫了一下,缓缓地凑上前去。
不知不觉当中闭上了眼睛。
李北辰盯着闭上眼睛凑过来的皎皎,心跳如鼓,他情不自禁地弯下腰,低下头,闭上眼也靠近过去。
只是要亲到的那一瞬间,他偏过头去,笑着亲在了她的脸颊上。
“哈哈哈哈~逗你玩的!”
捉弄到了,又亲到了,李北辰心满意足地笑着。
哈哈哈哈,不过四声。
惊吓住了江月白和徐福海。
皇上好久没有这般哈哈哈哈大笑了。上一次还是十多天前,江月白参加入职培训的时候。
江月白有些羞恼,但她脑子很清醒:“所以昨天晚上天香楼发生什么了?”
李北辰正了神色,瞬间变得有条有理,“简单地说,就是发生了杀人案。嫌犯是孟丞相的嫡子礼部员外郎孟青。死者是天香楼的一名艺伎。酒保发现,老鸨报案。牵扯进来一些重要的朝廷官员。”
江月白低着头琢磨了一会,而李北辰也不着急,就静静地搂着她。
“那就说得通了。除了政治上的考量,把天香楼搞破产恐怕也是目的之一。”
“那个老鸨很可能有问题。做这行的黑白通吃,第一时间肯定不会想报官,而是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尽力遮掩,毕竟要开门做生意吃饭。闹出人命肯定影响生意。她甚至可以暗地里卖孟相人情,结交上孟相做保护伞。”
“除非.”江月白眉毛挑起,抬眼望着李北辰,眼睛亮若星辰,“除非,老鸨身后的人拿捏着她家人的性命或者比孟相的地位更高或者是孟相的死对头。把事情闹大的价值更大。”
李北辰眼里满是惊喜。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江月白,心中越发喜欢。心细如发,思维敏捷,逻辑清晰。
他突然想起来,此前有次早朝上刑部报告说,原来的天香楼消费排名第一和第二大户就是孟相和陈相家的儿子。
陈相?
他摇了摇头,陈相只有一个儿子,陈章含,还是纨绔子。大女儿嫁到鞑子,二女儿入宫为璟妃。论权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君王之道在于平衡,搞垮孟相对他而言没什么好处。
而且今日所有的消息,都没有出现陈章含的名字。作为天香楼的常客,京城四大纨绔,昨晚没去天香楼?还是另有隐情。
不过无论如何,老鸨十分可疑。
虽然说有大理寺全权负责这个案子,将来还会三司会审,但时机很重要。时间越久,证据越容易被掩盖和销毁。
他对徐福海招招手,“派锦衣卫盯紧天香楼老鸨。调查昨晚陈章含的行踪。”
交代完,他转身就楼住江月白的腰肢,迫不及待地亲上她的嘴唇。
他这次并没有深吻,只是浅浅地辗转在她的唇瓣,温柔而深情。
她的唇温暖而柔软,像花瓣一般的娇嫩。
怎么亲都亲不够。
在她的耳边呢喃道,“皎皎,你真是个宝贝。”
江月白突然感到害怕,感觉自己的双手无处安放,想要推开又想要抱紧。
“抱紧我。”他的声音突然很低沉。
“陈大人他.”
江月白困惑地眨眨眼,皇上晚上不是还要加班见陈大人吗?
谁知话未说完,就被疯狂地堵住了嘴。
激烈而令人窒息的感觉。江月白脑子里一片空白。
徐福海为难地站在一旁,眨巴着眼睛,望着富贵人。他急得只差跺脚。
孟丞相和陈宁都到了,在外面候着半天了。
皇上这会儿正上头。
她身上浅淡的香味顺着脖颈和发丝氤氲开,钻入他的鼻孔中。
“皎皎。”
这让江月白吓了一跳,让她差点弹跳开,尽管这不是第一次皇上亲吻她。
江月白眼睛睁开的一瞬间,看见徐福海正在拼命地给自己打手势。
“皇皇上”江月白像春天里的杨柳枝,随风摇曳着。
让李北辰的整个人都麻了,着了魔般。
其实江月白是想说,最近的案子这么多,案中案,碟中谍,像是在玩剧本杀。而且是动真格的打打杀杀,一个失误就要脑袋搬家。
谈什么恋爱,保命重要,江山社稷重要,咱们谈工作不香吗。
李北辰怔怔地盯着江月白,关切而欣喜地问道,“皎皎,你怎么了?”
他感觉自己知道为什么,又好些不知道。
一切就很奇怪,从未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