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摇头，“此前我们娘娘除去皇上特意命人为她配的避子汤药外，就只有服用一些调理身体的补药了，也没有对外隐瞒的必要。”
    “那就是说，我近来给皇后娘娘配的安胎药，可能方子已经流出去了？”
    “……”
    素问敏锐的意识到楚宁此时不是在随口提问，脸上表情霎时就凝重了几分，“有何不妥之处吗？”
    楚宁蹙起眉道：“此前相继怀孕的那些娘娘们服用的都是太医院统一为她们配的保胎药，那香与保胎药中的一味药结合就会生出滑胎之效，但皇后娘娘服的是我为她配的保胎药，其中虽然没有那味药，却有另外一味与那香结合会致命的药。”
    “致命……”
    素问一想到今早安盛公主要是去给她们娘娘请安了，娘娘此时可能都已经一尸三命了，就差点站不稳。
    稍稍冷静下来后，她是万分自责。
    此前几年楚宁为皇上调理身体时，不知有多少人想打探皇上每日服了什么药，但元公公始终没让一个人得逞。
    即便元公公那是得了皇上的吩咐……
    她也应该早早学起来的！
    等送走了楚宁，她立刻就回温澜跟前去禀明所有情况外加请罪了。
    温澜自然没有怪她，还立刻前去宽慰了一通君染。
    而楚宁在回庆和殿的路上远远看见了苏映枫。
    他摆了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一眼就猜出了他想干什么。
    无非就是想让她去给苏镜舟医治。
    且她甚至都一眼瞧出了苏映枫的心虚跟难堪。
    因为他腰杆都没有以前挺得直了。
    周身透着一股子颓然。
    不仅没了从前的意气风发。
    连帅气程度都大打折扣了。
    只怕爱他如命的楚莹见了此时的他，都要心生嫌弃了！
    当然……
    也有可能会心疼的不行……
    寻思间，她欲绕道表明自己不想与他说一句话，也绝不会去给苏镜舟医治的态度，结果她还没有付诸行动，就看见顾清突然冒出来挡住了苏映枫，并远远冲她道：“殿下身子不适，欲提前离宫，此时已经在庆和殿外等候楚小姐了，楚小姐请吧。”
    她也就径直走了过去。
    在经过苏映枫顾清二人身边时，苏映枫唤了她几声，她也没有理会。
    快步走回庆和殿外就奔向君默问：“哪里不舒服了？”
    君默没有立刻回她话，朝她身后看了一眼，又握住了她的手，才道：“冷。”
    “殿下可与我义父打过招呼了？”
    “说过了。”
    “那就走吧。”
    楚宁话落也没抽回自己的手，就那般由他握着。
    等上了马车，她才透过没有落帘的窗户瞧见双目赤红，还摆了一脸快哭出来了的表情的苏映枫。
    一个没忍住就冲他笑了笑。
    笑罢落下窗帘，放出袖笼中的小白，对君默说起了凤仪宫里的事。
    说罢戳着小白的脑袋说：“我打算让小白埋伏在皇后寝殿里看看能不能抓住个把。”
    “嗯，就按你说的办。”
    君默声音轻柔且满足。
    因为直到现在，楚宁都还没有甩开他的手。
    也不知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还是因为他说了冷……
    而楚宁又戳了戳小白的脑袋，道：“去吧，抓到后不许直接吃了！”
    等小白扭着小身板爬出了窗户，她又冲君默道：“十一公主先前说要帮我查到他们身上的香味是从何而来的，我担心会有危险，得麻烦殿下安排人去保护一下她。”
    君默“嗯”了一声，道：“他们兄妹两个太过吵闹了，往后再遇着了，你不用搭理他们。”
    “往后的事往后再说，但是眼下我答应了要帮九皇子在你这儿求情，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收回你先前下的那个命令啊？”
    “我可是储君，我下的命令，哪能说收回就收回。”
    “……”
    “而且连父皇都说老九那逮着人就问个没完没了的毛病该治一治了。”
    “……”
    “还有，宁宁姐你是不了解那徐之安，他脾气可是出了名的臭，嘴巴也是出了名的毒，我要是前脚让他增加老九他们的课业，后脚又让他恢复原状，他都不知会在私下里怎么骂我。”
    “殿下你又不是会在意旁人骂不骂你的人……”
    楚宁底气不太足的说罢，想到某一茬，神色不太自然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才又接着道：“人家九皇子不过是多问了我几句，而他姐姐方才开口闭口的一直唤我嫂嫂，我都提醒她好几次不要那般唤我了，她却死活不愿改，比九皇子还应该被罚，既然殿下你不乐意收回成命，那就再罚他们重一点吧，让那位徐先生给他们增加十倍课业好了。”
    君默听出了她这是知道他会因为那嫂嫂二字改变心意才故意那么说的，嘴角顿时就止不住的往上扬，手也伸过去再度握住了她的手，然后顺着她的话道：“既然小十一都喊你嫂嫂了，而你这个嫂嫂又替他们开口求情了，那我就冒着被徐之安那个书呆子骂的风险收回成命好了。”
    楚宁听后刚要反驳她不是嫂嫂，君默却又扬声冲外面说话了，“顾清，通知徐之安，不用增加老九他们的课业了。”
    “是。”
    顾清的声音在君默那一侧的窗户外响起。
    楚宁想到以他的耳力肯定能听得清她跟君默的对话，也就懒得再跟君默掰扯了，只瞪了君默一眼了事。
    且回到东宫后，她直接用要为皇后制香做借口，撇下君默去了夜幻那边。
    惹得君默立刻冲叶竟吩咐，“尽快在她住处附近给她弄一个药房出来。”
    “是。”
    叶竟笑眯眯的点了头。
    也没有说他都已经安排下去了。
    以便此后去楚宁面前说是奉了君默的命令为她准备的！
    而后夜幻那边，楚宁推开夜幻药房门的时候，差点没被扑面而来的恶臭熏死。
    且那恶臭莫名的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连忙捂着鼻子一面用手用力扇风，一面看向房内正在埋头搓药丸的三人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药啊？”
    樊凡看了她一眼，答：“给楚莹吃的药。”
    得，难怪她会觉得似曾相识了，她那三年里肯定吃过不少！
    然后她让夜思给她搬了张椅子来，就坐在药房门口冲药羲问：“师父，当年你去那个地堡清理门户，找着你要清理的那几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