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晴朗的天空,吃了一顿饭的功夫就乌云密布,现在开始下起了小雨,小雨淅淅沥沥、滴滴答答。
花园里有一股潮湿的味道。
卓尔浑很喜欢这种发霉草木散发出来的味道。
大善人真里谷的花园里,各种鲜花长得极其的茂盛,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鲜花开的有碗口那么大,红的、白的、紫的、黄的,还有橙红色的。
鲜花在小雨的滋润下,颜色更加的鲜艳,一朵朵带雨的鲜花羞羞答答、娇艳欲滴。
有零星的几个园丁,个子矮小,面目可憎,带着尖顶的草帽,光着双腿,在小雨下花园里安静的劳作。
没有人说话,花园里很静。
静的像是身在画中。
卓尔浑很喜欢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氛围、还有这里的味道。
尽管天空下着小雨,卓尔浑还是在花园里流连忘返。
沿着一条大青石铺就的小径,卓尔浑走到了偏僻处。
小径向里通向深处,深处里长满了高大粗壮的大树。远观最大的一棵大树有三人环抱那么粗,显然是很有年头,粗略看也得有上百年。
大树下杂草丛生,应该是多年没人光顾这里了。
卓尔浑好奇,想到大树林的深处里走一走、看一看。
前方僻静的小径上,坐着一个大白胖子。
大白胖子胖成了一个圆嘟嘟的皮球,浑身赤条条的,只有裆间有一根白布条。他满身的肥肉,肥肉白花花的,白的耀眼。
淋着滴滴答答的小雨,大白胖子低着头,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卓尔浑十分的惊讶,自己还从来没有见过胖成这样的人。目测,那个白花花的胖子,高度不会超过自己,但是他的宽度,装下四个自己都不止。
他的宽度,比深处那棵大树还要宽。
是不是得有上千斤啊。
这不是胖成了大白猪,这是胖成了大白象。
人要是胖成了这样,估计,他就是想动也动不了。
卓尔浑不想打搅人家睡觉,放轻了脚步,悄悄的从他的身边走过…
小径很窄,大白胖子很宽。
卓尔浑不想碰到人家,就只好侧着身,慢慢的挪过去…
忽然,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的大白胖子,敏捷的跳了起来,迅速的把卓尔浑拦腰一抱,扭身给了卓尔浑一个大背摔。
大白胖子不但能动,他还动的非常敏捷,非常迅速。
胖成了这样还是个灵活的胖子,这太不可思议了。
卓尔浑在空中被人抛了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了一圈落了地。就像一个麻袋,被人扛到了肩头,又抛了出去,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嘭”。
卓尔浑摔在了大青石铺就的小径上。
仰面朝天,眼冒金星。
卓尔浑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耳边听见大白胖子大喝一声,就又被大白胖子从地上揪了起来。
这次,大白胖子圆嘟嘟的身体主动一个仰身倒地,在地上一个缩腿又一蹬,两条大象腿,就势给卓尔浑来了一个兔子蹬鹰。
卓尔浑只觉得耳边都是风,人被大白胖子蹬在了空中,向前飞出去了八米远。
“啪”
卓尔浑趴在了大青石铺就的小径上。
疼,实在是疼,胳膊腿都像是散了架,不是自己的了。
脑门上碰出来一个大血包,鼻子也磕出了血来。
卓尔浑现在后悔了,后悔听了大善人真里谷的话,在他的花园里随便走,想到哪儿走走,就去哪儿走走。
后悔也来不及,大白胖子一声大喝,又来了。
卓尔浑鼻青脸肿,还没有从地上爬起来呢,又被人提了起来。
看来,这个大白胖子不是闲的没事儿干找人摔跤玩。他这不是玩,他这是要人命啊。
卓尔浑拼命大喊:“救命啊…救命…”。
大白胖子轻松的把卓尔浑举在头顶,举的高高的,又猛地发力向下一贯,卓尔浑头朝下、脚朝上。
大白胖子恐怖的身躯也要压将下来…
这一招叫做“地狱炸弹”。
地上是大石头,人大头朝下,会脑袋开花。
卓尔浑的脑袋,会像西瓜一样摔在地上裂开,裂成无数瓣。
这会要人的命。
我只不过是在花园里随便走走,又没有打搅到你,也没吵你睡觉,你就要人的命,这还有没有王法,还讲不讲道理?
可是,人家不管什么王法,连讲理的机会都没有给。
一连串的几下,卓尔浑已经懵了,脑子里一个意识提醒自己“完了…玩完了…”。
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只有拼了命的喊救命…救命…
“噗”
脑袋落地,没开花,没成无数瓣。
脑袋落地处,多了一个大棉垫。
远处有人大喊:“住手,快住手…次郎,快住手…”。
大棉垫是从远处飞来的。
大白胖子两手抓着卓尔浑的两条腿,愣在当地。
卓尔浑大头朝下,努力的睁开眼,倒立着向远方看去。
冷美人乌雅.葛曼葛兰一脸怒容,快步走了过来。她的身后跟着大善人真里谷。
真里谷冲着大白胖子喊着:“次郎,放下他…快放下他…,那是我兄弟”。
大白胖子好像还意犹未尽,不情愿的松开了手。
葛曼葛兰冲上去要找大白胖子算账。
大白胖子似乎也知道这个美丽的女人不好惹,脚底抹油,“嗖”的一下,比葛曼葛兰射出去的箭都快,一眨眼间就跑的没了人影。
大白胖子这么利索,跑的这么快,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惊得葛曼葛兰目瞪口呆。
卓尔浑瘫倒在地,就像一摊烂泥。
烂泥扶着墙也爬不起来了。
地上湿漉漉的,卓尔浑真成了一摊烂泥。
气的葛曼葛兰咬牙切齿,质问真里谷:“我带来的人,被你的人打成了这样,你得给我一个交待”。
真里谷赶紧陪着笑脸说:“那个次郎,是个浑人,一天到晚就找人摔跤玩,下手没个轻重,我一定收拾他”。
真里谷忙不迭的过来搀扶卓尔浑,嘴里说着,大兄弟,你是一点儿功夫都没有啊,但凡你有一点儿功夫,也不至于被那个次郎给摔成这样啊。
葛曼葛兰冲着真里谷吵吵,你还怪人家?你还有理了?
真里谷赶紧说:“没有没有,我的错我的错,没有提醒大兄弟,见到次郎这个浑人,得及早跑”。
又对着卓尔浑说:“大兄弟,你怎么样”?
“动不…了…了,一动…就疼…”。
“那…你有什么要求,我给你赔钱”?
“没…什么…要求,你给我…找大夫…赶紧找大夫…”。
“好,这就给你去找大夫”。
卓尔浑疼得流出了眼泪:“动…动不了…,就在…你这儿…养病吧…”。
得,被人讹上了。
没办法,谁叫自己的人打了人家的人,人家还是大清女将军,那是惹不起的主儿,自己一个大海盗还得靠着人家赏饭吃。
葛曼葛兰说:“我也要留下,卓尔浑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
大善人真里谷心在流泪,这年头,地主家里也没有余粮啊…
自己珍藏的酸白菜,不够她俩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