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莫非盯着眼前的字，做沉思状，又是摇头，又是点头。
    实则大脑飞速运转，疯狂检索古装电视剧里的台词。
    玛德！
    哪部古装戏里有夸人书法的台词啊！
    罗伯特见莫非迟迟不做出点评，脸色愈发难看。
    整张脸开始出现裂痕，而皮肤下面的并不是血肉，好像是冒着高温的熔岩！
    卧槽！
    大爷您了消消火，这要是把字画都给点了，可不赖我！
    情急之下，莫非大脑里闪现出八个字。
    几乎脱口而出：“严正公整，颇有古风！”
    听到莫非终于开口了，罗伯特的脸色才慢慢变了回去。
    看到罗伯特恢复原样，莫非也松了口气。
    这是哪部剧里的台词来着？
    完全想不起来，就是感觉好像从哪听过。
    “小兄弟，没想到你对书法还挺有研究！”
    罗伯特被夸的飘飘欲仙，乐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就这？
    随口一夸也能行？
    莫非顿时有了些底气。
    “来看看，这幅山水画怎么样？”
    还看？
    刚才只说略懂书法，又没说懂画啊！
    本来想推脱自己不懂，可是看着罗伯特那期待中略带威胁的眼神，还是顺着它吧。
    “这幅画——”莫非停顿了一下：“虚中带实，实中带虚，虚虚实实，呃……甚好，甚好。”
    “正所谓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
    莫非说完，都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哪都不挨哪，简直不是人话。
    可谁知罗伯特听完，眼睛都快冒金光了。
    把莫非给吓了一跳，这老家伙要现原形？
    “人生难得一知己，没想到小兄弟懂我！”
    罗伯特兴奋异常，转身打开酒柜，从里面抻出了一瓶酒。
    “这是老夫珍藏多年的美酒，一般人可喝不到！”
    莫非定睛一看。
    我giao！
    罗伯特小心翼翼捧在手里的，竟然是一瓶二锅头，还踏马是65°的。
    你丫活着的时候，准是去旅游景点，让人给忽悠了。
    罗伯特拧开瓶盖，一人倒了一杯。
    莫非无奈，举起杯子，压的低低的，和罗伯特碰了下杯。
    闻着让人上头的酒精味，一饮而尽。
    “好酒！”莫非瞬间上头：“口感纯正，仿佛有条活龙在身体里流窜。”
    罗伯特脸色微红：“我怎么那么待见你说话呢？
    来！再走一个。”
    莫非自知不能再这么喝下去了，平时就一瓶啤酒的量，这65°的二锅头，实在是顶不住。
    “老爷子，咱们也不能干喝啊，也没个下酒菜。
    最好有个油炸花生米，拍黄瓜，小孩儿手臂什么的。”
    莫非故作随意，说的不动声色。
    “你不说我差点给忘了！”罗伯特一拍脑门：“是要有些下酒菜。”
    “稍等一下！”
    打开房门，不知道和外面说了些什么。
    很快，一个女仆推着餐车来到面前。
    莫非一看，一脑袋黑线。
    拍黄瓜，油炸花生米各种凉菜，还真给整上来了。
    而且其中一个盘子里，真的有一条小孩的手臂，还浇了汁儿……
    “继续喝，今天必须喝死一个！”罗伯特又倒了一杯。
    啥？
    莫非一听差点尿了，你都已经死了，还怎么喝死？
    那要喝死肯定也是我喝死啊！
    如果在现实世界，刚才的话可以当成酒话。
    可是在惊悚世界里，说要喝死，那可能真的要喝到死为止！
    莫非也不好拒绝，人家凉菜都给你上了，你这时候不喝？
    那不抄酒瓶子揳你丫的？
    推杯换盏，莫非已经感觉有些晕头转向，手脚发麻。
    不能再喝了，顶不住了！
    再这么一直喝下去，肯定酒精中毒！
    这时，腰间的酒瓶子鬼小声说话了。
    “我酿的酒可以缓解负面状态，你可以试试。”
    嗯？
    莫非有些疑惑，心说这家伙什么时候有这技能了。
    用意念打开[郭浩的执念]，封锁住说话声音的传播途径。
    “你酿的酒不是只能控制鬼吗？什么时候有这能力的？”
    酒瓶子鬼略带得意的说道：“还多亏了你那个技能贴，我这几天一直在吸收鬼炁并且炼化。
    所酿出的酒，也多出了一个能力！
    以后吸收够足够的鬼炁，我还能酿出更多效果的酒。”
    莫非从腰间抽出酒瓶子鬼，将信将疑的问道：“你不会坑我吧？
    你倒出来的酒，可是能控制厉鬼级别的啊！”
    莫非的担心也不是不无道理，如果酒瓶子鬼使坏，那自己就变成行尸走肉了。
    “你爱喝不喝，好心当成驴肝肺！”酒瓶子鬼生气的说道。
    莫非一咬牙，只能赌一赌了。
    要不然也要被这老逼登给喝死！
    一仰头，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
    谁知，这酒瓶子鬼里出来的酒，竟然没有一点酒味儿。
    反而一股清凉的感觉传遍全身，舒服的很。
    “你不是不信吗？”酒瓶子鬼阴阳怪气，好像还带点情绪。
    “哎呀，这回是我混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酒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
    “哼～”酒瓶子鬼虽然没说话，但是这声酒爷它还挺爱听。
    罗伯特看到莫非又拿出一瓶酒，问道：“你这是干嘛？”
    “我喜欢掺着喝。”莫非解释道：“在我的家乡，管这个叫对瓶吹。
    那可是我们家乡喝酒最高的礼仪，表示对您最崇高的敬意！”
    罗伯特一听，来了兴趣。
    它作为一个老贵族，最吃的就是礼仪这一套。
    也有样学样，拿起桌上的二锅头，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
    呦呵。
    这下好了，你喝你的，我喝我的。
    “来，都在酒里。”莫非碰了下瓶，又灌了一口。
    “感情深，一口闷！”莫非又是一口。
    “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
    一人一鬼，你一口我一口。
    很快，罗伯特的82年珍酿二锅头见了底。
    整个鬼都有些不清醒，说话舌头直打弯儿。
    “兄dei，咱…俺们哥们儿……那啊……是相见恨晚。
    我……我得给你看…案…看我的宝贝。”
    罗伯特摇摇晃晃，从柜子里拿出一卷画轴。
    解开扎带，瘫在桌子上。
    莫非现在清醒的很，叼着根牙签，抬眼一看。
    画中山谷流泉飞溅，苍松翠柏，两文士盘坐在矶石上寻幽晤谈。
    谷口悬泉如练，汇入溪流，跳珠溅出，冷冷有声。
    看印章处，竟然是唐寅的春树秋霜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