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周建伟家里,刘小丽感觉就要不行了,周建伟看着刘小丽这个样子,说不出来的痛心。
周建伟:“今天你疼死在家,我给你送回桂阳埋上…”
韩伊:“建伟,你别说这样的话…小丽,你挺住啊!”
上官震天带着齐川霞和严峻岭来了,一进屋满屋子的血气。
齐川霞:“这么多血,建伟,你怎么不早点找我去啊!”
周建伟:“疼死她更好,省的祸害人…”
严峻岭:“别说气话…弟妹也是被人骗了…川霞你看看还有救吗?”
韩伊:“小丽好像是怀孩子了,川霞你来看是不是…”
齐川霞戴上手套,在刘小丽身下检查一番,确实是怀孩子了,这是流产,胎儿没下来导致的大出血。
齐川霞:“我的血钳…建伟,快拿点白酒来,韩伊你快烧点热水…”
韩伊:“我烧好了热水,我去端给你…”
周建伟:“白酒…还有,我去拿…”
齐川霞仔细的给手里的钳子消毒,又拿热水洗了洗手,单位楼好在还有电,照明尚可,韩伊端来端去端走好几盆热水,混着血,看着就吓人。
周建伟:“唉,她这么造孽,你们还能救她,唉…”
韩伊:“唉,小丽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会好的,都会好的。”
别的事周建伟可以忽略不计,可刘小丽带人砸了他领导的家,间接性的害死了他的领导,这个领导一路提拔周建伟至此,实在不应该落个这么个结局,更甚者刘小丽带领一众人,在领导家里逼的几个孩子给她下跪,自从领导死后家里就剩孤儿寡母几个,常常食不果腹,刘小丽更是三番两次的带领红卫兵对着几个可怜的人抄家破四旧,那天周建伟赶到,领导的孤孀已经吓得说不出来话,几个孩子瘦弱的不成样子,周建伟那一刻起就有想杀了刘小丽的想法,被上官震天拦下了,今天刘小丽遭此劫难,周建伟认为是她缺德,活该。
齐川霞:“好了,可算下来了…这么大一个胎囊…建伟,这里面没有孩子,应该是没发育化掉了,只是胎囊没下来,掉下来就好了没事了,小丽的命保住了…”
周建伟:“造孽啊!”
齐川霞妙手回春,刘小丽的血止住不少,脸色也恢复了很多。
韩伊:“我家里还有一点红糖,你给弟妹补补身体…”
周建伟:“不用不用,嫂子别拿了,我算是知道这句话了,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她肯定死不了。”
上官震天:“人没事就好了,犯下的错还能改,我给峻岭送出去,你好好照顾弟妹…”
周建伟:“谢谢严家嫂子,谢谢严哥,救了这个祸害的命,我周建伟,谢谢你们…”
周建伟说罢要跪下磕头,严峻岭连忙扶他起来。
严峻岭:“使不得使不得…还是好好看护弟妹,我们回去了,有事啊再叫我们…”
周建伟:“大恩不言谢啊!我…”
齐川霞:“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我们走了…”
上官震天:“我送你们,建伟,还是看好弟妹要紧啊!”
上官震天送他们回去,一路上齐川霞一言不发的,严峻岭知道,齐川霞在担心,怕刘小丽身体好了,继续祸害长沙的人,上官震天没敢多说什么,送完他们就回来了,嘱咐周建伟几句就拉着韩伊回屋了,上官震天心有余悸,不知道今天这事能不能换回刘小丽的一丝良知。
韩伊:“震天,刚才小丽晕过去的时候叫了我一声嫂子…”
上官震天:“我听见了 要不是这声嫂子,我跑的可没那么快…”
韩伊:“太晚了,快歇会吧!”
上官震天:“你也歇会,看你满头大汗的…”
韩伊:“唉,希望建伟能记着咱们的恩情,让周深好好对小浅…”
上官震天:“放心吧!周家对咱们小浅差不了…”
这一折腾天都快亮了,周建伟守在刘小丽旁边,等着她醒。手里的红糖快捂化了,刘小丽终于在天亮前醒了。
刘小丽:“建伟…”
周建伟:“我就说你死不了…”
刘小丽:“我是怎么了啊!是不是你给我下毒了…”
周建伟:“我要是给你下毒还会让你活了,你昏迷的时候我就掐死你…”
刘小丽:“你…咳咳…”
周建伟:“别说话了,既然你活了,就留着命赔罪吧!我去把红糖给你冲了。”
周建伟端着红糖水,一口一口喂给刘小丽,刘小丽又饿又渴,整整喝了一大碗。
刘小丽:“还有吗?我还是饿…”
周建伟:“你看家里,还有能吃的东西嘛!”
刘小丽:“你…我都这样了我能去哪啊!你还想给我绑起来是不是…”
周建伟:“你敢出去 我就敢杀了你。”
周建伟这话说的不假,刘小丽昏迷的时候周建伟有一丝不想让她醒过来的想法,如果不是想到桂阳的周深,周建伟真有可能掐死刘小丽。
刘小丽:“你为什么刚才不掐死我…”
周建伟:“因为对不起严家嫂子费劲给你救活…”
刘小丽:“是齐川霞…你把他请来了…”
周建伟:“是上官震天请来的,这些红糖是韩伊给的,还有你昏迷的时候都是韩伊烧水屋里屋外的伺候你…”
刘小丽摸了摸自己干净的大腿,身上的衣服也换了,周建伟肯定不愿意碰自己,是韩伊。
刘小丽:“我是什么病啊!”
周建伟:“你自己看…”
周建伟把那个肉球拿过来,刘小丽看一眼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刘小丽:“拿走拿走…”
周建伟:“你在外面是不是给别人祸害流产了…”
刘小丽:“啊!我没…我不知道…”
周建伟:“我就知道…刘小丽…你刚才怎么不死了…”
听着周建伟的咒骂,刘小丽也觉得自己很活该,上个月的刘小丽还是割资本尾巴的好手,在长沙创下不少“丰功伟绩”,因为听信了上面领导的话,不由分说的带领一帮红卫兵砸了一个女老师的家,这个女老师丈夫去了新疆驻守边疆,只因为回家的时候从新疆带回来一枚胸章,被别有用心的人看见了,大做文章,由刘小丽带头,不仅给这个老师剃光了头发,还烧了人家结婚的褥子,谁也没想到,这个老师当晚就大出血死在了家里,来人收尸的时候刘小丽看见了地上的那个肉球,里面还有一个粉色的婴儿雏形,吓得刘小丽好几天没吃下饭,可怜远在驻扎边疆的丈夫可能还没得到消息,就已经家破人亡了,刘小丽回忆那天围观群众愤恨的眼神,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害怕。打了一个寒颤。
周建伟:“怎么坏事做的多了,都想不起来了是吗?”
刘小丽:“我…”
周建伟:“那个死掉的女老师是不是你干的…”
刘小丽:“我…这…我…”
周建伟:“不用说也是你…刘小丽…你还要造多少孽啊!你非要看着我死在你眼前才行吗。”
刘小丽:“建伟…”
听着周建伟的质问,刘小丽不知道该说什么,反驳不对,不反驳也不对,到底是哪出了问题啊!
周建伟:“你看看这个,这就是报应啊!刘小丽,你去年还说这辈子只有周深一个孩子太孤独了,老了怕周深不给你尽孝,呵呵,这下好了吧!你害死了别人的孩子,老天爷给你的孩子也收走了。”
刘小丽:“别说了别说了…”
周建伟:“我怎么没和你一样呢,在长沙为虎作伥,胡作非为,草菅人命,把自己也害的家破人亡,把周深在桂阳…”
刘小丽:“别说了…”
刘小丽怒吼一声,不想听周建伟自嘲似的说下去了,周建伟还想再刺激一下刘小丽,罕见的是,刘小丽终于流下来眼泪。
周建伟:“行,我不说了,我还想让你好好活着,活着去给人家赔罪,你可不能死了…”
刘小丽:“啊啊啊!啊啊啊…要报应就报应在我身上,不要找我的孩子啊!”
周建伟:“你还知道你有孩子…刘小丽…周深要是回来,知道你的所作所为…”
刘小丽:“我都是按照上面的指示做的,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周建伟:“对,你全对 你没有错,你刚才肚子疼吧,人家死掉了的老师肚子也是这么疼,比你的疼…”
刘小丽:“别说了,周建伟,你刚才怎么不让我去死,周建伟…”
周建伟:“你死了怎么给人家赔罪,你给我好好活着,活在人民的愤怒中吧…”
刘小丽:“周建伟…你杀了我…周建伟…你掐死我…”
刘小丽快要崩溃了,周建伟见状也不刺激她了,拿起扫把,给屋子里的垃圾污渍好好收拾收拾,任凭刘小丽的叫喊,周建伟不为所动,这些天,周建伟不在绑着刘小丽了,虚弱的刘小丽躺在沙发上起不来,周建伟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刘小丽的错事做的太多了,现实报来的这么快,打了刘小丽一个措手不及,亏得有韩伊,日日给她来做饭,陪她说话解闷,大家也都在期待,刘小丽身体好了还会不会又是从前那个积极的刘小丽,同样众人也害怕,刘小丽会再一次成为人民口中的恶魔。
长沙城里,家家大门禁闭,偶尔半夜会有几个半大小子出来强敲开商户的门,买一点大米,上官震天去了单位,寄出去一封又一封的信,只可惜没有一张回信。
出来时和赵伟碰个面,上官震天给赵伟使个眼色,俩人转弯来到一处小巷子。
赵伟:“小丽…怎么样了…”
上官震天:“我家韩伊天天去给她做饭,精神好多了,看样子没事了…贺颖呢!好点了吗?”
赵伟:“还那样,半死不活的,要不是有川霞的照顾,唉…”
上官震天:“会有希望的…中央不会不管咱们的…”
赵伟:“我还担心景泰他姥爷…”
红卫兵:“干什么呢…干什么呢!”
赵伟和上官震天刚说没几句话,就被巡逻的红卫兵发现了,上官震天连忙拿出抄写的主席笔录来,和赵伟念了起来。
上官震天\/赵伟:“艰苦的工作就象担子,摆在我们的面前,看我们敢不敢承担。担子有轻有重。有的人拈轻怕重,把重担子推给人家,自己拣轻的挑。这就不是好的态度。有的同志不是这样,享受让给人家,担子拣重的挑,吃苦在别人前头,享受在别人后头。这样的同志就是好同志。这种共产主义者的精神,我们都要学习。”
红卫兵:“这还差不多…”
见找不到岔,几个红卫兵就走了,赵伟和上官震天连连叹气。
赵伟:“我回去了…你们小心…”
上官震天:“老赵…别气馁…为了孩子们 也要挺住。”
赵伟摆摆手,猫着腰,左右环顾一周,没有红卫兵,踏上步子回家去了,上官震天抄了近路,快到机关大楼的门口,门卫陈大爷正在上吊,尿液粪便流了一地,上官震天眼看不好,立马冲进去,把陈大爷救了下来,不忘解开那个上吊绳。
几个红卫兵路过朝里面看了一眼,上官震天带着陈大爷躲在了门后,屋里屎尿一地,红卫兵嫌弃的捂着鼻子走了。
片刻后,陈大爷才睁开眼睛,看见上官震天守在他身边,嚎啕大哭。
上官震天:“陈叔,你怎么了啊!怎么走这条路了啊!”
陈大爷:“我…我家被那帮混蛋烧了啊!”
上官震天:“这…你就住在门卫室…也别想不开啊!”
陈大爷:“我连上吊都要来这上了,他们说我儿子写了一个什么字,政治立场不坚定,非要我和我儿子划清界限,我儿子在外面生死未卜啊!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上官震天:“陈叔…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你要留着命,等你儿子回来啊!”
陈大爷:“还能回来吗?被他们送去修水利改造了,我还能看见他回来嘛?”
上官震天:“能…陈叔…一定能。”
陈大爷摸了摸脖子的勒痕,又看了地上的屎尿,心一横,撅了一棵树,给屋子里窗户处拿树叶遮的严严实实的,家没了,就在门卫室安家。
上官震天不忍看陈大爷哆哆嗦嗦的样子,叹着气回的家,韩伊在给沙发修补上,俩人一脸疲惫,这样的日子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陈大爷哪里来的菜刀,来一个红卫兵他就要砍,闹了几次,真的没人敢来了,大家都说老陈疯了,看见谁砍谁,上官震天在楼上看着这一景象,心里特别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