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初到前厅时,刺客已被活捉,绑缚手脚,跪在厅中。
平南王王妃早已被人带下去医治,而平南王正怒气腾腾的站在刺客面前审问。
周围站着公孙成、顾松涛等人,俱是一脸严肃。
其余人等皆被禁足在书房,不得离开。
毕竟刺杀王妃与北齐使臣的夫人,可不是小事,若是处理不好,只怕会引起两国交战。
只不过谢承初还未来得及问,就见陆泉率领禁卫军直接将公主府包围。
“王爷、公孙大人,郡王。”
陆泉一进门便向三人行礼问安,又道:
“陛下已知今日之事,命下官直接将人带到刑部审问。”
听陆泉这样说,柳楚墨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让他将人带走,但却阴沉着脸出言警告:
“本王想以陆将军的能力今日便能有结果,本王不想当日未曦的事情在本王王妃身上重演,想必陆将军也不想吧!”
听到柳未曦的名字,陆泉的眸中瞬间黯然,但很快变得冰冷起来。
“王爷放心,今日一定给您个结果。”
“多谢。”
柳楚墨拱手,面色凝重。
陆泉不语,转向谢承初:
“郡王,陛下派了太医过来,说是周夫人与王妃一定不能有事,需要什么只管开口。”
“陛下还说,今日赴宴之人,没有陛下口谕不得离开公主府,门外的禁卫军会一直守到下官的审问结果出来后离开。”
“我知道。”
谢承初点点头。
之后陆泉不再耽搁,命属下带上刺客径直朝刑部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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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盈没有受伤,就是受了一些惊吓,稍微动了胎气,不过也不要紧,卧床静养几日便可。
柳楚墨寸步不离守着她的床边,生怕再出意外。
当年他没保护好妹妹,这次他定要护好自己的妻儿。
柳楚墨见她喝了药,精神好了点才开口问:
“今日到底出了何事?你跟我细细说来。”
冯盈便将自己如何遇见菱歌,又如何遇到刺客,菱歌又如何让自己逃脱之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冯盈一边说,柳楚墨则一边将她的话记下来,交给谢承初让他送到刑部。
再次返回屋中,柳楚墨问道:
“你之前认识周夫人?”
冯盈摇头,“不过就是宫晏上见过一面,而且也没说过几句话,这次是第二次见面。”
“那她怎会舍命救你?”
柳楚墨有些好奇,她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来救她呢?她似乎并没有理由为她拼命?又或者她另有所图才有此行径。
他不是没有想过,这次的刺杀是北齐自导自演,但观周颐为人,又不像是那种能拿自己夫人的性命为儿戏之人。
若是排除这些,那只能是这位周夫人侠义心肠,为人和善,但为一个只见过两次的陌生人拼上性命,值得吗?
柳楚墨想不通,就连冯盈也百思不得其解。
“见了两次周夫人,只觉得她十分冷淡,似乎并不愿意同我们这些妇人交谈,只是她发现妾身有身孕后,突然就对妾身热情起来,又是嘱咐又是小心,生怕妾身有了意外,就好像……。”
冯盈停下蹙眉,她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但她觉得这位周夫人对她并没有坏心思。
“就像什么?”
听见柳楚墨追问,冯盈这才回过神。
“她对妾身的关心就像亲人那般,妾身实在看不出她有什么坏心思。”
“亲人?”
柳楚墨低声呢喃,难不成她与平南王府有什么关系?如此看来倒是得问问祖母。
柳楚墨一面想,一面嘱咐冯盈好生休息。
“王爷有空替妾身去看看周夫人如何了?她毕竟是为救我负伤,若她出了事,妾身实在是惭愧。”
冯盈一边躺下,一边忧心叮咛。
“你放心,我会的。”
说罢,柳楚墨替冯盈掖好被子,盯着她睡着,命人好生看护,这才急匆匆出了房门,来到谢承初的院落。
院落外是重重护卫,公孙成、谢承初还有周家的两位公子都在。
双方拱手见礼,谢承初便问:
“王妃如何了?”
柳楚墨道:
“她无事,就是受了些惊吓,需要静养,周夫人如何了?”
柳楚墨说着,便朝屋内望去。
公孙成接道:“周先生在里面医治。”
柳楚墨见陆泉方才带来的太医还在门外候着,忙问:
“太医怎么没进去?”
“她的伤很重,你们的太医未必治的了。”
周颐抱剑倚门而立,轻蔑的看了众人一眼。
众人一怔,一旁的太医更是有些恨恨的看了他一眼。
他们好歹也是经过重重考核才入的太医院,此刻被他一说,倒成了末流小医,是个人只怕听了都不高兴。
公孙成见场面不妙,忙打圆场:
“周三公子想必是担心周夫人,一时情急才这样说的。”
“本公子可不担心她,她死不死的,跟我没关系,本公子只是担心周颐。”
周醉白了公孙成一眼,冷冰冰的脱口而出,那模样,高傲的不可一世。
公孙成被呛了一嘴,有些不悦,但他知道周家的几个公子说话一向如此,故而退到一边不再开口。
半晌,周醉斜眼看了柳楚墨一眼。
“她为你家王妃受的伤,你该对她好些。”
周颐跟周醉说过菱歌的身世,知道柳楚墨与她的关系,也知道菱歌今日拼命救下冯盈的原因。
柳楚墨庄重道:“这是自然,平南王府欠她一命。”
周醉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并不知晓菱歌的身份,突然就替菱歌有些不值,她拼命救的人,却不知她拼命的原因,这何其悲凉,她还真是个傻子。
这时众人听到门内周颐喊道:
“老三,进来。”
周醉看了眼柳楚墨,叹息着转身推门进去,又将房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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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醉一进门,就看到菱歌的伤口已经处理好,衣服被褥也被更换,正安静的趴在床上,看上去似乎失血太多,脸色十分苍白。
“她死了?”
周醉边说便朝周颐走了过去。
周颐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你才死了,她只是昏睡过去了,但的确伤的很重,后背那一刀太深,直接将肋骨给砍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