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我说今天怎么一直听到乌鸦在门口叫,原来是来了不速之客。”
进来的是名二十来岁的男子,身长却看上去瘦弱不堪,一身墨绿衣衫,却是满头白发,长眉凤眼,高鼻薄唇,面色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男子看着菱歌笑了笑,而后朝周颐迈步。
菱歌不认识他,生怕他要对周颐不利,几步走过去,挡在床前。
“这姑娘看着面生,是你新收的小丫头?”
男子上下打量了菱歌几眼,这才笑嘻嘻的看向周颐摇头。
“啧啧啧,你这次可伤的不轻啊!”
“什么丫头,她是我夫人。”
周颐斜眼瞅了男子一眼。
“你们认识?”
菱歌睁大眼睛好奇问道。
男子温温一笑,“自然认识,不认识他来我这干嘛?”
“我已经让人备了热水,姑娘还是去换身衣裳,将他交给我就好。”
菱歌不放心的回头看着周颐,只见周颐轻轻点头,她才放心离开。
“那就拜托公子了。”
菱歌向男子欠身行礼后方离开。
目送菱歌离开房间,周颐突然撑起半个身子大口的吐着鲜血。
男子皱眉,“你怎么伤的这么重?放眼天下,还没几个人是你的对手。”
周颐擦着嘴角的血迹,无力的躺回床上,缓了一会才开口:
“是蛊,有人给我下了蛊,虽然解了,但还是伤了经脉。”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男子虽是嗔责,但还是将周颐扶坐起,给他运功疗伤。
“你的内力怎么这么乱?”
男子眉峰微敛,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周颐低声回道:“之前菱歌受伤,很重,我便给了她三成的功力,还没恢复过来。”
男子展眉,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想不到你这个浪荡子也有收心的一天。”
男子微笑着将内力收起,扶着周颐重新躺下,又去一旁的柜子里拿了伤药。
“话说你成婚我怎么没收到消息?”
男子一边给周颐上药一边好奇问他。
许是方才的疗伤起了作用,周颐渐渐有了力气,脸色也红润起来。
“我谁也没告诉,连家里都没说。”
男子的手一顿,抬眼瞧了周颐一眼,继续手上的工作。
“怎么?周家不同意你娶她?”
周颐道:“你知道我的身份,我父亲是不会让我娶一个没有通过周家试炼的女子,你方才也看到了,她不会武功,周家试炼又危险重重,一不留神便能送命,我好不容易遇上她,怎么可能让她去送死。”
“所以你这是先斩后奏?”
男子指了指周颐玩笑道。
周颐笑了一下,说道:“等她有了身孕,我父亲不同意也得同意。”
男子道:“你就不怕你父亲将你赶出周家?”
周颐白了他一眼,不屑道:“您觉得我怕这个?”
男子哼笑一声,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过了半晌,男子将最后一处伤口处理完,好奇问道:“你从密室来,怎么,你得罪皇宫那位了?”
“嗯。”
周颐闷哼一声,什么也没说。
男子见他不想说,便没再继续问,而是笑道:“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周颐道:“什么都不做,就当我没来过,我估计不出两个时辰,宫里那位便会全城搜寻我们,到时候定然会找到这里,到时候你看着办就行。”
“我是真的累了,就想安静睡会,菱歌就拜托你照顾一会。”
说话间,男子就看到周颐缓缓的闭上眼睛,很快便沉沉睡去。
“看来是真累了。”
男子摇头微微一笑,给他盖好被子,转身离开屋子。
半个时辰后,一位婢女将菱歌领到西飞亭,男子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他抬眼将菱歌再次打量了一番,轻轻一笑,指着对面的座位示意她坐下。
“你眼光不错。”
男子一边笑说,一边给菱歌取了一个杯子,并倒满。
“多谢。”
菱歌拿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顿时剧烈咳嗽起来。
“这怎么是酒?”
菱歌看了方才的茶壶,好奇,怎么会有人将酒倒在茶壶里。
男子不言,指了指杯子,示意她喝完。
菱歌皱着眉头将酒一口饮尽。
她不善饮酒,总觉得酒是最难喝的东西,苦苦涩涩,让人难过。
“令无疾。”
听到男子说话,菱歌“啊”了一声,有些不明就里,但很快反应过来,他是在说他的名字。
令无疾又道:“我比周颐大几岁,你可以叫我一声大哥,也可以直呼我的名字,我都无所谓。”
“令大哥。”
菱歌急忙起身行礼。
令无疾见她乖巧懂事,心里十分欢喜,复让她坐下。
菱歌担忧问道:“我夫君如何了?伤的重不重?”
“伤的是有些重……。”
令无疾故意停下偷瞄了一眼菱歌的反应,见他神色紧张,心里暗喜,但面上却十分难过,且长叹一声:
“他这次实在伤的太重,恐怕是……。”
菱歌一听周颐伤的很重,哪里还顾得上他之后的话,抹着眼泪就向周颐的房间奔去。
令无疾想要拦着,只是人早已跑出数十步,他只好对着自言自语:“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
说罢,撇了撇嘴,继续坐回躺椅赏景独酌
一进门,果然看见周颐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她以为他已经不行了,顿时泪如泉涌的扑到周颐床边伤心大哭。
周颐睡得迷迷糊糊,只听得有人在他身边哭,听着声音像是菱歌,以为她如何了,猛的一睁眼,就看到她趴在自己床边哭的肝肠寸断,急忙撑起身子问道:
“你怎么了?哭的这般伤心,令无疾欺负你了?”
菱歌闻声一惊,登时止住哭泣惊愕的抬头看向周颐,疑惑问道:
“你没死?”
周颐使劲瞪了菱歌一眼,没好气的嗔道:
“你胡说什么呢?我就是困了,睡着了,听见你哭的伤心欲绝,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周颐叹了口气,重新躺回枕头上。
菱歌擦着泪,哽咽道:“你吓死我了,令大哥说你是伤的很重,我还以为……。”
“你没事就好。”
菱歌擦干眼泪,喜不自胜。
这时周颐突然反应过来,侧头问道:“令大哥?谁让你这么叫他的?是令无疾?”
菱歌乖巧的点点头,“他说他比你年长几岁,让我称呼他为大哥。”
周颐闻言哭笑不得,“我的夫人,平日里看你挺聪明的,怎么他说什么你都信。”
菱歌蹙眉,不解的看向周颐。
周颐苦笑道:“他与我年岁一般,且是同月同日生,你喊他大哥,那我不得也喊他大哥,不行,这绝对不行,你这丫头,别人说什么你就信,和着我说的话你是一句都没放在心上,还和离,我一想起那份和离书就来气,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