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解,”姜眠迅速摇摇头,“他是我表哥的兄长,我只知道表哥家很神秘,周大哥的身份更神秘,表哥也从不跟我们说周家的事情,怎么,公子对他感兴趣?”
南风胜道:“是有些兴趣,不知姜小姐可否引荐一二?”
“这有何难?改天我们约个时间聚一聚就熟了。”姜眠笑嘻嘻的答应。
“那便多谢姜小姐了。”
南风胜举起杯子,以茶代酒敬了姜眠一杯,姜眠也乐的回应了一杯。
她对南风胜的印象不错,虽谈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而且他长得好看,又年轻有为,是不可多得的良人。
所谓“千金易得,良婿难求”,既然见了,她便要好好抓住,管他曾经喜欢过谁,左右不过已经死了,她可不会跟一个死人置气。
至于姬妾,男人谁没有个三妻四妾,就他父亲还有两个小妾呢,只要她是当家主母,那后宅之事便是她说了算,如果不喜欢那个妾室,日后将她打发走就行。
姜眠心里盘算着如何让取得南风胜的心,而南风胜的心里却想着如何打听周颐的身家背景。
那人聪明至极,若不能为南夷所用,便只能杀了,不然日后必成大患。
之后二人又同游青梅别院,相谈甚欢。
……
南风府,书房。
今日送来的终于不再是馊饭了,只是依旧难吃的紧,菱歌胡乱扒拉了两口,将肚子填饱就不再吃了。
吃过饭,她又打坐调息了一会,感觉身体比昨日轻快了许多。
随后她便继续在南风胜的书房收拾,说是收拾,不过是找可以解千丝无情蛊的方法,菱歌觉得这个方法一定在某本书上,所以每日便借着收拾将南风胜书房的书一一翻看,只是南风胜书房的书少说也得有几千本,这让菱歌发愁不已,若是每日看十本,怕是的用上一年的时间才能看完,她倒是可以等,可周颐的身体未必等得了,所以今日她正站在后面一排的书架前苦思冥想,要怎样才能快速的将书看完。
可想了一会,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傻,千丝无情蛊是南风家的绝技,怎么可能藏在这些随意可以让她翻阅的书中?可不在书中,到底在哪里呢?
南风胜故意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估计就是在试探她,她又不是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的女子,怎会不知那夜南风胜到底有没有碰自己!
所以他骗自己已经是他的人,必然是要试探自己,而且他还将自己关在书房,并不让人看着自己,可见那解蛊之法就在书房,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又或者他是故布疑阵,让自己以为解蛊之法在书房,然后到时候再揭穿自己。
不对,不对,他怎么知道自己是来寻找解蛊之法的?
菱歌百思不得其解。
她自认为这一路十分谨慎,他绝不会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难道是自己多想了,他就是为了自己跟那个阿穆一样有些相似的眼睛才将自己留下的?
菱歌站在书架前,头疼的扶着脑袋,她是实在想不通南风胜的用意,便转身朝门外走去,她的出去散散心,换换脑子,不然她会发疯。
今日书房门外的侍卫依旧,只是不再拦着菱歌出去,菱歌便独自踱步出了书房的院门。
府里的下人见了她都在背后指指点点,那窃窃私语的声音大到她可以清晰的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菱歌撇撇嘴,不甚在意,经历过那麽多事情,她早就不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了,如今她只想让周颐好好活着,这样也算报恩了吧!
菱歌迈着轻快的步伐,边走边欣赏府里的美景,来南风府这么久,她一直在后院活动,很少来前院,即便是来,也是低头弯腰匆匆前行,根本无暇估计身边的风景如何,不过今日无事,她倒是可以细细赏玩一番。
南夷水系密布,光南风府就有两个通往外界的大湖,湖边山石林立,皆有人工雕琢的痕迹,又有垂柳围堤,茵茵如绿带,地面绿草铺就,期间又有奇花争艳,湖上长桥四通八达,连接各院。
看着这如画的风景,菱歌只觉心情大好,将一切烦恼皆抛之脑后,抬步便朝湖心亭走去。
湖心亭造型古朴典雅,宛若一只快要飞走的大雁,四周皆用白纱遮挡,里面的景致不可窥探。
菱歌带着好奇心来到湖心亭前,抬头便看见匾额上写着“穆晚亭”三个大字,笔迹规规矩矩,像是南风胜的手笔。
“穆晚亭?”
菱歌将三字在口中反复念了数遍,突然发现里边有个“穆”字,“这难道就是南风胜口中的那个阿穆?”
接近南风胜的时候,他打听过他的事情,知道他有个心爱的女子名叫方穆晚,不过已经去世多年,她还看过那个女子的画像,知道与自己眼睛有些像,她才肯定,只要南风胜见了她,一定会将她带在身边。
“难道这亭子便是为那位女子而建?”
菱歌一面嘀咕,一面掀开素纱走了进去。
里面就只有一琴一桌一凳一椅,看来那女子曾在这里抚琴,而南风胜就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听琴。
菱歌走了过去,轻轻的摸了一下琴身,并无半点尘土,可见日日有人打扫这里,这时她突然注意到琴弦下的琴身上刻着穆晚二字,端方有力,估计也是南风胜的杰作。
他的字迹跟周颐真是差了个十万八千里,虽然都好看,可南风胜的字端正有力,规规矩矩,透着隐忍,而周颐的字潇洒飘逸,笔走龙飞,让人见之望俗。
“夫君,你还好吗?”
菱歌抚摸这琴弦,想起周颐也曾教自己弹琴,不免睹物思人,热泪盈眶。
“你这么久都不来找我,是不是已经将我忘了?或许你父母已经给你寻了一门极好的亲事?”菱歌伸手,颤抖着在自己面纱遮盖下的右脸伤疤处不停的摩挲,泪水夺眶而出,“也是,我如今这个样子定然是配不上你的,你是谁?你可是名满天下的公子,我这样的丑陋容貌,怎能配得上你?或许我真是个灾星,谁遇见我谁倒霉。”
菱歌啜泣一声将眼泪擦干,坐到椅子上开始抚琴。
不得不承认,周颐是个极好的师傅,他教的,她总能记住,以前弹的那么差的琴,如今也可以让人听的如痴如醉。
微风浮动,将素纱吹的翩然翻飞,更是将琴音传到了更远的地方。
南风胜一脚刚迈进府中,便听到了远处飘来的似有似无的琴声,他愣了愣神,但很快就皱着眉头问一旁的仆人:“何人在弹琴?”
南风胜其实很喜欢弹琴,也喜欢听琴,但自阿穆死后,他便再也没弹过琴,也没听过琴,更是下令,府内不许有人抚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