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一望无际的戈壁上,万余铁骑一路狂奔,在铁蹄的践踏之下,脚下的大地都在瑟瑟发抖。
放眼望去,只见旌旗蔽日,壮观不已。在队伍最前方,一面特殊的黑底红字的大秦旗帜迎风猎猎,恣意舒展。
这是代表着乔松的旗帜,乃是整个大军的统帅。
而负责扛旗的不是别人,正是无双。碗口粗细的大旗在他手中,却刚刚合适。尽管大踏步的朝前狂奔,但他的速度却比战马丝毫不慢。
如此勇武,可是让周围的秦军瞠目结舌,更是让小赛罕心中震惊不已。
非是无双不骑乘战马,实在是他的体型太过庞大,根本就没有合适的战马让他骑乘。
大军一路猛冲,一连疾驰接近两个时辰,大片大片的战马开始喘气,乔松方才命令大军寻找合适的地方停下来休整。
趁着休息的功夫,乔松便命人拿来了地图,在一处河滩旁摊了开来。
所谓河套地区,古代与现代划分有所不同。在这个时代,河套指的是阴山以南、贺兰山以东,包括后世的三个河套平原和鄂尔多斯高原的这片广义上的河套之地。
这里因黄河流经,本应该极度缺水的地区多了许多湖泊与河流支脉,堪称塞上江南。
“我们现在已经到了这个位置!”乔松指着地图上一个位置说道。
这一路上,他一直在用司南,太阳等各种方法定位方向,然后计算行进速度,从而得出一个准确的位置。
小赛罕心中一惊,他也是凭借着对草原上的熟悉而确认大致方位的。可这位叔父,却连向导都没问,就如此精确的确认了位置,这个本事可真是了不得。
“公子,那也就是说,我们即将与渠氏部落碰撞了?”夏侯婴一手拄着剑,满脸凝重的询问道。
乔松嗯了一声,取出了一根炭笔:“渠氏部落不是我们的目标,所以我们要绕过去。”
“头曼在我们北边布置了两道防线,要是全部绕过去可不简单呐。”小赛罕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简单也要绕,我们的目标不是这些拦阻。实在绕不过去,那就打,打穿他们。”乔松头都没抬,用炭笔在地图上划出了一条线:“本公子的人已经调查清楚,渠氏部落和相邻的尸逐部落为了避免双方因草场产生冲突,所以两者之间有三十里左右的空档,在这个范围内只会有一些小的部落活动,拦不住我们。
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小赛罕顿时眉头大皱:“如此一来,那些小部落?”
“我们只有三天的时间。”乔松看向了小赛罕:“在这三天之内,我们必须要越过这两条防线,否则大军一旦开打,可就失去了穿越防线的机会了。”
小赛罕面露不忍,终究没有说什么。
那些小部族中有很多都会和赛罕部进行交易,看到他们,小赛罕便想起了当年自己跟着父亲一样在那些大部落之间挣扎求生的日子。
叹了口气,小赛罕狠下了心。他是赛罕部的首领,不是这些小部落的。他要做的,首先是保证自己部落的儿郎吃饱穿暖。
“传令全军,休整半个时辰,该吃吃,该喝喝。半个时辰之后,我们要一口气穿过渠氏和尸逐氏的领地范围。只有跑到他们后面,我们才有喘气的机会。
弓弩上弦,随时准备开战。这一路上如果遇到草原部落,一个不留!”
“唯!”
“是!”
二人领命离去。
乔松命亲兵将地图卷起来背好,虽然他用不上这东西,可该带还是要带上。接过亲兵递过来的食物,三两下将其吃完,就着水囊里的水灌了两口,这一餐便算解决了。
行军之际,乔松也忘掉了自己公子的身份,此时的他就是一个战士。
半个时辰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北边的部族对于来自赛罕部的威胁并未有所准备,所以这半个时辰大家都休息的很好。
很快,大军再次准备出发,嘈杂的河滩很快就变得安静了下来。
扛着大旗的无双口中发出了一声宛如兽吼的低吼,将手里的肉塞进了嘴中,这才站了起来。
大纛立起,战士们的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
乔松翻身上马,看了眼旁边扛着大旗的无双,朝他笑了笑,随即命令道:“出发!”
刹那间,一万人的精骑开始行动,大军再次化身黑色的洪流,在这片戈壁上奔涌。
乔松就好像化身活地图,只有在询问具体部落的时候,才会询问随身的向导,其他时候他走的甚至比向导还要精准。
……
战马疾驰了半个多时辰之后,外放的斥候出现在了一个高岗之上。对方并未靠近大军,而是掏出了马屁股上的两把红色旗帜,挥舞了起来。
这是遇敌的信号!
对方是说前方十里,遇敌一千到一千五百人,敌方无准备。
乔松顿时读懂了斥候的意思,当即持起了战马一侧悬挂的长枪高高举起。与此同时,他从战马一侧取出了一张面目狰狞宛如鬼神的面具,扣在了脸上。
精巧设计的面具恰好卡在了战盔之上,宛如一体。
这一刻,随着他那张略有些年轻的脸被遮盖住,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战场上的杀神。
“呜……”
急促的号角声响彻天地,秦军齐刷刷抄起了自己的武器。小赛罕和夏侯婴分别带着一千人马离开大军,从左右两侧准备包抄。
完成了任务的斥候打马偏转方向,斜着错开了大军前进的道路。
十里地不过转瞬即逝,眨眼间,乔松一行人便遇到了斥候探得的那个部落。并不是什么大部落,只有不到两百顶毡房。
源源不断的秦军越过高岗,出现在了这支部落的视线之中。
那黑压压宛如潮水袭来的秦军,顿时让整个部落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之中。部落的首领根本就没有想着抵抗,而是疯了一般的骑上马就跑。
部落中的人宛如无头的苍蝇,有的和首领一样疯狂逃窜,有的从家中拿出弯刀守在妻儿前方,有的想要跑回毡房拿值钱的东西,有的慌乱的将自己的孩子抱在怀里,有的则是干脆的跪在地上表示臣服。
五百步!
乔松眼中闪过一抹狠辣,高举长枪:“射!”
秦军松开缰绳,脚踩着马镫随战马起伏,以抛射的方式拉开了长弓。他们根本就没有瞄准,拉弓便射,突出的便是一个密集。
弓弦震颤宛如天地霹雳,密密麻麻的箭矢飞入空中,在那些牧民们绝望的眼神中如雨一般落下。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至少有上千支箭矢落下。大军前方的人马牲畜如同割麦子一般一茬一茬的倒下。
紧随其后,则是大秦的弩兵。
这些弩兵手中的乃是连弩,射程只有不到两百步的距离。可重在一个射速,这点距离,以骑兵的冲刺速度,仍旧足够他们射出两道三轮的箭雨,精锐者甚至可以射出四轮。
随着弩兵的加入,整个部落彻底陷入了崩溃。
三轮箭雨过后,大军一头撞入了这个部落之中。身先士卒的乔松眼中满是冰冷,借着战马的冲刺,一枪便贯穿了拦在身前的一个草原武士。
下一刻,乔松双臂发力,竟硬生生的将其挑飞。
周围的秦军看到这一幕,无不精神大振,手中的长枪弯刀顿时化作了死亡的大杀器,加速了这支部落的溃败。
左右两翼的夏侯婴和小赛罕没多久也完成了包抄,加入了战场,这支只有不到千人的部落很快便失去了反抗能力,彻底沦为了刀下待宰的亡魂。
闻战则喜的秦人士兵挥舞着刀剑斩下了敌人的头颅,鲜红的血液顿时浸透了脚下的戈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