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动作总是快过脑子。
外围成员中,有人在幽灵话音未落时就已经做出了选择——开枪。
砰!
刺耳的枪声唤醒了一部分人的神,纷纷举起枪支,企图用手里的这个铁疙瘩换来一点安全感。
然而只是徒劳。
意料之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子弹在魔法师身前半米的地方悬停,似是撞击在空气墙上一般失了劲头,最终掉在了积水的天幕上。
基尔心头咯噔了一下。
他想起了那个黑发金色狐狸眼的男人。
“等一下!”
没有人听她的。
枪响的声音此起彼伏。
叮叮当当的金属相交的脆响在雨幕中扩大,一如众人心底的绝望。
打不到、根本打不到。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看资料时感受的诡异感与亲眼看到时,完全是两码事。
清空了弹夹依旧没有伤到幽灵分毫的众人害怕了。
他们哆嗦着握着手里的枪,皆是向后退了半步。
雨还在下着,打湿了魔法师原本整洁的白袍。
站在帐篷顶端的人连姿势都没变过。
唇角依旧蓄着笑,看起来丝毫没有被冒犯到的样子。
然而他越是平静,众人越是恐惧。
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中,幽灵转头望向第一个开枪的人,笑颜如花:
“看来这位客人已经等不及了,那么,抢先体验的资格就送给你吧。”
说着,魔法师指尖的指挥棒一甩,指向了那个男人。
没有任何所谓的特效,但男人却瞬间像是触电一样开始抽搐。
周围的众人见状大惊。
很快男人周围就出现了一片真空地带。
所有人眼睁睁看着男人两眼一翻抽搐着倒了下去。
简直就像、像是触电了一样。
“还有人想尝试一下吗?”
唱片脱去最开始的噪音,总算响起第一段前奏。
凄凉的琴声与夏夜的雨水相交,合着黑黝黝的风,奏起杀戮的第一乐章。
那柄月牙白的指挥棒在魔法师手里仿佛是杀人不眨眼的利器。
只要被指到的人,
不是像触电一样突然倒地;
就是如溺水般呼吸不畅。
基尔亲眼看着身边一人张大了嘴不断喘着气,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对方双手不断在脖颈上抓挠着,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获取更多的氧气。
但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最后两眼一翻,硬生生被憋得晕死了过去。
跟心怀其他想法的基尔不一样。
库拉索这个突然被通知调到boss手下的人,很需要在这场战斗中做出成绩。
作为一个早就被下令销毁的人,她没有退路!
高举的手枪没有装设消音器,随着一阵巨大的鸣枪过后,库拉索命令道:
“不准后撤!给我压上去!!拆毁他的帐篷!”
占领高处的人没有亲自下场,唯一能赌一手的,就是对方不擅长近战!
眼见对面的下属还要逃跑,库拉索直接开枪击穿一人的胸口,随后朝着基尔喊道:
“全都给我回来!基尔!你在干什么!你也要逃跑吗!”
血腥味还未来得及扩散就被雨水冲刷。
被命令的人暗自咬了咬牙,从口袋里拔出枪朝着魔法师所在的帐篷冲了过去。
一群疯子!
既然退缩一定会被杀、会被惩罚,不如搏个‘以死相拼最终败落’的名头!
只能赌,赌‘黑袍人不杀人’的传言是真的。
被强行命令的外围成员重新冲了回来。
人海战术对于魔法师来说到底是有些用的。
至少帐篷没能保住。
伴随着清脆的咔嚓声,满是弹孔的帐篷轰然倒塌。
幽灵赶在其彻底坍塌前,脚尖一点,踩着抢先扑过来的几个人的脑袋翻身出了包围圈。
魔法师且战且退,手里的指挥棒挥舞着,像是判官的笔,点谁谁死。
拿着匕首的库拉索冲到了最前面,错身躲开对方杖尖的一指,欺身而上。
闪着寒光的刀锋擦着鼻尖划过。
幽灵后撤一步,脸上的表情惊讶:
“这位客人的身手不错啊。”
库拉索没有回应,另一只手五指并拢作刀状,猛地朝他的脖颈袭去。
不能给对方腾出手来用指挥棒的机会!
似乎是真的让她发现了破绽。
自从被近身了后,魔法师一直都在躲避着她的攻击,没有出手迎战过。
看着那道略显狼狈的身影,基尔稍显疑惑,但还是冲了过来,与库拉索一起围攻幽灵。
抽空朝着围过来的那些小虾米甩了一下指挥棒的人看着基尔,无奈的笑了笑:
“哇,两位这么热情的吗?还真是让人招架不住。这般欺负我一位体弱的魔法师…”
匕首的尖端划过披风,将那上好的绸缎划破了些许。
布料被割碎的声音让幽灵脸上的笑容一僵。
他愣愣的转头看了一眼,似是有些不可置信。
围攻的两人抓住了他愣神的时间,瞬间出手。
然而预想中的轻而易举擒住对方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那柄细长的指挥棒像是开了刃的花剑,利落的抽在了基尔的手背上。
破空声出现的刹那,强烈的疼痛感袭上大脑。
“啊!!”
被击中的地方瞬间发红肿胀,变得青紫。
基尔甚至怀疑自己的手骨都被刚才那一下子给敲断了。
一人当场丧失战斗力。
与此同时,另一边手里拿着匕首的库拉索也被轻而易举的握住了手腕。
幽灵抬起一脚,干脆利落的踢中了对方的膝窝,迫使对方半跪下身。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
魔法师的兜帽在战斗中掉落,露出略有些凌乱的微卷的蓝黑色头发与被纱布包住的眉眼。
对方居高临下的看过来,
明明看不见眼睛,但库拉索却心头狂跳。
一股被毒蛇盯上的顺着脊背攀附至大脑,激得她头皮发麻。
“你弄坏了我的衣服。”
魔法师平静的说到。
还有一些残喘着的外围成员扑了过来。
幽灵也不装了,一大把毒药制成的透明珠子撒了出去,当场让他们体验了多份的快乐。
直到最后一个人抽搐着倒在地上后,幽灵才回头看着还被他擒在手里的库拉索:
“我这衣服,可是我弟弟给我做的,你得赔。”
库拉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