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静谧的村庄,炊烟几缕,村口旁,一棵如同大蘑菇一般展开的大树长在那里,在大树下,一头青牛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在青牛旁,那位老人拍着青牛的身子,笑着说道,“好牛儿,好牛儿,跑的还真是快,等会给你寻个俊俏的母牛,给你买一吨最肥的水草。”
“哞哞,”青牛发出了一声愉悦的叫声。只是接下来,老人脸上一变,“牛儿,我得走了,你主子回来了。那个老头子,我可不敢惹。”就在老人刚想要跑路的时候,一个大嗓门便已经到了,“钱神棍,你个老不死的,又把我牛儿骗哪里去了。”被称作钱神棍的老人,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拔腿就跑。只是让人震惊的是,只见在钱神棍的周围,竟然有着土地飞起,同时在土里两只十分灵活的木质的双手朝着钱神棍抓去。
“好家伙,这些玩意都修建到这里了?田老憨,你他丫的还真是勤快。”钱神棍骂了一句之后,他双脚踩在一个木质巨手上开始朝上冲锋,钱神棍的脚法有些了得,速度很快,竟然在一个间隙内,逃出了这两双巨手的夹击,只是还没等钱神棍得意,他的头顶出现了一个黑影,他抬头看,那黑影也是一张巨手。已经悬在半空中,无处借力的钱神棍只能朝着远处骂了一句卑鄙,阴险后,被硬生生的拍在了地上。
远处传来了一声口哨声,那青牛瞬间站起身,朝着远方跑去,随后将那慢悠悠的走在田间小道上扛着锄头的老人载了过来。如果不是现在的场景,此人怎么看都像是农家的庄稼汉,但此时此刻,谁又真的能够把他当做真正的庄稼汉。田老憨低着头,看向钱神棍,“你丫的,”只是钱神棍根本就没有让田老憨说多余的话,直接打断,开口道,“田老哥,我这可真的没有让牛儿出苦力去,而是给他洗个澡,顺便给老哥买点有着二十年份的女儿红。而且,我还有一件东西给你,你绝对会感兴趣。”
田老憨听到这话,呵呵一笑,“你这个家伙满嘴跑火车,十句话有九句话是假的,我信你?我可告诉你,你以后不要用你那御兽之术,到处带着我的牛儿去做坏事。真要是让人找来了,我还得费一番手脚。我这鲁班村建造起来不容易。”田老憨将锄头放到地上,震了几下地面,只见那压在钱神棍身上的巨手缓缓的若开了了,慢慢的缩回了地里。
钱神棍晃动了一下脖子,看着田老憨贱贱一笑,“田老哥,这一次我可是真没有骗你,不信你看。”一壶酒水出现在了其手上,打开封盖,一股酒香四溢而出,田老憨动了动鼻子,“呦,还真是二十年左右的女儿红。看来这一次这个人可是被你坑惨咯。如此好酒都买得起了。”
“哪里哪里啊,给人家破灾祸,怎么不得意思意思?”
“呵呵,意思意思?真是吗?如果人家裤衩子值钱,你都能给搞过来。还意思意思。”田老憨是丝毫不给钱神棍任何面子。
“得了,别说,我们喝酒去,还有烧鸡呢,等会给你看个好东西。”钱神棍拽着田老憨就往村庄里面走,丝毫没有见外。
田老憨,钱神棍两个看上去没有任何交集的人,在十几年前的一个雨夜来了缘分。本就是江湖内靠坑蒙拐骗混生活的神棍,在一次坑骗过程中惹了一些不该惹的人,让人追杀了一路,最终来到了这里。但是,别看他是一个神棍,但有些东西却十分的精准,比如对于他自己如何的趋福避祸。就比如,那次追杀,他总会在最为关键的时候,逃出仇家的包围圈。同时选择了这里,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注定,还是他真的会算。
田老憨,这个村庄的人,甚至可以说是这座村庄的主人,因为这个村庄里,只有他这一户,其余的房子都是他建造的,但可别小瞧了他,也别小瞧了他建造的房子,也可以说是建造的一切,因为这些东西都是会杀人的,而且是毫不留情的那种。
当时,钱神棍逃到这里后,趁着夜色,趁着下雨,选择了藏到了一间房子里,好巧不巧的是,他竟然潜入了那头青牛的牛圈里。如果要寻找这里的安全地方的话,牛圈便是,且是唯一一处。钱神棍就是如此幸运,可是那些追杀他的仇家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就在他们走进村庄,开始胡乱寻找,破坏的时候,一波波箭雨从天而降,直接扎了个他们透心凉。随后是一杆杆破地长枪,长枪枪头带有倒刺,那些倒在地上翻滚的人,在一杆杆长枪的作用下,直接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村庄昏暗,在野风的胡乱穿巷下,大有鬼村的感觉。让那些活着的人,肝胆俱裂,朝着村外跑了出去,到了村子口,他们依旧心有余悸的盯着这个藏在黑暗中,没有一丝光亮的村子,因为他们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死了太多人了。他们不敢再进这个如此邪乎的村庄,但钱神棍他们必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所以他们将整个村庄都围起来,同时射出了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火箭。
按理说,沾满了油的火箭在射入房间中的时候,肯定会燃起熊熊烈火,可是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在射入房间沾满油火的箭竟然调转了箭头,随后统统向外射了出去,猝不及防之下,有些家伙直接被射中,身上燃起了熊熊烈火。一瞬间,人心惶惶,纷纷向远方跑去,嘴里更是喊着,鬼村,鬼村。因为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这便是鲁班术大师的杰作。而这个人正是田老憨,那个看上去如同农民翁的老人。
第二天早上,钱神棍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捆的严严实实,同时他的脸正对着牛屁股。而在青牛的旁边,一位中年人正在给其加着草料,擦着身子,“你这个家伙倒是幸运。竟然会寻到这里。但凡你换个地方,今早你还能喘气,都算是我的失职。”
钱神棍依旧是那般贱贱一笑,“老兄弟,多谢你救命之恩。”田老憨没有说话,只是淡淡说道,“既然没死,那就滚吧。”但后来钱神棍没走,反而留了下来。具体是怎么说服田老憨的,没有人知道,但他就是留在了这里,一直生活到了现在。
可这么多年,钱神棍一直没闲着,十里八村都被他骗了个遍,而且骑着的还是田老憨的青牛。其中也惹来了一些麻烦,但只要是江湖人士,皆被田老憨打发了,但要是平头百姓,良家女子过来诉苦,哭泣,咒骂,那钱神棍可就麻烦了,绝对少不了胖揍。同时,田老憨很反对钱神棍去坑蒙拐骗,他绝对务实还是好的。
可钱神棍的性子就是那般,根本就闲不下,静不下来。索性田老憨也不再去管,这两个人就这样争争吵吵间,走过了这么多年,从中年到老年,期间,田老憨也收了几个徒弟,钱神棍更是索性的成为了他们的师叔,那生活,要多好,有多好,根本就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可本事却没交什么。
一间房子里,钱神棍和田老憨盘坐在炕上,中间放着小方桌,桌子上的酒菜那是相当不错。而在土炕的一角,那黑包裹被随意的丢在那里。
“骗了这么多,就不怕他们找过来。我可不给你擦屁股。”
“田老哥不是那样的人,再说,那个家伙,来不了。现在估计不知道在哪遭罪呢。”
田老憨微微一笑,别人也许会说,这个老家伙就会骗人,但相处了这么多年,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十里八村被骂神棍的家伙,究竟有多少真本事。一次逢凶化吉是巧合,可一直都逢凶化吉呢?那就是本事。
“你别担心那个了,你想看看这个,这绝对是个好东西。”钱神棍将那玉盒拿了出来,当看到桌子上的这个玉盒后,田老憨顿时就感觉这二十年的女儿红不香了,他瞬间拿过那玉盒,在手中观察,“你这东西,从哪来的?”
“能怎么来?那家伙给的呗。”
“他在哪?我要见见他。”
“见他没用,据我掐指一算,那家伙应该是个大盗。这东西估计也是他偷来的。”
田老憨没有再说话,而是不断的把玩着手中玉盒,“锁中锁,藏于型。老钱,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些吗?”
“老哥,你跟我说的话多了,我哪都记得住啊?”
“就是我关于我这一身手艺的事。”
“我记得啊。”钱神棍喝了一口酒,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田老哥,你该不会想说这个东西上面的鲁班锁是那个派系的人搞出来的?”
田老憨点了点头,“墨家,这么些年过去了,你们可算是露头了。有些恩怨是不是也该有个了断了?”一声咔嚓,那玉盒应声而开,就算如此近距离的钱神棍都没见到这东西到底是怎么打开的。
在来的路上,他也尝试过打开,可是搞了半天依旧是束手无策,在此期间,他甚至还在用石块砸都是没有撼动丝毫。可却被田老憨如此简单的搞开了,果然是术业有专攻。
只是里面的东西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钱神棍拿起里面的那张泛黄的不能在黄的纸张,露出苦笑,“就这?”随后他脸色大变,原本就苦笑的脸,瞬间哭丧了起来,“田哥,坏了,这个东西不是什么个好东西啊。”
只是田老憨似乎没有听到一般,一直在研究着那玉盒上的墨家机关,只是谁也没有发现,原本藏在一处隐秘角落的墨字缓缓的消散了,而在不知道隔了多远的一处黑暗地,一个人缓缓的直起了腰,“鲁班传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