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惠,炎,冰,洛!
望着守护者联盟任务上传的六枚七星队标,廖远颤抖着,拿出自己那枚,刻着“远”字的队标,摆在图片外面,凑成了完整的星光战队。
六人的音容笑貌在他脑海轮番闪过,一声声呼唤在他耳边响起:
“队长!”
“队长!”
“队长!”
……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在等待危险废物号返程的两天时间里,他无数次梦回与类人血战的梦雅星。
类人太多,太凶残,太狡猾!
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土遁的,会拟人伪装的,数不胜数。
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非常艰难。
但那时他们七人齐心协力,稳扎稳打,配合默契,虽然经常受伤,但是有惠花在,很快就治疗好了。
在梦雅星战斗的第一年,虽然艰难,但每个人,都充满了希望。
保护全人类的信念,支撑着他们,一次次站起来,一次次挥刀,哪怕血流成河,也是为了更美好的明天。
但是这样的战斗方式,可能打个几十年,也没法将类人全部消灭。
随着正规军入场,所有异能者重新整编。
廖远作为主力输出,去了中央部队,主要负责消灭巨大化类人,以及虫系类人。
整编后,周围都是战斗力极强的队友,而医疗队也随时在后方待命。
他没有任何后顾之忧,拼死搏杀,一直战斗到最后一刻,不小心被虫系类人切断了双腿,这才紧急撤出了梦雅星。
那时,二分战役已接近尾声。
人类的胜利已经毫无悬念,他在医院焦急的等待其他队友的信息。
忠哥的噩耗第一个传来,他在医院久久不能回神,沉默了三天。
但接下来,是接连不断的噩耗。
勇,惠,炎,都被确认死在了战役中。
他浑身颤抖,胃部痉挛抽搐,愤怒而痛苦的从病床上跌了下去,失声痛哭。
那时,他还有一点希望。
冰和洛作为失踪人员,一直没有上大名单。
他忍不住幻想,冰和洛是情侣,因为属性相同被分到了一队,他们配合默契,互相协防,说不定能活下来。
……
但可惜,水系类人对战中幸存的异能者,证实了冰和洛的死讯。
在收到信息的那一刻,廖远的心,也随着他们,一起坠入黑暗冰冷的海底。
他们这七人的星光战队,在这一场战役,彻底碎裂,湮灭了。
他的心,死了,跟他的队友,一起埋葬在梦雅星。
即使身为蓝星第二大矿业集团的继承人,他也没有结婚生子。
他根本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更无法迈步走向温暖的幸福。
人是注定被遗忘的!
但如果他也忘了,那他们当年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失去了队友的廖远,没法拥抱幸福。
他一个人,根本没法幸福!
哪怕听闻别的战队死亡率也是高的可怕。
哪怕二分战役异能者总死亡率高达95.8%。
但忠,勇,惠,炎,冰,洛对他来说,不是数据,是活生生的人。
他走不出去!
人类与类人最大规模的战斗结束了,可他心中的伤痛永存。
在随从的陪伴下,他坐着轮椅,在出站口等待着团聚的时刻。
……
……
刚出站,就看到四五十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整整齐齐摆阵迎接。
陈玉宁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牌场老板来蹲人了。
直到廖远开口要看队标,她才反应过来,这些黑衣人是廖远的保镖,而不是牌场老板的打手。
因为梦雅星的物品有强辐射,因此这六枚队标都被保存在一个厚厚的铅盒中。
廖远手下带来专用设备,一阵扫描,盒子里六枚队标清晰的呈现在廖远面前。
他瞬间老泪纵横,隔着屏幕抚过队标上的名字。
这些名字,都是他当年亲自刻的,来一个新队员,他就亲自制作一个队标。
如今,队友已逝多年,那一笔一划,倒像是刻在他心上,叫他痛不欲生。
陈玉宁面无表情:
“廖老板,确认了赶紧结账吧!”
她这边还等着用呢!
廖远没空看她,挥挥手,秘书替他办好了。
他抱着那个沉重的铅盒,一遍遍呼唤同伴的名字,又哭又笑,在人群的簇拥下离去。
陈玉宁不敢想象,假若让他知道二分战役的真相,他会有多难受。
“叮~”
银行提示音响起。
陈玉宁打开看了一眼,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个零。
!
大概是很多钱吧!
多到她无法理解。
无债一身轻,她将银行卡交给时差,表示牌场那种地方,她这辈子都不会去了,就拜托时差去给自己还钱。
时差直点头,还好陈玉宁没有上瘾,不然,她就得跟满月,一人抱着陈玉宁一条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劝她不要去打牌。
不用陈玉宁说,她这辈子都不会让陈玉宁再去牌场了。
于是,三人兵分两路。
陈玉宁带着满月回家。
时差揣着小蘑菇去牌场还钱。
小蘑菇其实一直想逃跑,但是陈玉宁开始怀疑清理类人正义性之后,对他也不凶了。
再加上时差的天赋太克制他,他根本跑不了,又到了人类地盘,只好老老实实窝在时差怀里装蘑菇。
但是进了牌场,嬉嬉闹闹的人群,让他又兴奋了起来。
他当年的躲起来的时候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在山洞里几十年,一点没长,还是小孩心性,不免喜欢热闹。
他吵闹着要出来看看。
时差也爱玩,自然懂他难受,嘱咐好,将小蘑菇充当发卡,戴在了头上。
红伞伞,白杆杆,长在她头顶,十分新奇,但她长着一张理所当然的脸,无论怎么打扮,都自有她的道理。
“老板,还钱!”
她大摇大摆的嚷嚷着,却在一群马仔中看到一个熟人。
“杜川?你怎么在这里!”
她有些惊讶,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在牌场碰到杜川这种老好人。
她震惊得,犹如看到和尚逛花街,道士吃牛肉一般。
然而杜川也有点失落,问道:
“玉宁呢,她怎么没来?”
要知道,他已经提钱把牌场买了下来,在这里守株待兔多时。
他想着假如陈玉宁爱玩牌,最好还是在自己的地盘玩,省得又被人诈。
他搞了这么一圈大动作,就等陈玉宁来自投罗网,结果人没来,不免有大大的失落。
时差得知杜川已经把牌场买下的时候,即使知道杜川是个好人,也忍不住痛骂,该死的有钱人!
“她戒了,以后再也不来了。”
“戒了?”
杜川皱了眉头,无奈笑了笑,颇为愤慨的感叹:
“她戒得可真快!”
她总是这样,沉溺的时候,一下子能输,回头说戒就戒了?
他感觉自己好像陈玉宁丢掉不玩的牌,明明当初为了自己,命都敢拼。
现在却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真是狠心的女人!
他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