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要是在，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们这帮混蛋。
    文化不同，注定了他们不会明白，这就是神佛，不管受到多大的误解，爱世人的心是不变的。
    他们知道错了，可是春花再也回不来了。
    这事情确实是自己的错，大家也只能受下了。
    也因为如此，春花并没有消失的说法，也越来越多人，希望这是真的。
    宁宁这边，倒是一直没有机会问，地府那边最近也特别忙，她联系不上黑白无常。
    地面上的事情解决了，十八层地狱的那个春花，是假的。
    还得查她是怎么被放进来，怎么瞒天过海，瞒过所有人。
    两边都忙得焦头烂额。
    反倒是宁宁，闲的没事做。
    她整天就是抱着水晶球，到处跑，看风景。
    节目组再次开播，是镇上的居民一致决定，推倒后山寺庙里的佛像那天。
    节目组是知道大家想看什么的，于是，当天恢复直播，就播大家推佛像。
    宁宁站在人群里，看着大家齐心协力，将巨大的佛像推倒。
    庞然大物倒地，发出一声巨响。
    愤怒的群众，拿起锤子，对着倒下的佛像，用力地砸。
    这是镇上最后仅剩下的佛像了。
    佛像被砸碎，周围全是欢呼声。
    人群里有人在哭，是那些在春花的保护下，躲过了献祭仪式的女人们。
    她们看过其他的人发疯的样子，尤其珍惜现在的生活。
    对春花，也是最愧疚的。
    尤其是一些上了年纪的。
    宁宁看见了，刚来红提水那天，见到的那个老婆婆，也在抹眼泪。
    她转身，没有人发现她离开了。
    宁宁沿着路往后山去去，后山的路，已经被镇民们整理出来了。
    道路两边，装上了路灯，栽上了花。
    到了后山的院子。
    春花这一千年来的住处，更是被着重保护起来，历史学家，考古学家，都往红提水赶。
    可惜这个院子里的女孩，再也不会回来了。
    一千年，也算是自由了。
    宁宁站在院子里面，院子周围围了一圈围栏，保护着院子。
    围栏外，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还有新买的崭新包裹着封皮的书本。
    春花那几本写满字的书籍被公布后，大家不光送花，还会送书。
    这段时间，每天来红提水的人，都是爆满。
    许多人，从天南海北赶过来，要来看看春花。
    特别是当地的人，每天都会上来。
    周围枯萎的树，被他们拔掉了。
    春花喜欢桃花，他们就又在周围种上了桃树，来年春天肯定能开花。
    这里现在，每天都很热闹。
    宁宁进了院子，看到趴在门前的黑狗。
    她蹲下，摸了摸黑狗的头。
    “你不走么？”
    黑狗趴在地上，蔫蔫的，没有精神。
    面前摆上的食物，一口没动。
    这狗，自从春花消失后，它也从来没有离开这个院子半步，也不吃东西。
    如果不是苗檀控制着硬灌给它，早就饿死了。
    它好像知道春花不在了，它也很难过。
    这段时间，大家好像都很难过。
    整个红提水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悲伤。
    他们好像无法接受，春花就这么离开。
    宁宁抱着水晶球，在门槛上坐下来，寺庙里传来的动静，这里都能听到。
    她叹气。
    “你说他们这样，真的有必要么？”
    果然，人就是这这样，永远只会在失去后更珍惜。
    “他们开心就好啦。”
    空旷的院子，突然响起少女活泼的声音。
    随后，在宁宁面前，缓缓凝成一个人形。
    那是个女孩子，身上穿着一件崭新的水蓝色的齐胸衫裙，将她整个人衬托得像是仙子。
    她身上的金光，很浓郁，化不开似的。
    宁宁眯起眼睛。
    这光真的是越来越亮了。
    身边的黑狗立刻爬起来，摇着尾巴跑过去。
    少女摸着它的头。
    见到主人，狗狗的尾巴都快摇成螺旋桨了。
    少女安抚完狗，在宁宁面前转着圈，欣喜地看着身上的衣服。
    “哇，今天这件也好看。”
    宁宁：“嗯，好像是镇上最有名的裁缝老师傅，特地给你做的。”
    春花：“昨天的那件也好看，衣服都好合身。”
    看着面前少女转来转去，依旧像个孩子一样。
    宁宁难以想象，她已经活了上千年。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初心未泯。
    宁宁：“春花，你可以离开了。”
    春花疑惑：“怎么了，你要走了？”
    宁宁：“不是我要走了，你已经不需要待在水晶球里了，你没发现？”
    当时春花拉着严商同归于尽，宁宁根本来不及思考太多。
    她只来得及，留下严商从春花身上撕扯下来的一缕魂魄。
    她把春花的魂魄养在水晶球里面，本以为这需要很长的时间，春花才会恢复。
    没想到，短短几天，春花不仅重新凝了魂，也可以现形。
    这要是普通人，绝对做不到。
    宁宁：“春花，你已经彻底跳脱出人的范围了。”
    她看着春花那满身代表着信仰的金色光芒，是佛，成佛近在咫尺。
    “你应该也察觉到自己的变化了吧？”
    春花低着头，没说话。
    “怎么了？”
    “我可以么？”
    春花有点犹豫。
    宁宁有些意外。
    “你居然怕这个？”
    “你连消失都不怕，居然会怕这个。”
    宁宁不敢相信。
    春花有点不好意思：“这不一样啊，这是两码事情，消失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这个又不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为人民服务，对，就是这个，我怕我自己做不好。”
    宁宁：...
    她忍不住嘀咕：“成神后还要上班的，你们国家的神仙，真的是独一份。”
    春花没听清：“啊？”
    宁宁：“你既然能成佛，就说明别人认可你，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春花：“谢谢，你还挺会安慰人的。”
    宁宁：...
    第一次听到这么夸她的。
    宁宁：“你想多了，并不是安慰你，只是我这球，住不下你这尊大佛。”
    春花神秘地笑了笑，了然道：“我懂我懂。”
    宁宁：...
    你懂个锤子。
    宁宁：“反正不管你愿不愿意，他们反正是认可你了。”
    就说这么一会话，春花身上的金光又亮了些。
    “没有意外的话，就是下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