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三级符师考核吗?怎么会有四阶的符篆!”
严无景看见雷音符的时候愣住了,这怎么把四级符篆放上来了,莫不是弄错了?
虽说知道得不到回应,但还是不由的问出了声儿来了。
不仅仅是他,此时此刻三级和四级考核的场地上头,不断传出议论之声。
大家都整不明白,这闹的是哪一出。
这题超纲了啊!
不带这么玩儿的啊!
眼看着场面乱做一团。
不仅仅是广场的考场上头,就连观众台上也是同样的反应。
“我没有看错吧?这三级符师要写雷音符?”
“你没有看错,因为四级考核上头要写五阶的战意符......”
“真的有人能写出来吗?能写四级的为啥还要来考三级?直接去考四级不就行了!”
“谁知道呢!左右咱们都是来看个热闹的,就看看谁先炸符了。其他的事儿,时候符师大会自然会给出说明的。”
眼看着场面已经乱做一团,赵宗鹏刚要出来做说明就看见四级符师的考核场地上,一个考生忽然站起身来。
原本热闹的观众席瞬间安静了。
大家都盯着这忽然起身的人。
看了这么多次的符师大会,就属这一次的最热闹了!
四级考核参加的人数总共才十二人,这么少的数量,一人起身,十一人关注。
原本大家就在这议论这考题超纲的事儿,这会儿见人忽然起身,瞬间都闭了嘴。
十一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那起身的修士。
十一个脑袋里头冒出同样的疑惑:这人是要表示抗议了吗?
抗议有用不?
能更改考题不?
就在十一人的期盼之中,只听见那起身的修士大喊一声。
“你相信光吗!”
声音用灵力被扩散的极其洪亮悠扬,除了其他考场上头,被阵法屏蔽了外界声音的考生们,可以说是在场之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的!
这考生喊的突然。
以至于周围一圈的四级考核的考生们都没来的急设防。
巨大的喊声,让周围人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
有脾气暴躁的邻桌刚想骂上一句:“发什么疯!”
就见那修士忽然抓起桌子上为考生们准备的符纸,想都没想,就将符纸撕了个粉碎。
这下子,所有考生都安静了。
那修士抬手一扬,手中那些粉碎的黄色符纸,纷纷扬扬的散落在了四级考核的考场之上。
一时间场面安静的可怕。
那些细碎的黄色符纸,有些落在了边上人的脑袋上。
有些落在了肩头上。
更多的是散落在了地上,和案几之上。
如同祭祀的纸钱,被风带到了各处。
诡异的很!
在场之人都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考场之内迅速冲进两个府兵。
将那撕毁符纸的修士给押了下去。
那修士被拖走之前呜呜咽咽着什么,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显然是被禁言了。
一时之间,考场之上剩下的十一位考生面面相觑。
但是谁都没有再吱声儿,纷纷开始动笔书写符篆。
这会儿也不讨论什么符篆是不是超纲的问题了。
也没有人去问那修士的去向。
一个个的直接埋头答题了。
毕竟这个考场之内有阵法,这四级考场上的十一人,并不知道之前三级考场上头发生的事儿。
一直到这会儿还以为是这修士看见考题,情绪不稳定在发泄呢。
眼看着这人被府兵押走,一时间谁还敢说什么。
左右这一道超纲的五阶符篆是附加符篆,并不算在考核成绩之内,只算个人积分成绩。
若真有人能写出来,那也只能说明人家有真本事的!
多数人倒是本着:反正我写不出来别人也不一定能写出来的心理。
当然了,这十一位面面相觑,而后又淡定的答题的考生里头,并不包括时演。
原因无他。
他装的啊!
这些事儿他是早早就知道了的,并且还为了达到这效果,出了一份力呢!
对此他颇为骄傲。
而之所以他要表现出与其他人同样的震惊,只不过是不想让自己卷进这件事情里头罢了。
他一个散修,走到哪儿算哪儿,无依无靠的,也没有修为那么高的师兄师姐给他撑腰。
他不可能跟着纪纾禾这几人一辈子呀!
终究是要分别的,那自然是不能卷入这样的事情之中。
太过淡定,终究是会被人看出端倪的。
人家纪纾禾有师兄善后,他又没有!
行走江湖,保命要紧!
时演手中的符笔迟迟未落,他看着那一张战意符,心中很是感慨。
他从未想过,这一生会有这样的际遇。
遇见师父,他原以为是他的幸中之幸。
可遇见了纪纾禾,他才知道,原来师父当年是真的没有时间了。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那些当年师父没有来得及教他的东西,会从一个小丫头身上学到。
而直到此刻,他也才知道自己的师父到底有多牛掰!
也就是在这一次,他决定回洞府一趟。
也许师父的身份并不是一个隐世的符道有所成的小老头这么简单。
有些事情,他需要好好弄清楚。
时眼深吸一口气,屏气凝神了片刻。
将脑海之中乱七八糟的思绪统统抛开。
盯着那一张战意符,心中有所悟。
怕什么,不就是一张五阶符篆吗!
就从你开始!我好歹有三次机会呢!
一共十三道符篆,符师大会准备的符纸却是十六张,就是给足了考生们出错的机会!
时演目光坚定,手中的笔杆子的分量掺杂进了信念......
而不远处的评委席上头,眼见着大家认了这考题,开始进入状态了,赵府主进行了今天的第一百零八次的深呼吸......
这次真的太难了!
难怪这次的符师大会放他这山津府来举办呢!
若是换做其他府城的府主......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估计都够晕个百八十回的了!
“你看一下,那个.......小趴菜在做什么?”
观众席上的观众们,关注点从考题重新回到考场上的时候,这才发现三级考场上头的那个小孩,写一张丢一张的,速度极快的在写着什么。
“写错了所以在换纸?”
“啊?写错了不应该是炸符么?”
“不会,有些符篆写错了会炸符,有些就直接废了。”
也无怪于人们会发出疑问。
因为按照这个速度,写出一张符篆是不可能的。
那这种写一张丢一张的行为只能理解为--写错了!
殊不知若是锦儿此刻也在观众席之上看着的话,定然是会摇头失笑的。
这孩子,这么多年了,这个毛病还是没有改过来呀!
“不对啊!你看!小趴菜手里头刚刚丢出去的那一道符篆,分明是闪过金色光芒的呀!这是说明符篆成了啊!”
“天哪!她是真的在写符篆啊!”
“就是说啊!我还以为她在胡闹呢!毕竟她这速度也太唬人了吧!”
“有没有懂符篆的朋友来说说,难道是因为除了这雷音符,其他的都比较简单?”
“简单也不是她这速度呀!你看她边上的严道友,人家可是道星宗的亲传弟子!这才刚刚写好一张而已!可是那个小趴菜!人家的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丢了至少七八张了!”
......
别说是观众了。
此刻的评委席上的一众人也被这场面给惊住了!
由于阵法的关系,大家都看不清那小孩儿写的到底是什么符篆,只知道一张又一张的确实是成符了的!
并且速度极快。
“她这速度,确定是写的考题上的符篆吗!?”
朱雄川眯着眼,有些不确定的再看了两眼。
他是第一次觉得这阵法,妨碍他观看了!
模糊不清的,只看见一道又一道的符篆成了,却看不清究竟写的啥。
这出符的速度,都快赶上他们宗门的首席弟子步云尔了!
可人家多大岁数!
这小孩儿又才多少岁数!?
步云尔入门的时间比这小丫头的岁数长了几十年了都!
长秋此刻是最为难熬的一个。
因为他的徒弟,就坐在纪纾禾边上。
眼见着那小孩儿已经七八道符篆写出来了,可自家徒弟却是堪堪将一道写完。
若是换做以前。
定然不会有人觉得有什么。
可现在不一样啊!
到头来这道星宗的亲传弟子相较之下竟然差了如此之多!
这委实太难看了点。
长秋没眼再看自家徒弟,转而说道:
“难不成这小丫头是昌瑛山要出世的讯号?”
一句话,在场的老家伙们都沉默了。
昌瑛山,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一次的忽然出山,又是为了什么。
一众人都无从得知,只是隐约有种预感。
怕是要变天了!
“我看也未必,人家杏林仙山,和留陵派不也是上古的势力吗,人家也没想过来和你们争什么东西啊!
只不是给了年轻一代的修士们更多的选择而已,据我所知,倒是我们中原有些不安分的宗门将主意打到了留陵派头上去了!”
说这话的是赵清铭。
他一散修,只是个符篆万年老二,既不是符师协会的,更是和道星宗不对付。
所以这评委席之上,也就他能这般心安理得的说出这话来了吧!
其他人自然是有自己的顾虑,不会如他这般无所顾忌。
“今年还真是人才济济呀!我听说清灵宗的那孩子要入你们宗门?”
裘茂语气平静的说出这话的时候迹翀眉头一挑。
这倒是有意思了。
这事儿是几个长老商量的,昨夜才定下与清灵宗的商量完了。
按理说应该只有他们几个知晓。
那这裘茂又是如何得知的?
总不至于说是就他这个宗主过来看个考核,就能看出来要收徒吧?
“也是个有天赋的孩子,这次考核应该没什么问题。”
迹翀回声道。
......
就在众人都在考虑这小孩儿到底是在胡闹,还是在认真写符的时候。
就见小孩儿此刻提着笔,却迟迟未落下,一副颇为为难的样子。
众人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
对嘛,这才是写符篆该有的状态嘛!
可于此同时,又为纪纾禾忽然放慢了速度,而感到不解。
“那个小趴菜是你家师妹?”
坐在寿冉右手边的修士,最终还是没沉住气,侧着脑袋小声询问道。
他可实在是太好奇了!
自打这三人落座,便一言不发的安安静静看考核。
期间无论考核场地上头发生了多大的事儿,都无动于衷。
可这三位实在是太显眼了!
样貌一个比一个绝!
整得他一个大男人频频侧头。
实在是想不关注都难啊!
就他身边这位少年,看着斯斯文文,难得不是修仙界仙气飘飘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中间那带着帷帽的女修,微风拂动微微带起白色的纱幔,偶然窥见其削尖的下巴,朱唇贝齿,便能惹人无限遐想。
天知道这真容能有多绝色。
而最左边那位斜斜倚靠在座位上头的,慵懒散漫却是贵气逼人。
这般矜贵的三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边上,倒是让他有些局促了。
一直第一场考核结束。
那个小趴菜与他们打招呼。
他这才知道,原来是来看那小孩儿的!
原先还只当是路过来看个热闹呢!
也正因如此,修士觉得这小孩儿能在上一场考核之中拿个第一,好像也说的过去了。
毕竟师兄师姐们都非池中物。
她年纪小,又怎会真的简单。
“不错,是我家小师妹。”
寿冉见别人问起,挑着下巴,回答的很是骄傲。
修士见他这嘚瑟模样,也不做他想,毕竟若是自家有这么个小师妹,换成是他,他也骄傲啊!
比起这个,他更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所以你家小师妹......这考核的符篆她都会......?”
寿冉看了一眼自家小师妹那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其实他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符是会写的,只不过写的是啥,估计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修士听的茫然了。
这是啥意思?
他自我消化了一会儿,再次抬头眸光内一片清明。
他懂了。
意思就是,会写,但是会瞎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