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里头,江肃将他们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抓到了严无原,以及怎么找到李仪的过程都说了一遍。
大殿之上,则是堆放了一件又一件从严无原那洞府之中搜出来给一并带回来的炼魂用到的工具。
“就是这个!师父,当时严无原就是把我泡在这缸里头!里面还有一种红色的奇怪液体!”
青复南眼见着那口困住他的大缸也被带回来了,此时颇为激动的跑到了那缸边上,连说带比划的指给大家看。
“就是这里头!这里头原本有满满一缸的水!你们把那个奇奇怪怪的水给带回来了没?”
他看向了江肃,认真问到。
听他这么一通描述,几个长老皆是面色凝重,莫不是这严无原是想将青小子的生魂也给炼化了?
正当大殿之上气氛凝重的时候,就见纪纾禾忽然走到自家师兄身边,抬手将一道符篆给祭了出来。
随着法诀的催动,一股红色的液体自那符篆之中倾泻而出,稳稳的尽数全落在了那被青复南指着的那口大缸之中。
迹翀道君几乎是在那符篆倾泻出液体的一瞬间,腾的站起身来。
不仅是他,就连他身边的步云尔同样是看着那一道符篆神情凝重。
首席上头坐着的裘茂更是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到了纪纾禾的身边。
盯着那道符篆看的仔细出神良久。
一直到那一口水缸即将被填满,迹翀道君一个跨步上前,抬手施法打断了那符篆的继续运行。
就在那道符篆轻飘飘的落下的时候,他伸手接过符篆,看了又看,这才不确定的说道:
“这是......海纳符......?”
被迹翀道君这么一说,殿上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盯着他手中的符篆,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就是传说中的海纳符?
那世间唯一能容纳实物的符篆!?
裘茂更是稀罕的探着个脑袋,直接盯着迹翀手中的符篆左右打量。
“小友,这符篆可是昌瑛山传下来的?”
他没忍住问出口到。
要知道这符篆失传已久,如今有的都是符篆的残片,这样的残片道星宗有一份,他们符师协会也有一份。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有人研究出这符篆完整的究竟该如何。
迹翀道君这两年倒是有些头绪,可也单单只是头绪,他手头上那一道能存储灵气的符篆,就是依着那海纳符的残片研究出来的。
就这符篆,都足够稀罕的了,更何况是完整的海纳符!
这也是迹翀道君会如此失态,直接强行外力打断符篆运行的原因。
一旦这符篆使用完了,便会化作一抹灰烬。
他虽然敢肯定,小孩儿那定然还有这符篆的,可这么多年的研究,还是让他不敢去冒这个险。
“是海纳符呀,不过这个事情一会儿再研究。”
纪纾禾看着他们一个个宝贝的样子,心想这是来大单子了呀!
江肃几乎是秒懂自家小师妹的心思,伸手抽过了迹翀道君捧在手中的那一道符篆,递还给了自家小师妹。
还给了她一个:你放心,这事儿回头我来谈的眼神。
纪纾禾:.......嗯......就很棒!
就好似生怕他们继续纠缠似的,江肃这一次,从储物袋之中直接丢出了个人出来。
还不止一个!
就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些人往灵兽袋里头塞人的习惯,看见此刻再有人被丢出来,大殿之上的人显然已经淡定了许多。
可是......
等等......
方才,殿中的少年......手中拿着的......分明是储物袋啊!
储物袋无法容纳活物。
所以......这些被丢出来的......都是死人?
迹翀道君脸色大变,顷刻放出神识。
神识一扫,脸色当即黑沉了。
这些人......的确已经死了,一地的尸体之中,唯独活下的那个,也不算是个活人了。
这些便是被用来炼化了生魂的活死人。
无知无觉,生魂只剩下一缕被禁锢在识海之中,说是死人也大差不差。
生魂既已被剥离炼化,那便已无法再回到肉身之中,可这人又偏偏留了这其中的天魂,将其禁锢在识海之中。
要的就是肉身不死,神魂不灭。
只所以留下这天魂,也是应着这天魂又称之为胎魂,天魂灭身死魂散。
哪 怕其他魂魄被炼化了,也会随之消散。
可如今这天魂被拘着,这人自然不算死了,魂魄也自然不会散去。
至于其他的尸体,想来都是炼魂中失败的吧......
“不止这些,我小师妹他们清点过,一共一百零七具尸体,其中只有这一个是炼化成功的。”
听见江肃这话,在场之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这些修行之人,寿数几何哪个手里没几条因果呢?
或邪修的,或争夺资源被淘汰的。
可这一百零八人,却是无缘无故的被捉来炼化了生魂。
这是无因果的无妄之灾啊!
此时再看严无原的眼神都变了,这和邪修无异了。
江肃此时脸色也很是不好看。
他没有亲眼见过当时的场面,可小师妹说起时候那一脸的杀意他自然是没有看错的。
可见当时自家小师妹看见那堆得和小山似的尸体,该有多难过。
“其他的我们都将人埋了,这些是带过来给贵宗看看的,还请贵宗在之后妥善安置。”
江肃行了一个标准的道礼,不是冲着迹翀道君和道星宗的。
而是对着地上的那几具尸体。
这些都是因为私欲,而丧命的亡魂。
随着江肃的这一拜,纪纾禾几人也跟着同样是一拜。
原因无他,他们是见过那尸山的。
纪纾禾上前一步,看着那唯一活下的人,开口说道:
“这人应当也是个符师,道星宗举办了这么多次的符师大会,所有考生的资料都记录在案,想来要查清这人的来历并非难事。可其他的一百零七人,却是连身份都未必能确定。”
师兄妹二人的一席话,让大殿之中再度陷入了良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