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冀王好算计啊,只要我今晚进了他的包间,回头消息一传开的话......”秦牧玄鼻中轻哼,狠道,“老子也不是泥捏的,想逼我站队,你也得能出的起价儿。”
秦牧玄与萧羽墨回到座位上,此刻他心情不错,给自己斟满一杯“玉凤酿”,一仰头,闭眸含在口中细品,而后咽下。
“这酒还是蛮不错的,不过冀王爷......想必此刻你的胃口不会好到哪去,膈应了吧!!”
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一饮而尽,阖目享受,心中不禁美滋滋的。
萧羽墨默默地把座位拉到离秦牧玄远一些的地方,伸展着长腿。
一抹阴险沉在眼底,“膈应的话,就赶紧给哥送银钱来,哥给你酿好酒开胃。”
“今晚的题目出来了。”
此时台上女侍接过纱幔里递出的纸条,展开后朗声道:
“今夜当空明月甚好,以月为题,诗词歌赋不限。”
台下立时沉吟声倍起。
但凡有些才学都在摇头晃脑,寻词摘句,表情或是痛苦,或是愉悦,或是呆愣,不一而足。
自古文人墨客都喜月下饮酒赋诗,但凡是个文人就喜欢这个调调,所以流传至今的赏月诗词不胜枚举,但也正因如此,多而不精,能写好的已是凤毛麟角,寥寥无几了。
一众才子都在苦思冥想,暂时还没有佳作问世,有个才子甚至直接跑到窗边,来个举头望明月来找灵感。
一个体态臃肿的才子站了起来,高声说:“我有了。”
“妈的,看你肚子也知道有了,嚎那么大声干嘛!”
秦牧玄正自斟自饮,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
“这位公子,是想到了诗词还是歌赋啊?”
台上女侍望向台下那公子,神情有些失望,这是个看脸的时代,古今无异。
“诗。”
“好~那请公子吟诵大作。”
“咳咳~~”
那个胖公子清了清嗓子,双眼微闭,开始进入了陶醉模式。
“魄依钩样小,
扇逐汉机团。
细影将圆质,
人间几处看。”
胖公子一句句深情地吟出了这首诗来。
秦牧玄眼前一亮,人还真不可貌相啊,这位公子相貌虽是差强人意,但诗却作得好。
台下也一时安静了,每个人都在体会着这首诗的意境。
少顷,有几个人默默地把自己写的作品收了起来,有的则连灌几口酒,满脸的颓丧。
“公子大才,真是好诗,寥寥几句就刻画出月亮的由亏至满的光影变化,进而由景入情写尽了人世间离多聚少的悲苦,却是难得的好诗。”
半晌后,纱幔里传出勾人摄魄的甜美声音。
“公子可留下姓名。”
女侍向着那胖才子甜甜一笑,胖才子瞬间听见自己魂魄直击天灵盖的声响。
他怔了怔,慌忙拱手道出姓名籍贯,“小生,定州,屈才。”
“噗~~”
你小子如此貌确实是屈才了。秦牧玄当场笑喷。
秦牧玄,你还真沉得住气,这诗可着实不错。你若是没有佳作的话,这位胖公子就要来挑帘了。你果真舍得?一道幽怨的目光透过纱幕看向了在那儿自斟自饮的秦牧玄。
眼见秦牧玄仍然在没心没肺地饮酒,还有一旁的那个百无聊赖似是睡了的武尊,花魁只得一声叹息。
台上女侍似乎听到了来自纱幔中的轻微叹息,猜测花魁对这个其貌不扬的胖才子不甚满意,有意出言相激,希望其余的才子能拿出更好的作品来。
“还有哪位公子有佳作问世啊!若是没有的话,这位屈~~才公子就要上台一睹凝月仙子芳容啦。”
台下顿时鼎沸起来,几个才子在交头接耳探讨作品,有的才子面色凝重,不甘心地努力想着......总之是不能让这个胖子如愿。
而那位屈才公子则趾高气昂的扇着竹扇,品着美酒。
冀王坐在三层露台雅座之上,用折扇勾过餐盘,吃了颗蜜饯,问道:“渠山啊,这诗词不错,就无人能出更好的诗篇了?”
“王爷,今日那吴白公子,还有秦将军还未出手呐。”
“嗯~~有好戏看喽,拭目以待吧。”
“这个混小子,”冀王将盘碟推到一旁,目光投向了台下中央的那个一袭白衣的身影,嘴角抽搐了下,这暴脾气就上来了,他怒道:“坏了本王胃口,自己倒是喝的起劲啊。”
“纸笔伺候。”
台下一人突然站了起来。
台上女侍眼前一亮,连忙吩咐给那人拿纸笔。
“我靠~~我说这吴白来了吧,一直坐在角落没看到呀。”
严安霖看向那人,折扇猛地一合,面露焦急之色。
“元峥兄啊,别喝啦,你的花魁都快让人抢了,你秦大才子不表示表示。”
“寿安兄啊,你说笑了,我可是有家室的人,哪能和花魁不清不楚呢。”
秦牧玄依旧淡定自若地啜了一口。
“这~~”
严安霖一时竟无言以对。
吴白接过了纸笔,开始在桌上潇洒地写了起来。
不多时,便已写就一篇诗句。
吴白微微晃着脑袋,重新审视了一遍自己的作品,而后回眸把目光投向了坐在中间最显眼处的那个高大身影,他不疾不徐地说道:
“徐公子,前次您的一曲凤求凰,在下甚是钦佩,每每闻之,如同仙乐在耳,因此在下多日盘桓于此,一直恭候大驾。没了您,在下也只觉枯燥乏味得很,今日能得见公子,甚是欣喜,还望公子再出一传世大作,供天下文士赏之,叹之。”
话到此处,吴白公子恭敬地向着秦牧玄深深鞠了一躬,态度极为恭敬,像是在拜见自己的恩师一般。
“那就是徐长卿吗?”
“靠~~生得亦狂亦侠亦温文,还叫人活不!”
“凤求凰就是他写的啊。”
......
台下悄悄议论声此起彼伏。
“徐公子,奴家等待公子多日了,一直期盼公子到来,在出一篇传世大作。有屈才公子的珠玉在前,徐公子可不要让奴家失望哦。”
纱幕里传出了花魁温柔似水的声音。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激将法,赤裸裸的偏袒,啥的珠玉在前,就好比说你是不是个男人,你老婆要让人抢了,你还不吱个声。
屈才公子那张脸上一阵儿红一阵儿白的。
坐在一旁弹奏bgm的顾大家适时地弹奏起了那首“凤求凰”,琴音悠扬而出,纤腹轻按出那琴弦沉厚的颤音仿佛是低语的情话。
“靠~~都逼老子是吧。”
秦牧玄沐浴在全场期盼的目光中,还有自己的几个好基友不断地撺掇。
都闪开,老子要装逼了!秦牧玄潇洒起身,手执一杯酒,对向吴白公子,微微点头致意,而后一饮而尽。
“拿纸笔来。”
侍者赶紧给秦牧玄准备好了纸笔。
秦牧玄拿起笔,接过萧羽墨又给斟满的酒,仰头抽干,挥笔而起,动作飘逸潇洒,看的台上台下一众女子都是眼冒红心。
“看到没,渠山,这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儿。”
楼上冀王笑着跟一旁的中年人说道。
“在下,不才,先以拙作做铺垫,恭迎徐公子大作。”
吴白一展写好的诗句,开始吟诵了起来。
“中庭地白树栖鸦,
冷露无声湿桂花。
今夜月明人尽望,
不知秋思落谁家?”
吟诵完,吴白也是举杯向秦牧玄点头示意,而后一饮而尽。
台下又再次恢复了寂静,落针可闻处还有秦牧玄挥袖豪放书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