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玄和千面姬目送马车离去之后,二人回到了梁国客馆。
“春华,现在诸国客馆区附近一定布满了眼线,就算到了晚上咱们也会被盯得死死的。”
秦牧玄背着手装作欣赏庭院中的花木,嘴上却给身侧的千面姬说着。
“大人,这样的话很难去联络在金陵的线人。属下愚钝,大人可有妙策。”
千面姬摘下了一片花叶放在眼前欣赏。
“有!不过要委屈你一下”
“大人请讲,属下不怕委屈。”
秦牧玄转过头,把手里刚摘得小花含情脉脉的插在千面姬的发髻上。
“晚上来我房间。”
“大人.......”
千面姬眼睛瞪大老大,额头细汗都渗了出来。
“别想多,只是演戏,你我都会被盯得很紧,咱们任何一个都很难单独避过这些耳目。唯有咱们两个在一起方有机会脱身。”
“大.........大人,这样行吗?”
“有一定机会,我会不时的发出一些声音,比如打呼或者和你窃窃私语,或者开窗赏月等等。让那些人始终以为你就在我房里。我是男人,只要我始终在房间里,他们才会放松警惕。你才有机会偷偷出去。”
秦牧玄装作深情的望着千面姬,千面姬被他侵略性的目光看的面红耳赤,皮肤不断颤栗。
“.........好的,大人,属下晚上来。”
“嗯~~届时你还要表演下那种声音,明白吗?”
“好的,大人。”
千面姬羞涩的低下了头,摸了摸头上的花朵。
秦牧玄得意的袍袖一展,背着手望着天。
“美好时光怎能白白虚度,咱们还要找点乐子才是。”
“大人.......您。”
千面姬红着脸,扭扭捏捏吞吞吐吐的小声支吾。
“跟你说过,不要误会,想什么呢?”
秦牧玄轻轻拍了拍千面姬的小脑袋,嗔怪的说道。千面姬则是调皮的吐了吐小舌头。
“听好了,接下来………。”
在这个院子的不远处,有一座二层角楼,角楼二层的木窗后,一个身穿红衣的人手里拿着千里镜透过窗棱正在往外看着。
“怎么样,看清楚没,那两人在做什么?两人一回来就黏在一起,不会是在做那种事吧?是不是啊,看完给我看看。”
那人身边另一个红衣人急切的说道。
“没啥,别急,两人就是站在院子里卿卿我我的说话。没干啥。”
“要是能知道他们在谈什么就好了。”
“是啊,那院子里的机关又不让用,说是这人武功高绝,不可靠的太近。”
“哎~~要是江都城那个可以看口型就能分辨内容的人在这里就好了。”
“做梦吧你,咱景国那样的人恐怕就他一个,江都城怎可能让他来这里呢。”
“嗯~我就顺口一说,你就顺耳一听,别当真。”
“喂~~该我看了吧?”
“哎~给你吧,反正也没啥好看的。”
那人不情愿的把千里镜交给了另一个红衣人。后者兴奋的接过千里镜,迫不及待的放在眼前看向那个小院。
“咦?~~他们这是在干什么,怎么开始搬运桌椅了。”
接过千里镜的红衣人刚看清院中情况,就不由得发出了疑惑声。
“棋中圣手,但求一败,以棋会友,共品仙酿。”
一个戴着圆顶纱帽一身儒衫打扮的人一字一句读出了横幅上的字。
“好字!好字!笔力锋锐,字形洒脱,大家风范啊!”
那人身后的一个同伴欣赏着那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击掌喝赞道。
“好香!!好香啊~~这位兄台,这是什么酒啊?”
“滚蛋,看不出来这位大人是梁国使团官员吗?要叫大人。”
刚才念出横幅大字的那个圆顶纱帽的人回头厉声呵斥刚刚问话的人。
“哦~~是是,大人教训的是。”
那人恭敬的对着圆顶纱帽直点头。
“这位上国大人,您这是什么酒啊?怎么这么香啊?”
秦牧玄懒洋洋的坐在太师椅上手拿酒杯,另一只手还骚包的拿着一把折扇在胸前慢悠悠的扇动,一旁千面姬给他打着油纸伞遮挡早已停歇的秋雨。听闻那人的问话,秦牧玄放下酒杯,扇了几下折扇,一脸自豪的说道。
“既然你虚心问了,念在你一片诚心,那本官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此酒........”秦牧玄拿起酒杯凑近鼻端嗅了嗅。“此酒名曰‘美人酒’,乃我梁国顶级佳酿,皇室贡酒。有诗云:‘春风吹过美人醉,花枝招展酒杯倾。美人含笑舞娇颜,花前月下共欢宴。美人美酒情意浓,笑靥如花舞艳容。佳人倾城美酒尽,心醉意足醉春风。’”
秦牧玄闭目轻吟,手持酒杯,仰头豪迈饮尽,一副仙风道骨之貌。
“好酒!!好诗!!只闻酒香,已是半醉,但听诗韵,身心皆醉。”
那圆顶纱帽轻摇脑袋,闭目轻言,似是以陶醉其间。
“这位大人形容的好!今日本官在此摆下棋局,若有人可胜本官,皆可满饮此酒。诸位,这美人酒可是我梁国贡酒,此次恭贺景国新帝登基,使团所带此酒也是不多,可想此酒之珍贵。机会难得,诸位若是精于棋道的,可与本官一较高下。”
秦牧玄说完,千面姬便从腰间皮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白瓷小壶来放在桌上。
“以棋会友,对弈,品酒,赏美人。哪位愿先来啊?”
秦牧玄手摇折扇,还有意无意的点向一旁的千面姬,后者冲围观之人妩媚一笑,惊艳的众人心跳为之一滞。众人刚刚只顾着嗅酒香,听秦牧玄介绍,现在才发觉,那个打伞的女官居然是这么个艳压群芳的美人。这若是胜了眼前这个年轻梁国官员,不仅可以品尝美酒,还可能博佳人一笑。
众人想到此,眼中皆是一亮。
“我~~我来挑战。”
“我先来~~”
“你会下棋吗?”
“@……%……%¥”
周围人群都往桌前挤了过来。
“一个个来,排队,排队。”
秦牧玄冲混乱的人群高声喊道。
“我先来。”
那个圆顶纱帽排众而出。
“行!这位大人先来。”
秦牧玄见那人刚刚表现,似乎有些才华,而且说话间颇有上位者的气势,决定就从这人开始吧。
那人对秦牧玄郑重施了一礼,又冲千面姬谦谦君子般的微微执意,一甩袍袖与秦牧玄对面而坐。
“上国尊贵,请大人先行。”
圆顶纱帽轻推黑子,恭敬的请秦牧玄执黑先行。
“嗯~~本官执黑,理应贴目(围棋终局黑子让三到七目以补贴后行白子,平衡先行优势。)”
“上国大人客气,请~~”
周围人呼啦一下把秦牧玄摆的棋桌围个水泄不通。
“安静~~观棋不语。”
人群里有人大声喊道,众人自觉的往外让出半步,给对弈二人让出空间。
“啪~~”秦牧玄拿起黑子,看也没看就一子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