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标红加粗的弹幕出现在正中间。
    昵称被隐藏了。
    “顾兮枝懒是真的，她的医术好，厨艺好，学习好这些也是真的，那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是个天才，哪怕她懒洋洋，什么都不想干，她依旧比所有人都出色。”
    “她虽然做过乞丐，可是她现在依然这么出色，这本身不是一件特别励志的事情吗？”
    “有人抓着劣迹艺人这点去喷她，我想笑。她是艺人吗？她说过她要当艺人吗？再说她之前生活差到要去当乞丐谋生，这算什么劣迹？”
    “你们说当乞丐不劳而获，可是你们自己敢去做这种的事吗？你们舍得下脸面吗？她都愿意不要脸去做这样的事，凭什么说她不劳了？”
    “你们别忘了她到现在为止也才十六岁，去年的时候才十五岁，你们谁敢让一个不满十六岁的小姑娘去劳，她当时那样的环境下除了当乞丐以外，还能干什么？”
    “一个15岁的小姑娘为了谋生都要去出卖自己的尊严在街上当乞丐，你们不同情她就算了，在她生活稍微好起来些以后就要封杀她，抵制她，别说你们的三观是被她带坏的，这根本就是你们自己本身就三观不正。”
    “她还是个未成年，也是三观在成型的阶段，我看不是你们要封杀她，而是她应该封杀你们这帮粉丝，省得你们把她带坏了。”
    “还有顾兮枝以前生活过得不好，跟家人分开了，她才是最无辜最苦的那个，现在竟然还要被你们网暴，你们该去反思下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整个弹幕上都是这个人的话。
    其他网友被他说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过了约莫一分钟后，才有新的弹幕出来。
    “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错了，我成为别人的工具人了，明明顾兮枝以前的经历这么惨，我不同情她就算了，我怎么还跟别人一块骂她啊。”
    “她过去十几年生活都苦成这样了，还学了这么多东西，现在也没见她抱怨过一句，人虽然懒一点，但是有病人来找她治病她是真治，有人想尝她做的菜她就算满脸不情愿也是真的做，这么励志这么善良的孩子，我竟然还跟着大家一块骂她，我对不起她。”
    “这么一想顾兮枝好像真的很天才啊，她以前的家里肯定没有条件学这些的，但是她却精通这么多东西，她太强了，是我名副其实的偶像。”
    “我想了想，我是真的有病，我怎么就这么人云亦云呢，看到别人骂顾兮枝，我都不去想想这骂得合不合理，我毫不犹豫就跟着一块骂了，我现在真想抽自己几巴掌。”
    “我也想，可我下不了手，我们互抽吧？”
    因为匿名网友的一顿输出，网上的言论变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是你们这帮老头发的吗？”
    “我还真以为你们要过来蹭了饭才会帮我家小丫头说话，没想到你们动作还是挺快的。”
    顾老爷子将弹幕截了图发到群里。
    群里一帮老头子一脸莫名。
    “不是我们啊，不过这人挺聪明的吧，没被网上的节奏带偏。”
    “唉呀，早知道我也提前批一顿这些网友，然后截个图发给枝枝，让枝枝记住我，这样以后蹭饭也更心安理得不是。”
    一个接一个的老头都回复了。
    似乎真跟他们没关系。
    顾老爷子直接发了一句：“既然事情都解决了，你们就不用过来了。”
    张老爷子撤回一条消息。
    樊老爷子撤回一条消息。
    钟愿撤回一条消息。
    ……
    自从顾老爷子发出截图之后回复的所有消息都被撤回。
    张老爷子：“老顾，你刚发啥了，我眼睛不好没看到，没事，我马上就到了，你等会当面跟我说就行。”
    樊老爷子：“老顾你发这截图是什么啊，我老花眼看不到，你说你也是的，枝枝都被网友骂成这样了，你咋还有空去刷手机呢？算了算了，我马上到，等我到了，我们再好好商量下怎么解决这事情。”
    ……
    论不要脸还得是这帮老家伙。
    顾江衍不在直播镜头内，半小时前经纪人就一直对他使眼色，让他过去一下。
    他一过去，经纪人就把手机交给他，让他看视频看直播看弹幕。
    他把手机还给经纪人。
    经纪人看了看弹幕，“啧啧”两声，“这事情这样就解决了？”
    “不过你发的这几条弹幕确实都无懈可击，说得都非常对。”
    “你这哥哥当得还是挺不错的。”
    顾江衍并没有因为被夸了就觉得高兴，他的脸色还是很难看。
    “去查那些视频是谁发出去的，还有找出最开始带节奏的几个人，给他们发律师函。”
    经纪人收起手机，脸上的笑容僵住。
    “还要发律师函？不用这么狠吧，这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而且枝枝又不打算当艺人，对她也没什么影响。”
    顾江衍一个冰冷的目光扫过来。
    他在当艺人之前是顾家的少爷，从小跟顾江屿一样，是被当成继承人培养的。
    身上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无论如何也掩盖不掉。
    经纪人被他这么看着，背上已经在冒冷汗。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她是你妹妹，那些人竟然敢欺负她，肯定不能放过他们。
    我这就去将他们找出来，给他们发律师函。”
    经纪人连忙走人。
    顾江衍回到院子里，他手上拿着一瓶牛奶，经过躺椅边，将牛奶丢过去给顾兮枝。
    看到唐婧还在那里挥着扫把，他拧着眉心：“地上都没有垃圾，你拿着个扫把把灰尘扫得飞来飞去，没看到灰尘都跑那边的菜里了吗？”
    阳光下，能清楚地看到灰尘在空气当中的活动轨迹。
    其他在择菜的嘉宾们都不太敢呼吸，屏气凝神地背对着这边。
    但还是有很多灰尘飘到菜里盆里。
    “怪不得顾兮枝刚刚不肯让开，因为她都不是在扫地，她这是在搞破坏。”
    “这垃圾都没有，她拿个扫把扫什么啊，她怎么这么装？”
    ***
    才冷清了半天的院子，到了下午的时候又热闹起来。
    一帮老头子来了，新的病人也来了。
    等顾兮枝再一次闲下来已经到了7月23日。
    【7月23？等等，这天是不是要发生个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