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柔姨娘他们出来了，顾自明问：“老夫人怎么样了？”
“妾身等想给给老夫人换一身衣衫，不过二小姐全程亲力亲为，妾身没能插上手，现在二小姐再给老夫人喂药。”李姨娘说。
“是啊，没想到，二小姐这样的千金小姐，伺候起人来也能够这样的无微不至，妾身等惭愧不已。”
顾自明点点头，似乎此刻他并不想提起顾含娇的名字，但是顾清婉不会让顾自明逃避的。
“父亲也不要着急，想来祖母吉人自有天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儿子已经让人拿着父亲的牌子去请太医了，稍后让太医再看看。”
“青儿长大了懂事了。”
“是啊父亲，祖母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顾自明眼神复杂地看了看顾清婉，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句好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顾清婉的嘴里面说出来就显得如此的讽刺。
“听父亲的意思是要把二妹妹认在顾家门里面？”
“怎么，对这件事情你有异议？”
“不敢，清婉心里面替二妹妹感到高兴，这是一件好事，二妹妹毕竟是父亲亲手教导教导到大的，若是此刻舍弃了，父亲想必也会难过不已。”
“那你是什么意思？”
“清婉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在想二妹妹的身份问题。”
“她的身份？她就是府上的二小姐。”顾自明心里面下意识的认为，顾清婉是在记恨王如烟从而牵连到了顾含娇的身上，他安抚道。
“清婉，父亲知道你在怨恨王氏做的种种，但是娇儿是无辜的呀，她并不知情，而且上次也滴血认亲过了，她的确是你妹妹，日后还是三皇子妃，所以……”
“清婉知道，顾含娇是女儿的妹妹，清婉担心的正是三皇子妃的身份，这二妹妹究竟是嫡女还是？”
顾含娇虽然在里面喂药，但是外面说的话她听得十分仔细，听到这个地方她的手停顿了一下，手里的勺子都戳到了老夫人的鼻子上了，还好喜鹊在一旁收拾东西没有看到，顾含娇连忙拿着帕子胡乱擦了擦。
顾自明倒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果承认顾含娇是嫡女那么就得承认王氏是他的正室夫人，可是王如烟那个贱人做了那样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容忍的。
可是如果不承认王氏的位置，那么顾含娇就不能成为嫡女，除非她记在了先夫人宁静娴的名下。
顾清婉也没有催问，等着顾自明思考。
“咳咳咳，清婉你是知道了，娇儿是皇上亲自赐婚，而且是以嫡女的身份，她自然是嫡出的。”
“那父亲是准备让王氏的尸体藏道顾家祖坟？父亲不愧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只是不知道顾家老祖宗会不会气的掀了棺材板。”
“你……”顾自明被顾清婉说的老脸通红“那自然不会让那个贱人入了顾家祖坟！”
“那么二妹妹就只能是庶女了。”
“不行，皇家不会接受三皇子妃是庶女的。”顾自明放缓了语气商量说：“都是你妹妹，为父可以把娇儿记在你母亲的名下，这样她也就是嫡女了。”
这话正合顾含娇的心意，如果记在了嫡母的名下，那么她不仅是名正言顺的嫡小姐而且还是宁国公府的外孙女儿了，这样的身份远比她之前好的多。
“不行！我母亲不会认了仇人的女儿做女儿的。”
“清婉，你母亲是个善良的，一定不会介意的。”
“哼，丞相大人的算盘打的可真好，这件事情不说我会不会同意，您恐怕得问问宁家同不同意！”
提到了宁家，顾自明的反骨又来了：“这是我顾家门的事情，宁家不同意又如何！”
“父亲不要着急，您大可以试试，我外祖父和外祖母包括我舅舅能为我母亲做到哪一步，父亲，如今的丞相府已经是风雨飘零了，不一定能够经受的住宁家的打击。”
顾清婉自始至终都是冷静的，她的冷静让顾自明也慢慢地不再冲动了。
是啊，现在丞相府看似宁静，这不过是假象罢了，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夜，过了今夜明日上朝一定会有一大把弹劾他的折子飞上皇上的案头，而他还没有想好究竟应该如何应对。
三皇子目前情况虽然比以前好了许多，但是皇上有言在先，太子没有回来之前三皇子是不能上朝的，到时候能为他说话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
如果这个时候惹怒了宁家，恐怕他不仅保不住自己的官位，整个顾家恐怕也要保不住了。
想到此处顾自明心里妥协了，因为他还需要宁家帮他化解此刻的危机。
顾含娇听到外面没有声音了，也顾不上老夫人喝下的药烫不烫口，一股脑地都灌了进去。
把昏睡中的老夫人给呛到了，喜鹊听到了声音连忙过去帮忙。
“老夫人，您慢点。”
顾含娇歉意地说：“都怪我，是我照顾不好祖母。”
“二小姐不要愧疚，您做的已经很好了，婢子去给老夫人那身干净的衣裳来缓一缓就行了。”
喜鹊走后，顾含娇又收起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走到门后仔细听。
“那这件事情就缓一缓吧，等日后再说。”
“日后？日后父亲准备跟谁说？跟我母亲还是宁家还是玉贵妃？”
顾清婉嘴角忍不住漏出讽刺的笑容。
顾自明有些懊恼地说：“那你说究竟该如何！”
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人来禀报，顾含青听后让小厮在门口等一会，他进去禀报说：“父亲，宁家来人了。”
“什么！谁来的！”
“听说是宁夫人过来的，本来是听说咱们家出了事情，宁老夫人派宁夫人把大姐姐接回去的，来到这里又听说祖母病了，所以想要前来看看祖母。”
顾自明忍不住连连叹气，不过好在的是宁家来的是宁夫人，他那岳丈岳母还有大舅哥没有来就是好事。
“快快有请。”
不一会，就看到宁夫人急匆匆地过来了。
“舅母，您怎么过来了？”顾清婉亲自出去迎接。
“我怎么能不过来，丞相府上的事情京城里面传的风言风语，你外祖母知道了担心地连水都喝不下了，你外祖父更是要带着亲兵亲自来接你，与其那样还不如我来，你如何了？”
“我还好，本来想解决完这里的事情就回国公府的，这里确实不太好。”
“不太好？怎么个不好？”宁夫人停下加下的步伐问道。
“舅母，母亲的死因清婉已经找到了。”
“什么！静娴是如何……”
“舅母暂且稍安勿躁。”顾清婉按住了宁夫人的手说：“眼下有个更急眼的事情，我父亲竟然想把顾含娇记在我母亲的名下，以此来维护三皇子妃的地位。”
“哼！他顾自明倒是敢想！我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多多少少也从外面听来了，顾自明这是要侮辱我死去的妹妹吗？”宁夫人很是气愤。
“舅母……”
“好孩子，为难你了，什么都不要说，我自有分寸，走吧，跟舅母去看看。”
顾清婉点点头陪着宁夫人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里面，顾自明上前打招呼，宁夫人也只是礼貌般地点点头。
“顾大人客气了，我先去看看老夫人再来和顾大人说话。”
“这是自然，清婉你陪着宁夫人前去。”
到了内室，就看到顾含娇跪在床前仔细地给老夫人擦手，宁夫人也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没有上前打扰就带着顾清婉出去了。
顾含娇听到了动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顾大人，今日我是奉了家父家母的意思，把清婉接回去的。”
顾自明想了想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得罪宁家的好。
“夫人不来，我也是准备把清婉送过去的，家里面太乱了，清婉身子骨不好，到国公府也算是清净一些。”
“哼，不仅是我清婉需要清净，我妹子也是要清净的，路上我已经有所耳闻，丞相大人是要把您那掌上明珠记在我妹子名下？”
顾自明瞪了一眼顾清婉，有些责怪她怎么把这话都给宁夫人说了。
“呵呵，是提了一嘴，夫人也知道这娇儿也是可怜的孩子，之前岳母不是也很喜欢娇儿这个孩子……”
“此事顾大人还是不要再提了，我们宁家不会同意的。”
“夫人这是要逼死娇儿吗？”不知什么时候，顾含娇从里面出来了，她两眼通红面色苍白，由春露扶着。
“二小姐这话说的，我听不懂，我只是来接我们家清婉的，何谈逼死二小姐呢？”
“夫人，你就行行好，姐姐多我一个不会多的。”
“娇儿……”顾自明看着自己千娇万宠的女儿此刻如此的卑微，也心如刀割。
“二小姐说的哪里话，清婉自然不会觉得对你一个不多，毕竟你们是姐妹，但是我宁家可不行，多你一个的确是多了。”
宁夫人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宁家不会让顾含娇记在宁静娴的名下，更不会认了这个白来的外孙女。
“夫人何必拒绝的这样果断，日后娇儿成了三皇子妃，宁家脸上也有光不是？”
“顾大人，这样的光我们宁家宁可不要，如今我还能做得了国公府的主，您要是不相信那就亲自问问家父家母也不是不可以。”
“我再多说一句吧，二小姐不要妄自菲薄，听说当初三皇子对你是一往情深不惜得罪皇上也要娶你，你也应该要相信三皇子才是。”
“夫人教训的是，娇儿铭记。”顾含娇似是委屈一般的答应着，让顾自明再一次心疼不已。
“走吧清婉，天色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