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越来越不好的状态,让月沉星一颗心渐渐下沉,思索再三,他还是决定去找晏儿一趟。
当月沉星偷偷潜入宫家,找到宫辞晏时,他正在望着手机发呆,似乎是等着某人的回信。
没有过多犹豫,他跳下房檐,轻步走向宫辞晏,招呼道:“晏儿,许久不见。”
宫辞晏以为谁胆大包天,敢潜入宫家,见是月沉星,有些惊讶,随即放下手机,起身迎接高兴道:“父君。”
月沉星看向已经长大成一位优秀男子的宫辞晏心思有些复杂,因为与他母亲关系不和,他很少陪在晏儿身旁,即使经常看着他,也没有与他有所交谈。
距离上次与晏儿说话,应该是三年以前了吧。
宫辞晏却没想那么多,只是很高兴父君能来见自己。
“父君最近可还安好?”宫辞晏笑着问道。
“我很好,晏儿你呢?”
“我......”宫辞晏垂眸,遮盖住眼中的心事,答道:“我也很好,妻君她已经开始接纳我了。”
月沉星观察着宫辞晏,见他说话犹豫,眉头似乎都带上一丝愁绪,让他知道,他这次来找晏儿是对的。
“宴儿,你想知道凌昭在哪儿吗?”月沉星与宫辞宴对立而坐,喝了一口手中的茶,沉声问道。
月沉星答应过凌昭,不把她除蛊的事告诉宫辞宴,他本是遵守的。
可是替身蛊本就难以去除,就连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更何况凌昭身中两只蛊虫。
说好听点是去蛊,说难听点,就是去送死。
他害怕凌昭撑不下去,一了百了。
虽然宴儿最后选择了楚幼宁,可他了解自己的孩子。
宴儿本就是一个固执的人,认定事不会轻易改变,就像初次见到楚幼宁时,无论她多么粗鲁,多么小家子气,宴儿打心底认同她是他的妻君。
他的朋友,他的母君,还有自己,无论劝说,还是威胁,都不能改变他的想法。
除了凌昭。
他是全心全意相信凌昭的话,所以也相信她是真的有喜欢的人,可是这傻孩子转不过弯,发现不了凌昭喜欢的人就是他啊!
他天真的以为自己与凌昭只是朋友,即使心动,即使吃醋,也不断地否认自己。
他真的在一旁看着着急,凌昭就像个闷葫芦又不出声,宴儿也始终相信凌昭心有所属。
真是急死他了!偏偏自己还答应了凌昭不告诉宴儿她除蛊的事。
可眼下,凌昭都快死了,他还保密个蛋啊!
他就不相信宴儿是真的不喜欢凌昭!
宫辞宴闻言,脸色变的冷漠,淡声道:“她不是去找她喜欢的人了吗?”
月沉星一口茶都差点喷出来,凌昭这孩子对自己可真够狠心啊。
“你这孩子,你还看不出来吗?凌昭她喜欢的人就是你啊!”
宫辞宴一怔,握住茶杯的手倏然握紧,然后苦笑道:“怎么可能呢,她喜欢的,从来不是我。”
月沉星真想不到,他能这么呆,有点恨铁不成钢道:“她不喜欢你,对你这么好干嘛,不喜欢你,还骂楚幼宁?难不成你真以为,你们恋爱期间,她对你的好,对你的情意都是装出来的?!”
声声质问,打碎了宫辞宴假装的若无其事。
他不断回想起她的笑容,笑意盈盈的眸子,还有调侃自己时的狡黠,她为自己生气的模样,她无奈时的表情……
月沉星的话,就如同醍醐灌顶般,打通了他的桎梏。
宫辞晏偶然间想起他和凌昭某一次的谈话。
那时的他好奇的问着凌昭:
“你为什么不敢向你喜欢的人告白呢?”
“大概是因为,我知道他喜欢的不是我吧。”她说的一脸淡然,丝毫不见苦涩。
可是自己伤心时,她总是及时出现,安慰自己,变着方法不让自己掉眼泪。
而那时的自己早已心有所属。
答案显然意见了……
所以她说她不敢表白。
所以她说只要自己幸福了就好。
恍然间,宫辞宴已经泪流满面,这些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怎么可能是她装出来的呢?!
如果,他真的不喜欢凌昭,早在她提出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会和对方分道扬镳。
他只是,不敢承认,不敢去想,固执的认为自己不会喜欢她。
他一直沉浸在凌昭温柔的爱意当中,恃宠而骄,等待她的爱意到来,等待她直白的表白。
“阿昭呢?她在哪儿?!”宫辞宴急切地拉住月沉星的衣角,满脸泪痕。
看见想明白的宫辞宴,月沉星在内心叹了口气。
按道理来说,凌昭既然要死了,他更不应该让宴儿明白自己的感情,可说到底,他总有一天会明白的,而且凌昭中替身蛊,有一部分,也是自己的错。
他并不希望,看见日后宴儿后悔的脸庞。
“你跟我来吧。”
宫辞宴跟着月沉星,来到了万蛊谷。
弯弯绕绕,他们来到了一处寂静的院子。
刚走进去,宫辞宴就感受到了空气中传来的阴冷,由内而外的冷,他不得不用内力阻挡瘆人的寒气。
院子有一弟子,见他们过来,连忙恭敬作揖。
月沉星摆摆手,示意其不必多礼,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弟子恭敬答道:“凌姑娘的情况说不上好,今天一共醒来三次,神智似乎有些不清,且每一次的清醒时间越来越短。”
听见这话,宫辞宴担忧的神色难掩,阿昭怎么了?是因为以前的病吗?
月沉星点了点头,回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未等人走远,宫辞宴眼底通红,急切问道:“阿昭她到底是怎么了?!”
见他情绪激动,月沉星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
“要进去看看她吗?”月沉星淡声说道。
虽是询问,他却已经推开了门。
宫辞宴看见了他此生难忘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