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迟迟,“???你要这么多全国粮票干啥?”
“我家男人要。”
柳兰言简意赅解释了一句,就道,“我跟你一起去公社。”
易迟迟秒懂,这是要给她男人寄粮票。
就行的。
不过——
“那你要不要抓紧时间回去一趟?”
点了点她怀里揣着的钱,和手里那一叠的票据,她提醒道,“全带着不方便。”
若是运气不好掉了或者被抢了,更糟心。
“要的,我现在回去,你和药子叔一定要等我哈。”
她一边往外跑,一边大声叮嘱。
易迟迟诶诶应好,“你慢点小心摔。”
“知道了!”
柳兰的声音远远飘来,随后和她的身影一起消失。
易迟迟回屋拿了大棉袄套上,又把帽子围巾手套之类的全部穿戴好,才看向闻母,“妈,你给闻时准备的东西呢?”
“这呢!”
闻母放下碗筷起身来到立柜前将柜门打开,随后抱出大大小小好几个陶罐,以及足有她半人高,装的鼓鼓囊囊的布袋。
易迟迟,“……妈,这也太多了。”
“不多。”
闻母只恨准备的东西太少,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把整个靠山屯都给闻时寄过去。
然而这不现实。
所以,她很遗憾道,“先寄这么多,等年后再寄一次。”
易迟迟嘴角抽搐了一下,“行的。”
只要她婆婆高兴,寄就寄吧。
又不是给别人寄,收件人是她汉子,这就更没拒绝的理由了。
就是吧,“那妈你得和我走一趟。”
东西太多,她一个人带不过去。
闻母对此有心理准备,她赢了声好回到桌子前,端起碗将剩下一点面和汤吃喝个干净后,跟秦久道,“小久你希望,奶奶先去送一下你姑姑。”
“好的奶!”
秦久也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孩子,农忙时照样会下地帮忙干活,在家也会做力所能及的家务。
因此,他答应的很爽快。
易迟迟摸摸他的头,“姑回来给你带大白兔。”
“不要,家里大白兔很多,等吃完姑再买。”
再说了,老姑还带了不少果干和海鲜回来,他不缺吃的。
“姑你和奶快去,免得药子爷爷等烦了上门来骂人!”
“行,那我们走了啊。”
东西一拿,易迟迟和闻母出了门。
刚出院子,回家的柳兰颠儿颠儿跑了过来,见婆媳俩东西是真的多,赶紧伸出援助之手。
等到了队医室,好家伙,他们发现药子叔的东西更多。
看着车棚子大大小小的罐子和布袋子,易迟迟纳闷道,“叔你这都给谁准备的呀?!”
“小乔他们。”
说着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你穆姨的几位老领导。”
怪不得这么多东西。
东西放好,易迟迟自觉上了爬犁架子棚内,还拿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
柳兰跟着爬了上来,戳戳她,“被子分我点。”
易迟迟的回答是从被子里伸出手将她往怀里一揽,接着拿被子裹住,随后告诉药子叔可以出发了。
眼睁睁看着柳兰爬进车架子的药子叔有点楞,“兰兰也去?”
“是啊,我去邮局寄点全国粮票。”
这话一出,药子叔就不吭声了。
他戴好帽子,又把挂在脖子上的内里毛茸茸,外面是真皮的手闷子戴上,坐在了车把手上,随后鞭子一甩,“大妹子你回去歇着,我们办完事就回来。”
闻母诶了声,转身往回走。
易迟迟,“……我妈都不叮嘱一下的,走得太爽快了。”
这话药子叔不爱听,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咋滴,还怕我把你卖了不成。”
“老大一个人,又不是第一次跟我去上公社,你妈没啥好叮嘱的。”
这话也对,易迟迟就笑着转移话题,“我姨今天回家不?”
“回,等下顺带着把她接回来。”
要见媳妇了,药子的心情有些激动。
周身气息愉悦又荡漾。
易迟迟啧了声,“叔你这次多少天没见到我姨了?”
“快整月。”
“……这么久?”
“她上市里培训去了。”
怪不得这么久。
“那叔你得整点好吃的给我姨补补。”
“她三点下班,等下从邮局出来我们去趟肉联厂先。”
柳兰眼睛刷的一下亮了,“有肉源?”
“有。”
药子叔颔首,她笑道,“那我也买点行不行?”
“行的,我跟他们说好了多准备点,匀点出来就有了。”
易迟迟看向她,“你哥还能让你缺肉吃?”
柳兰额头挂满黑线,“你是真的一点都不关心我家的事,我哥早就不干黑……”
她顿了下,压着声音道,“他给自己寻摸了一份工作,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工人。”
言外之意:以后没办法直接让她哥去弄肉。
易迟迟就挺可惜,不过还是为她哥成为工人感到高兴。
“他给自己寻摸了一份什么样的工作?”
“县光明机械厂!”
这可以啊。
机械厂可是县里的王牌工厂,无数人挤破了脑袋想要进去。
比市里红星机械厂的名头还大。
当然,待遇和福利也一等一的好。
“临时工还是正式工人?”
“进去就是正式工。”
易迟迟比了个大拇指,“柳哥能耐的。”
柳兰就笑,“最初我们都不敢相信。”
毕竟机械厂没点门路和技术,想进去太难了。
却不想她哥就这样水灵灵的进去了。
回想起她哥回家宣布这一消息,一大家子震撼到失语的样子,她就忍俊不禁,“我哥是真的出息。”
“你也出息。”
药子接话,“你在家就把钱赚了,还能补贴你父母嫂子大侄子他们,真算起来你可比你哥他们出息。”
柳兰谦虚道,“我能这么出息,主要靠迟迟,不是她教我绣乱针绣,我小日子也不能过得这样舒坦。”
说到这里,她抓了易迟迟的手,“我真是太感谢你了,这样,今天的肉钱我来出。”
易迟迟,“……用不着,你好好绣就行。”
“那必须得啊。”
她还指着靠刺绣赚钱了,满屯子的姑娘,谁有她命好能学到一门手艺,还能靠这门手艺赚钱。
不好好绣天理难容。
别说她自己,老娘都不会放过她。
要知道冬梅她们想学还学不会呢。
说说笑笑间,大车店到了。
然而东西太多,爬犁不适合停在大车店,遂直奔邮局,取了东西又把带来的寄出去,三人才从邮局出来去了肉联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