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一阵茫然，不是在说御驾亲征的事吗？
    什么没有找到？
    匈奴那破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居然能让她老祖宗惦记到现在？
    “老祖宗，您要找什么？我帮您找.....”乔安拿起龙榻旁边的锦帕，细细擦拭他额间细汗。
    单从他只说了两句话，便满头大汗，可见他的病情已然是入了膏肓。
    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消耗大半，只剩下最后两口气在撑着，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或者说....乔安猛得想起，历史中老祖宗一直到死都在寻找的执念。
    难道说.......
    嬴政舒缓了几分，感觉自己增添了些许力气，源源不断的温度从掌心传来，给了他莫大的勇气。
    “朕...不甘心.....”
    “不甘心什么？”乔安问道，随即瞥见一旁桌案上的茶汤，只好挣开始皇的手，前去给他盛了一盏，亲自送到始皇嘴边，给他喂了进去。
    干涸的嘴唇得到滋润，始皇的神色比起刚才明显好了许多。
    他看了看钟宁，又执着地望向上方，仿佛在质问上天一般，说道：
    “周穆王....驾临昆仑....西王母亲自相迎.....可朕，御驾前至，未曾见得一人......”
    始皇说得断断续续，时不时夹带着咳嗽声。
    乔安靠近了些，才听清楚他到底说的是什么。
    哦，原本不甘心的还真是这个。
    从前让徐福带着供品去了海外仙山，寻访仙药。
    现在徐福死了。
    他直接自己带兵，去了昆仑，寻找西王母。
    毕竟有传言，周穆王曾驾昆仑，得西王母隆重接。
    更有传说嫦娥得了西王母所赐灵药，这才得以升入月宫，成为仙娥。
    所以，因着乔安曾说，海外没有仙山，只有海岛，始皇这才转移了目标。
    既能打击匈奴，又能寻访仙人，双管齐下。
    可没想到，匈奴虽灭，但仙人始终不知何在。
    这，已经成了始皇的心病。
    “老祖宗....那都是传说，世上哪有仙人，更没有长生不老仙药.....”乔安轻声安慰道。
    却见嬴政摇了摇头，声音笃定：“你...不懂.....朕曾于梦中....到过仙界.........有幸见过仙人......”
    啊？你还去过仙界？
    这什么时候的事？
    哦，梦中见的啊？
    那我也梦见过！
    乔安抿了抿唇，不好反驳。
    却见嬴政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声音呢喃，带着喜悦：
    “那仙界....甚是奇怪....人无行路，更非腾云，而是钻入一个铁盒子......起驾而行.....”
    “更有高楼临立，耸入云端.......”
    “朕受仙人所邀....腾空而坐.......看见朕的大秦长城，蜿蜒如龙，护我华夏山河.......”
    “可惜......可惜......梦醒之后，一切如旧......”
    “仙人未曾留我.......”
    “仙境日益模糊....只剩下边边角角....提醒朕...曾到过仙界.......”
    乔安沉默了。
    虽然他说得断断续续，但乔安还是大概听出来。
    这是老祖宗曾到过现代，还坐了长城观光的缆车。
    见识过现代的高楼大厦，乘过出租。
    只是直播结束后，他的记忆被一点点抹去，只留下些许残影，所以以为自己曾到过仙界。
    因为如果不是仙界，他又怎会梦见自己腾空而坐，在云端，望见长城如龙......
    “老祖宗，那只是梦，这世上没有仙界，您先养好身体......”
    乔安说到这里，突然想起，自己曾送给始皇一颗回春丹。
    那丹药是能清空他体内毒素，至少能让他多活几年。
    可现在，为何又变成这样？
    正思索间，却见嬴政微微摇头，又道：“不，不是....朕一定去过......”
    “一定是因为，那些方士能力有限，炼制仙丹有误，所以仙人不愿再恩泽于朕......”
    “他们耽误了朕的大事.....朕....朕要杀了他们....”
    嬴政说到这里，青筋暴起，挣扎着便要坐起身来。
    乔安赶紧将他给按了回去，没好气道：“你别跟我说，你后来又天天吃那些丹药......”
    嬴政颓然跌回原处，双目失神地盯着上方：“若无仙丹，朕如何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