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来到大街上。
陈沫打了一个电话后,拦下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林业大学本来就离中官村不远。
等到陈沫抵达的时候,骆波涛已经在校门外等他了。
“小沫,你怎么现在才到啊,我都快饿死了。”
之前,陈沫的确是没打算在金妍熙那吃饭的,而是约了骆波涛。
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忍心拒绝金妍熙的好意,只能在那吃了晚饭。
可金妍熙做的饭菜实在是太少,为了能让她多吃点,陈沫只得吃了个半饱。
此刻。
听到骆波涛的埋怨,陈沫笑着说道。
“想吃啥,我请你。”
听到陈沫请客,骆波涛又高兴地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
“没问题。”
最终。
骆波涛也没宰陈沫,只在学校附近选了一家经济实惠的快餐店。
……
两人吃过饭,已经将近晚上10点半。
骆波涛看了看时间,说道。
“小沫,我们学校还没闭寝,要不你跟我回宿舍,咱俩挤一宿吧。
我也好久没和你一起睡过了。”
陈沫一听,极其嫌弃地看着骆波涛说道。
“快拉倒吧,别说我不想和你睡,就是想,这一宿还不挤死吗。”
“那你去哪?”骆波涛问道。
“附近有的是酒店,我随便找个地方住就行了。”
“哦。”
说罢,陈沫朝着四周望了望。
结果发现。
酒店没看到,倒是看到了足疗店。
心中不觉想着:估计骆波涛长这么大也没去过足疗店,今天何不带他去消费消费?
对。
就是带他去消费的。
而不是自己想去。
计议已定。
陈沫拉着骆波涛一边走,一边说道。
“走,我带你去体验一下‘人间疾苦’。”
“人间疾苦?什么人间疾苦啊?”
陈沫抬手一指,看着前方“红浪漫足浴城”的招牌,笑道。
“就这。”
骆波涛一看,顿时傻了。
在老家的时候,他可是听说过像什么洗头房、足浴店这种场所根本就不是好人去的地方。
陈沫居然拉自己去里面洗脚,而且还是大晚上。
吓得骆波涛连忙说道。
“小沫,我爸和我说过,要是敢去这种地方就打断我的腿。”
陈沫白了他一眼,继续一边拉着他走,一边说道。
“我骆叔来京都给你当陪读来了?”
“没有啊。”
“或者派什么人来盯着你了?”
“也没有啊。”
“那特么你怕个毛线了。”
说罢,拉着“半推半就”的骆波涛直接进了足浴店。
前台的女店员看了看两人的模样,便料定是周围的学生,于是问道。
“两位先生洗脚足疗呀。”
陈沫一听笑了。
——妈的,我来这种地方不是洗脚足疗,难道还是洗脸敷面膜吗?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是说道。
“能过夜吗?”
“人均消费150及以上可以的。”
陈沫听后暗想05年消费水平就是低啊,在京都这等规模的足疗店150块都能过夜。
两个人一共才300,住酒店的话也便宜不了哪里去。
而住在这里又洗了脚,又过了夜。
两全其美。
“行,安排个双人间吧。”
“先生,有单人间考虑一下吗?”
像陈沫这种老江湖还不知道店员这句话什么意思,只笑着说道。
“不需要,我俩一起就行。”
女前台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并招呼候客的小店员前来接待。
小店员赶紧过来,带着陈沫二人往楼上走。
骆波涛现在就像是刚进大观园的刘姥姥,又是紧张又是好奇。
始终跟在陈沫身后寸步不离。
那小店员虽然年纪轻,但也是混迹江湖已久的小油条。
一看陈沫毫无波澜之色,甚至还有些驾轻就熟的模样,便凑了过去小声说道。
“哥,洗荤的,洗素的?”
陈沫一听,暗想:这是为了多点提成,是真不怕暗访或举报啊。
也估计肯定是因为看自己和骆波涛像学生,才这么大胆的吧。
只说道。
“听不懂什么荤的素的,我俩就是洗脚的。”
小店员同样很是失望,只得将二人带进了双人间。
陈沫一屁股坐在床上,解开鞋带一甩,那叫一个潇洒自如。
骆波涛则依旧紧紧张张,坐立不安。
不一会儿。
几名技师推门而入,齐齐地喊了一声。
“尊贵的客人晚上好,欢迎来到红浪漫足疗城,很高兴为您服务。”
看着穿着有些“凉快”的年轻女技师,骆波涛“蹭”的从床上站了起来,脸上立马红了一大片。
陈沫则斜躺在床上,随意看了一眼。
最终,自己选了一个年纪较大,看着技术不错的。
而给骆波涛,要了一个又年轻,又漂亮,穿着最“凉快”的女技师。
选定技师和价位之后。
趁着女技师打水的空闲。
骆波涛凑了过来,对着陈沫说道。
“小沫,你做生意就做生意,但也别染上腐朽封建官僚资本主义的陋习呀。”
陈沫一听骆波涛居然教育起了自己,便笑道。
“这是腐朽封建官僚资本主义陋习嘛?我这完全就是体验‘人间疾苦’来了。”
“小沫,你又说胡话。”
陈沫继续说道。
“萝卜,我问你。
换做是你,如果家里条件特别好的话,会来这种地方给陌生人洗脚吗?”
“当然不会拉。”
“那不就完了。”
陈沫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
“要不是因为没钱,谁会来这种地方工作。
那你说,既然她们都是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才来这种地方打工的苦命人。
我这不是体验‘人间疾苦’,还能是啥?”
“……”
一句话,就说的骆波涛无言以对,哑口无言。
陈沫继续“语重心长”地说道。
“萝卜啊,对于你来说洗一两次脚,也就是花点钱罢了,不影响你吃,也不影响你喝。
而对于那些苦命的姑娘。
这些钱。
可能是过年返乡的一张车票。
又可能是严冬里御寒的一件棉袄。”
此话一出,骆波涛彻底傻了,脑子一时根本分不清是非对错来。
陈沫死命地憋着笑,继续给他pua。
“萝卜,那些女技师都不容易的,要是再摊上什么:
好赌的爹,生病的妈,上学的弟弟,懂事的她。
你说。
我不帮她,谁帮她。”
“……”
这句说完,骆波涛似乎彻底信了陈沫的鬼话,连忙说道。
“这么说的话,咱们的确是在做好人好事儿了呗。”
“那还用说。”
陈沫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所以,兄弟,你应该对我这种主动体验‘人间疾苦’并且‘乐善好施’的大善人。
诚诚恳恳地说一句:先生大义!”
“嗯,确实够大义的。”骆波涛默默地点了点头。
而此时的陈沫。
差那么一点儿就憋出了内伤。
不一会儿。
女技师端着水盆再次返回,按照价位进行相应的服务项目。
一开始,骆波涛依旧还是紧紧张张、无所适从的样子。
但随着时间的推进,这家伙不仅慢慢适应,居然还和年轻漂亮女技师开始聊起了天。
虽然还是不敢直视那些“凉快”衣服下的光景,却也一直问东问西。
尤其是那女技师说起自己老家贫穷家境的时候。
骆波涛当真信了陈沫的话,他俩并不是来享受,而就是彻彻底底来体验“人间疾苦”的。
于是,便一个劲儿对着人家嘘寒问暖,良言劝慰。
看得陈沫是一愣又一愣,心中暗想。
骆波涛啊,骆波涛。
你这浓眉小眼儿的正经人,也逃不过世间男人‘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的两大爱好啊。
正在感叹之间。
电话突然又响了。
陈沫不禁纳闷,都这个点儿了谁会给自己打电话,但还是把手机掏了出来。
可当看到来电信息的一刻。
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因为。
此时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四个字,正是:
【小跟班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