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封建女人,凭着再怎么尊贵再怎么家世显赫,嫁到夫家,只一纸休书就压的她一生做小伏低了。
侯夫人触碰了侯爷的底线,她若不想落的一个被休桂家的下场,她当下能发挥的也就是撒泼打滚蒙混过关了,读书人常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可能是自古以来的规律,所以在最后,老侯爷也没有休弃侯夫人,只是叫人把她抬走幽禁了。
老侯爷被侯夫人折腾的头疼,他抚了抚额头,挥挥手道:“都回去吧,老夫也回去了。”
这是沈恕玉道:“那……侄孙扶着您回去吧。”
老侯爷也不推辞道:“好吧。”
老侯爷被沈恕玉扶着站起来,回头看向沈温道:“别跟你七姐走太近,那丫头如今出了门,自然是以夫家为命是从了,你们还猜不到她的心思。”
沈温道:“是,孙儿谨遵教诲。”
老侯爷不再说什么,满脸疲惫的走了。
人都走光了,沈温看着桌子上一堆美味,这才放开膀子一口一口吃了起来。伺候在一旁的丫鬟们也不敢打扰,如今他们也知道这位主子的厉害了,左不过是他们家的饭菜,哪个还敢说什么,就由着他吃吧。
沈温心满意足的吃完,又给丫鬟要了几个菜,叫她送回临潮居,留着当宵夜,这才愉快轻松的走了。
沈温打算回临潮居,将这一身沾了酒气的衣服换下来,再出门去赴子楚的约。
谁知刚出了宴会,就有个跑腿的丫鬟给他送来了请帖,沈温接过请帖,在心里还赞叹了声姬子楚这种贵公子讲究,因此也没有拆开请帖看一眼,便急匆匆的出门去了。
沈温出了沈府的大门,刚刚站定徘徊四周之际,早已在远处等候着的姬三公子,便跟他打招呼。
两个人汇合,肩并肩的有说有笑的走了。
门后面偷偷查探情况小厮,连忙跑回府去禀报了。
沈管家跟沈侯爷通报了情况,沈侯爷点头道:“你确定他是收了请帖才出门去的吗?”
管家点头称“是,这个奴才敢肯定,奴才是亲眼看到的。”
沈侯爷老怀欣慰的点点头,心下这才安定。
管家也感慨道:“总算有件令人期待的好事了。您说那位……真的是为了十七公子?”
沈侯爷舒展眉头道:“要不然因为谁?因为咱家八小姐?就她那娇蛮肤浅的样子,那位怎么可能会为了会她而扒咱家墙头?我还是头一次见到那人如此沉不住气的样子,他在那个位子上行事乖张难测,闹的满朝文武为他的出格行为担忧,又有几个知道,他这都是装出来的。不过!我敢肯定,他在沈温的这件事上,那可是十足十的心思。”
管家犹豫道:“可是……十七公子如今可不似从前了呀!侯爷您……”
沈侯爷摆手道:“他的心思我明白,他是被府里的那些混账压迫久了,不过十七总算是个心善的,左不过是想教训教训他们出口恶气罢了。”
管家还是忧虑道:“四公子十公子十三公子十六公子吃的亏可不小啊!这人心难测……”
沈侯爷道:“这几天的事我想了想,我看,他们会吃了亏,也不完全是栽在十七手里的,就拿老十那件事来说,从头追究的话,就牵扯到瑞王爷娶咱们家五小姐那会儿,我怎么就疏忽了,那七丫头淑婵才是跳搭的最欢的那一个。”
管家这才恍然道:“原来如此,还有姬家那几个公子,我看,十七公子如今有底气,那也是受他们蛊惑了。”
沈侯爷叹口气道:“行了,你去派人盯着吧,我歇息会儿。”
管家从沈侯爷屋里退出来,就急匆匆带人出府去了。
沈温和姬子楚去了热闹的街市,大概是刚刚夜幕降临的缘故,街上的行人还不算多。
这里的商贩临澧的还挺多的,那些大的有门面的不说,就光是摆摊位站街的,也整整齐齐的排列了一整条街呢。而且各行各业种类繁多,倒是出乎沈温的意料,比她想象的古代夜市要繁荣的多。沈温不禁脱口道:“不是说,你们这里到了晚上有宵禁的吗?真是奇了怪了。”
“什么?”
姬子楚没有听清楚,他又问了一遍,大概是反应慢半拍了,问出口的同时,他的脖子根处就热辣辣的,耳朵都红了。
不等沈温再次问出口,姬子楚忙道:“十七公子有什么想吃的吗?我们找个摊位坐下如何?”
沈温摸摸已经撑到滚圆的肚子摇头,他道:“家里晚上设了家宴,你也知道我在那个家的地位,原本以为在宴会上不会吃到什么,谁知他们都散的早,留下一桌桌的好菜好饭,我又刚好饿了,就开吃起来,不知不觉就吃的多了。现在出来看见这一样样的小吃,我倒没了兴致。
这倒轮到姬子楚尴了,他道:“我……我没吃饭呢。”
沈温听到便笑了,他拍在姬子楚的肩上道:“没关系我请你,我虽然吃不了主食,但是来点帮助消化的甜汤什么的是可以的。”
于是他们又走过了几个摊位,找到一家卖牛肉饼的,旁边刚好是个卖山药甜汤的好地方。
沈温还算好客,不仅给姬三公子点了两个牛肉饼,要了一碗甜汤,还跑去别的摊位,挑的羊肉串、鸡爪子、猪肝猪耳朵等。
两个人吃的吃喝的喝,沈温这才道:“姬大人这回该跟我讲讲应天府衙的人事关系了吧。其实叫你出来,这个是其一。我还有很多别的疑惑想问问姬大人,比如这应天府衙的由来。我很好奇,为什么在京机之地,竟然设立了两个同等管辖级别的机构,应天府衙和京兆尹哪个权限更大一点?还有您这个贵为公爷的大大捕快头子,有多少特权可用?那个应天府知府阮大人,是听你调遣还是你听他调遣?公爷您手里有多少兵?我是说皇上给的私兵,是不是够硬?有没有先斩后奏,或越过一切机构,除了皇帝以外,任何官员都能动呢?”
姬子楚被他一连串稀奇古怪的问题问的好笑,他反倒显得更加轻松随意了些许,他一边细嚼慢咽的吃着东西一边回答沈温的问题。
不远处的黑暗处,停着一辆马车,那马车的窗帘此时掀开一角,有个细长的大手拖着窗帘,那人探着脑袋,朝着沈温他们那里看了几眼。
他的书童这时候凑过来道:“主子,三公子这回可是做了一次大的动作,为了与沈公子赴宵夜约,他竟把半个京城的商铺小贩,召集到自家的街道,搞的如此繁华,都赶上春宵节的花灯夜了。
楚宴丘的眼眸更加深沉了,他没好气的道:“本大人看到了,用不着你再说一次。”
炽鹤讪讪的摸了摸后脑勺,道:“那主子您打算怎么办?好像任由那十七公子和小叔子亲近,就太难堪了。”
楚宴丘听他这话,越琢磨越气,他恨不能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本来打算就此离开,来个眼不见心不静的心思,也歇了。
炽鹤突然想到件事道:“爷,沈侯爷身边的那个管家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自打十七公子出府以后,他就派了三波人跟在十七公子后边,那老管家亲自盯着一个从前不被重视的庶子……”
楚宴丘道:“沈家宴会上的内容你派人打听出来了吗?怕不是发生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炽鹤道:“打听了,的确发生了事情,起因大概就是那个色胆包天,想轻薄大爷的妾氏的,那个沈浩风沈十公子。十七公子亲自踹断了他的子孙根,他们一家子岂肯罢休,扬言要十七公子赔命才罢休。”
楚宴丘道:“沈家四房的那个四夫人是兵部尚书的侄女,在京城里是出了名的悍勇毒辣,沈温被她恨上了,除非他比人家厉害,不然的话,那四夫人早晚要了他的命。”
炽鹤道:“不过这次那四夫人并未得手,不仅没有得手,还自家乱了阵脚,据说是十七公子查出,沈大夫人害死了沈浩风妾室肚里的孩子。这事一爆出来,两家在家宴上闹翻了天。”
楚宴丘挑挑眉,想了想他对炽鹤道:“去悄悄的抓一个舌头过来问话,瞧瞧沈家那个管家到底要做什么。”
炽鹤答应一声就娶做了,不多时炽鹤转回来回禀道:“主子,抓了一个小厮问了问,大概是个稀里糊涂的,问什么都不知道,后来又抓了另外两波的人堆里的人,都没问出来太多信息,就只知道管家叫他们盯着十七公子,说要亲眼看到他进了云翠楼。”
楚宴丘问:“云翠楼?也不是什么青楼楚馆的地方,地方也不大。”
炽鹤道:“是的公子,不过那坐楼里有个几间贡文人大儒吟诗作对的雅间,听说有一道制作繁琐的鱼脍十分有名,有些人为了吃上这一口,不惜等上几天几夜。”
楚宴丘眯了眯眼道:“文人大儒?公子我也想吃鱼脍了,走,去云翠楼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