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温站在云翠楼不远处,看到云掌柜迎客的情形,也并不在意。她心里也有怀疑过,这人可能是冲着她来的,但再一想,觉得不太可能。人家都说了,云翠楼只请有名的名士大儒,她是个平凡人,没法跟他们相比的。她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这一身打扮,站在人群中,就跟普通的背景人流一样不起眼,便从容的走过去了。
走到云掌柜跟前,那云掌柜自是熟练的笑脸迎客,并无一丝异常,云掌柜问沈温道:“这位小公子是自己来的?怕不是里面有人相约吧?”
沈温点头,便从袖子里将一张请帖拿出来给云掌柜看,云掌柜看的十分仔细,盯在请帖上看了半晌,才点头道:“嗯,是有个人告诉在下以此为证,约了一位小公子来咱们云翠楼。”
云掌柜亲自将沈温迎进客厅道:“小公子请这边走,您的那位朋友在二楼的风月雅间,您跟我来。”
沈温便跟着云掌柜上楼,到了拐角处,沈温突然捂着肚子道:“哎呀!我肚子不舒服,掌柜的可不可以告诉我厕所在哪里?”
云掌柜告诉沈温下楼梯往右最后一间房便是。
沈温告诉云掌柜在二楼楼梯口等他,他便下楼去了。
沈温刚刚走下最后一个楼梯台阶,便向左边拐。斜地里一条有力的胳膊,便一把搂住了他。
刚刚沈温跟着云掌柜上楼梯间,有人借着刀片镜子之类的反光,给他打了个信号,他这才以上厕所的借口又下楼了。
沈温看到那突然搂住他的人,脱口道:“楚宴丘?你怎么在这?”
楚宴丘手指压在她唇上,叫他不要出声,两个人悄悄的去了身后的一间房。
关上门沈温问道:“楚宴丘是你给我送的请帖吗?”
楚宴丘摇头,看着这女人明媚欢悦的脸蛋,他莫名间就带了欲火,一把搂住女人的脑袋,嘴已经探到她的唇上……
沈温十分配合,难得这男人主动一回。
哪知楚宴丘并不满足于这一个吻,手上也不闲着,竟解开她的衣服扣子、腰带、里衣……
?!!!
沈温一把抓住他作祟的手道:“过了啊!我这会儿还有事,我还要去见送我请帖那人。”
楚宴丘将她的身子贴在自己的胸膛,坚硬的胳膊搂着她的腰。
楚宴丘道:“我知道他是谁,不要去见他,这个时候这种地方不适宜。”
沈温道:“不适宜?怎么不适宜?这里不是文人雅士来的地方吗?你还怕他跟你一样对我做什么?”
楚宴丘不回答,定定的看着她。
他这不言而喻的神情,倒是令沈温信了七分。
沈温道:“那,他是谁?就算是有这想法又怎样?请帖里的话头上看,这人也是跟我认识的,说不定他慧眼识炬,是真的看上我了,要求娶我也说不定。楚大人,我可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只要那人真的对我一见钟情,今生今世只愿得我一人,说不定我就嫁他了。”
楚宴丘搂着她的手紧了紧道:“你说的是真的?”
沈温点头道:“自然是真。我的处境你也看到了,现在急于需要一个,无条件支持我的靠山,只要他后台够硬,我嫁他又如何?”
楚宴丘眼神微眯,那冰寒危险的光芒令沈温胆寒。
沈温不喜欢这个典型的封建思想男的占有欲,她好不容易逃脱他的禁锢,对刚刚的玩笑话,倒有了些动容。
沈温不悦的撇过脸去。
真是被这女人给气死了,罢了!
大概是从前付出的真心收不回,对男人寒了心,因此不信任他吧。
楚宴丘手指一边拉着她的衣服给她掩上,一边道:“既然想去那就去吧,不过我要提醒你,那人可是个难缠的,而且我是插不上手的,背景的确是强大,可是他给你的生活可要比姬家棘手的多。”
沈温撇开他的手,自己动手穿衣,她道:“没关系我是个舔颜的,只要他的脸蛋足够让我动心。”
楚宴丘手里不知何时多出来一方帕子,他拿在鼻子处闻了闻,便递给沈温道:“什么时候换了喜好,会用起这样浓烈的花香味,铃兰花香虽名贵,可不适合你,太过艳俗露骨。”
沈温接过手帕,将手帕转到刺有字样的地方,给楚宴丘看,她道:“看清楚,这是个铃字,可不是我的闺中乳名。”
楚宴丘这才认真起来,重新拿过手帕看那字样。
楚宴丘道:“这京城中人人都知道,保城县主酷爱铃兰花香,闺中名字便是铃字。这难道是她的?你什么时候去她的府上了,还搞了她一方帕子来?”
沈温道:“不是去过了吗府上了,是在大街上,也不是从她身上搞到的,是谁嘛!你肯定猜不到。”
楚宴丘道:“谁?”
沈温道:“帕子都放在别人身上了,自然是情人喽。”
楚宴丘摇头,他感觉荒诞,他道:“这保城县主是有郎婿的,而且京城人士都知道,他们夫妻琴瑟和鸣,乃是人人羡慕的一对呢。”
沈温道:“哦?这倒有意思,那她嫁的是谁?今年刚刚出嫁的吗?”
楚宴丘道:“不是刚刚出嫁的,结婚已有三年。嫁的是冯广明的嫡孙冯远思,冯广明是皇上的启蒙老师,一直坐在侍郎位置二十几年,现已治世在家养老。他的女儿乃是瑞王爷的结发妻,不过已经和离了,现栖身在家庙里修行。冯远思是冯家的第二个嫡孙,年少有才,本可以凭科考进朝堂做官的,却被他的姑父瑞王爷拉了条红线,配给保城县主了。这个保城县主虽是个县主,享皇家尊荣却无比的多,谁叫皇室血脉凋零呢。保城县主被赐有县主府,他的夫婿也是同皇室公主般,尚了保城县主的。”
沈温道:“这冯远思是个怎样的人,是个务实之人还是个只喜欢风花雪月之人?”
楚宴丘想了想道:“务不务实我不知道,不过是个心怀抱负的人,我曾听这人在众亲朋间侃侃而谈,说到国家政策制度方面倒是独有见解。”
沈温点头它道:“那你觉得保城县主呢?”
楚宴丘道:“要美貌有美貌要心计有心计,得夫君敬重娘家喜爱,在皇宫里的娘娘面前也十分得宠。”
沈温道:“你想不想知道我手中这帕子从哪来的?”
楚宴丘凑着耳朵听她悄悄告知。
楚宴丘摇头道:“这不大可能,你那位九哥跟冯远思比可差的多了。”
沈温咬着手指头道:“沈茂风无才无德,可是野心大的很呢。”
楚宴丘心里一动,也认真思考起这事来。
沈温道:“沈萍儿留下的证据我也都告诉你了,接下来就差钱佐存和郎济的口供了,只要有把握说动钱佐存和郎济在朝堂上如实招来,那沈侯爷就跑不了,就算这老狐狸底牌再大,也翻不了身。”
楚宴丘道:“说到证据我就想问问,你到底是怎么知道那沈萍儿的事的?她藏的证据可不止一两个,藏证据的地方也不止一处,可是你竟然都猜了个大概,我都怀疑你有神力相助了。”
沈温道:“不止一处,我也猜到了,等明天有空我去你那儿看看那些证据,说到藏匿之处,你倒说说给我听你是怎么拿到的。不过我想到了那卖馄饨的老大爷,那日吃它家的馄饨,说到沈萍儿生子这件事,他又有些不对劲。我说的可是?”
楚宴丘点头道:“是,他女儿乃是沈萍儿的贴身丫鬟。幸亏你给我提的那个可能,那丫鬟把藏证据的钥匙,放在了后背处的肉里。”
沈温摸着下巴道:“这个郎济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了,他对沈萍儿下手够狠,这种人够聪明够冷血,对自己的路太清楚的人,一但选错就不会回头的。你说国舅爷家的薛文武会不会好突破?”
楚宴丘道:“我也正要跟你说郎济的事,至于国舅爷,他倒是对沈萍儿用情至深,你还不知道沈萍儿生的那个孩子也夭折了,是薛文武给他们母子收尸埋葬的。”
沈温回过头来说起沈茂风的事,她道:“我如果是你还是回去查查保城县主这个人吧,虽然我没有接触过这位县主,但是从你说给我的这些个信息看,保城县主可不是个安于闺中的人妇,清水县那个矿山放在谁眼里都是笔不菲的财富,对于逐渐没落的沈家子弟来说梦寐以求,对于保城县主来说也是一样的。”
楚宴丘伸手摸向她的下巴道:“看来你对扳倒沈家一族的心思,是要用尽机会了。但既然这么急需一个帮忙的我,又不肯归从于我,爷我可是随时翻脸的。”
沈温看着这人,是越看越憋闷,她打开他的手道:“别不要脸了,沈家通敌卖国私采金矿谋财害命,这些罪名每一项落在其他大臣手中,都是连升三品的天大的功劳,楚大人可以不想要,并不代表别人不想,楚大人还是个官至三品的少年英才,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会儿为难我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女子。”
说完推开这人就跑出了门,回头还把那人关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