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城县主和沈茂风在车里聊了会儿八卦,这才想起刚才的正事儿,沈茂风问:“县主这么急着约我来到底为了什么大事?莫非是咱们那座金矿的事?我听说已经有好几波探子,跑到吗坐金矿上暗中查探了,若是叫他们查出,咱们私采金矿还为此杀害朝廷官员,那可就大难临头了。”
保城县主张大了眼睛反问道:“不是你派人传了书信约我来的吗?”
车里片刻安静。
两个搂抱的鸳鸯顿时惊起。
坏了!这是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了。
保城县主那张华容立刻狰狞切齿,她道:“到底是哪个?敢算计到本宫的头上了!”
沈茂风则是害怕,他惊惶道:“县主……咱们该怎么办?”
保城县主道:“你还来问我怎么办?定是你那里出了纰漏,快别说废话了,你赶快给我出去,还不麻溜的逃走了?”
保城县主此时只恨自己是个女子,若她是个男子,若她身后没有夫家,若这个世道不是对女子严格苛刻?
马车里的野鸳鸯惊惶逃脱之际。
马车外传来了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马车里面是谁?快快出来见我!”
那领头骑马的官兵,在众下属在快速包围起马车的情况下,大声朝里面喊话道。
沈茂风一听这人马的声响,就已经断定,来的可能是巡城兵马。
沈茂风哆嗦着看向保城县主,用乞求的眼神央求道:“县主……”
保城县主眼睛泛冷光,此时看他这样子,恨狠的一巴掌抽在他脸上。
外面又高声威慑。
不得已,保城县主只好掀开车帘,露出头来问:“什么人?连我的马车也敢拦?”
巡城兵马的赵指挥使,自然是见过保城县主的,他先是惊讶之后便也来不及下马,先躬身答道:“回县主的话,下官们都是巡城兵马的,不知是县主的车,这才冲撞了县主,请县主见谅。”
保城县主十分镇定,她道:“也不怪你,我一位嬷嬷,家里的侄儿谋了个小官,这是他买的马车,叫我给看上了,我一时兴起,这才钻在这马车里待一会儿。话说回来,你们巡城兵马司,并不是日日里在这么晚的时辰值班的吗?莫非今晚又又有事发生了?”
赵指挥使道:“回县主的话,确实如此。附近的骡马市场有一家卖海外皮革料子的商行,县主可听说过?那家出了人命,一夜之间满门被杀,足有四十几条人命,此案十分重大,刑部和有关案件的各衙门联合商议,叫咱们兵马司一定严查京城各地呢。”
保城县主心里一惊!
这时躲在不远处的自家奴婢和车马现身,赵指挥使便说了声告辞,便带着人马走了。
沈茂风偷偷的从缝隙里看了看,见兵马真的走了,这才道:“就这么走了?不应该啊,那个幕后设计之人的手段,是不是也太没有水准了。”
保城县主从思索中跳出来,照着他的脸呸了一口骂道:“你个白痴废物!你可知道那四十个被杀的人是什么身份?”
沈茂风被喷了一脸口水,也不敢抹挲掉,连忙问:“什么身份?”
保城县主道:“他们是清水县马河子山的土匪,当年连夜杀掉一位知府两位知县一位县丞的凶手,就是雇的那群土匪。”
保城县主想到这儿,一把抓住沈茂风的耳朵,把他拎出车厢,抬起脚一脚把他踹下车去。
接着保城县主也快速下马,一边扶着奴婢上自家马车,一边吩咐道:“回府去!先去把牟摩给我找回来。”
保城县主的马车就这么疾驰而去。
剩下趴在地上哀嚎的沈茂风,眼睁睁的看着马车走远。
大概是巡城兵马司的动静太大,惊动了沈茂风的马车,待保城县主的马车离开,沈茂风的马车和车夫这才现身。
沈茂风骂着马夫道:“还杵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扶我起来?”
马夫连忙丢了马缰绳,跑去扶沈茂风。
沈茂风刚被扶起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幽幽的笑声,吓的他和马夫两个,差点原地见了阎王。
二人瞧着马车里传出来的笑声,下一刻,便有个男人,掀开车帘露出来了。
“五哥?”
沈茂风一脸不可置信,他哑着嗓子颤抖的手,指着马车“你……你……”
“我替九弟你说,你是想问,我是不是一直躲在车厢的吧?”
沈茂风依旧惊的无法开口讲话。
沈业风道:“这马车有个宽敞的高座你都没注意到吗?那高座乃是个能藏人的箱子,好在我这副身板单薄,这才安稳的躲在箱子里听……”
沈茂风吓的更急上加急,眼睛都翻了两翻。
沈业风瞧瞧四周,然后坐在赶车的位置,笑呵呵的朝沈茂风道:“多谢九弟给咱们三房透露的消息,你先在这儿休息会儿,我这就回家告诉父亲去。”
说完一拉马缰绳,那马车就哐啷啷的跑走了。
沈茂风看着他跑走了,简直像看见,自己守了半辈子的不义之财,就这么飞了!
沈茂风赶紧指着马车,示意车夫上车,赶紧去追。
先前配合实施计划的那两个小婢,从暗处看着这一切。其中一个道:“十七公子安排的这件事,咱们算是办妥了,不知道他在白记面馆那里,办的顺不顺利。”
切说沈温。
先是叫人把五公子沈业风绑了带走了,打了个哈欠,觉的困倦了,问了问身边的炽鹤到了什么时辰了,炽鹤说过了二更天了。沈温嘟囔道:“这么大晚上的,耽误人睡觉,熬夜会让女人变老的好吧?不然……这次就放过那群混蛋,改天有机会再收拾他们。”
炽鹤觉得不妥,他道:“这……咱们倒是无所谓,不是说三公子也精心布置了人的,就这么撤了,公子觉的妥吗?”
沈温不是不想收拾这些人,只是他突然想起了那个秋水公子和米二当家,他总觉得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好像哪里不对。
沈温二话不说,就离开了白记面馆。
炽鹤跟在他身后,心里觉得这人反复无常的,不是说好的收拾人的吗,转眼又去做什么?
白记面馆后面走个一二百米路程,就是皮货商行。
此时那里已经有官差灯火通明的查案。
躲在暗处的沈温叹道:“想不到官府的人,动作还挺快,看来还不能在这个时候偷偷进去查看了。”
炽鹤道:“这不是沈公子你安排的吗?您怎么转眼就忘了?”
沈温也不跟他纠结这个,他问:“你说你和你家爷,跟那个米二当家交过手的?那给我讲讲,这位米二当家是个怎样的人?除了打家劫舍玩虐美男她还有什么特点?”
炽鹤摇头。
沈温叫他再仔细想想。
炽鹤道:“这个恶女狡诈奸滑,她在土匪窝里就是军师,所有的坏主意都是她出的,行径可怖到闻所未闻,什么掏人心脏挖人脑子,老人杀了做柴烧小孩杀了当口粮,十分变态。你别看她长了一张美人皮,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的。”
沈温道:“你跟她交过手,觉得她的身手怎么样?”
炽鹤道:“伸手并不厉害,就是招式奇特,她也比一般人扛疼痛,就是拿刀子戳到肋骨处,都不会倒下,反倒杀的更起劲。要不是她只修了外家功,并没有内家功,也不会被我家公子一掌打晕过去。”
沈温笑了笑道:“话说回来你家公子都用上内家功了,怎么就给她手下留情了,没有一掌打死她?”
炽鹤摸摸脑袋道:“我家公子是下了死手的,只是那恶妇运气好,穿了一件软甲,是那件宝贝救了她一命。”
沈温点头。
二人从皮货商行的墙角处,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回漫无目的的走了几十米远,周围都已经黑着灯歇息了,唯有几十米开外的白记面馆还亮着灯,沈温两个人,站在的地方可以一眼瞧见,白记面馆后门进进出出的行人。都是出来的,都这个点了,面馆也要打烊了。
就在这时,二人听到一阵嘈杂声,打门里仓皇跑出来一个女子,衣衫不整的头发也凌乱不堪。
那女子刚跑出来,就被后边一个男子抓住,只听刺啦一声,那女子被抓住的后背就扯破了,露出贴身的小衣。吓的那女子高声呼救,而那男子一把就捂住了女子的嘴巴,在他耳边威胁了几句,那女子就不敢再呼救了。
她无比绝望,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把身体交了出去,熄灭了反抗的念头。
这时他们后面的门里,又追出来几个人,看见到手的女人没有逃走,都是一脸得意。
“这是怎么了?这不是我沈家的几个兄弟侄儿吗?”
说话的自然是沈温,而那群作恶的便是沈弼风几个人了。
众人一看竟是沈温,那愤愤了一晚上的沈菊,立刻擦亮眼睛。
他第一个跑到沈温面前,眼里充斥着贪婪和喜悦道:“十七叔吗?你……看来我给你写的请帖,你是收到了的,十七叔这是来赴约的吗?”
沈温点头道:“大侄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自然是收到了的,你都不知道,我老早就来这地方等着了,谁知道一等等了这么久,也不见你们来赴约。”
然后他指着白记面馆后面在挂着的幌子道:“你看!不就是白记面馆吗?我在这整条街都逛了,找来找去不就是这家吗?”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
闹了半天,这个呆子一直等在后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