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个人称六爷的人,带着手下人走了,被留下来看守赶牛车车夫一家人的两个男人,没好气的将路上围观的行人都赶走了,沈温他们自然也不例外。
小冒拉着沈温走了一段距离,便一头钻进了树林里,进了树林深处。跟小冒接头的人便出来相见,是菜头和一个叫守望的年轻人。菜头拉着沈温道:“关大爷派我们来,是将那个被庄主救活了的,那个伤兵带来见你的。”
沈温诧异道:“他?为什么派他来见我?”
菜头道:“具体事情我也不清楚,当时我们在路上走着,突然那群被俘的伤兵里,有一个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掐着被庄主救了的伤兵的脖激,要把他掐死,众人拦都拦不住。”
那个叫守望的小伙连忙接着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看的清楚。是有人闲聊起京城沈候府家的事,聊着聊着就有人传言说,庄主您是沈家的公子。那个刚刚被您救活的伤兵,不知怎么的就又发起疯来了,嘴里叨咕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事。我和另一个兄弟,守在他身边观察了片刻,以防他再次癫痫发作,自己咬了自己的舌头,没人及时救治。等了半晌这人也没再发作,于是咱们也就放松了,慢下来喝了两口水的时间,他们就乱起来了。咱们看见要杀人灭口的那家伙,可是个狠人,五六个人使劲拉他掐人家脖子的双手,都没有把他拉开,样子就跟中邪似的,誓要掐死人家,不死不罢休啊。”
沈温道:“后来呢?”
守望道:“大家好不容易把他们拉开,等那被您救过的伤兵缓过来后,他就扯着嗓子,执意要见庄主您。把关大爷喊来了,他们谈了几句话,关大爷就指派了我和菜头,两个人带着这伤兵来见您了。”
沈温道:“那人在哪呢?”
守望连忙指了指身后道:“在那棵小榆树底下靠着呢。”
沈温立刻跟着守望和菜头过去瞧。
那伤兵还在昏睡着,被菜头推了两下,给叫醒了。
伤兵看到真的是沈温,他的神色变的古怪,眼珠子转了转,立刻跪在地上爬到了沈温脚下,鼻子里带着哭腔道:“公子救我一命啊!小的只想活着,小的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小的只想好好的活着,我这么年轻我不想死啊。”
沈温把这人扶住道:“你好好说,为什么叫我救命?你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咱们队伍里可没叫你死。”
那人不答,只顾着哀嚎。
沈温道:“你说不清楚,我凭什么要救你?”
等了片刻,那人才擦干眼泪道:“小的可否跟庄主单独说。”
沈温便示意小冒他们去远一点的地方。
那人看他们走远了这才道:“小的叫李德,祖籍乃是……就是这代县的两晴山李家村村民。小的十二岁时家里家破人亡,被迫到外地乞讨过日,后来被一个好心的军爷收留,才有幸成了一个小兵卒。在军中磨练了三年,突然有一日,上边派了个秘密的命令,挑了我们这样的百十号人,从遥远的边关跑到京城附近来办事。那个时候正是朝廷动荡的时刻,好好的一个太子被废了,咱们一同秘密办事的同伴们,还偷偷的谈论这事儿来着。谁知道后来才知道,上头叫狙杀的就是废太子势力。这个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当时有了姓钟的书生,他的那个三间宅势力神奇莫测,上头叫我们狙杀废太子势力,那就是要和那个三间宅打仗啊!搞得咱们人心惶惶的。”
沈温不动声色,看他到此时还怕的惊惶失措,等他稍微平息心情才道:“后来呢?”
这伤兵李德道:“有个二十来岁的七爷,后来成了我们的头儿。他得了消息,带着我们秘密行动到这代县的两晴山……两晴山有个红泥村……我们在那位七爷的带领下,把整个村子的人都杀了……”
沈温也不急着问他所述细节,他道:“还有呢?”
李德道:“那废太子果然藏在红泥村,不过被他的手下,护送着逃到了两晴山的山里了。我们连夜追踪,后来发现了他们,在那位七爷的带领下,同样把他们也全部剿灭。”
沈温道:“你是说,是你们杀了废太子?”
李德连忙否认道:“后来才听说,我们杀的那人根本不是真正的废太子,那人根本是个假的是个替身。”
沈温道:“我且信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现在问你,你说的那个七爷姓什么?他真正的名字你可知道?”
李德道:“我不知道啊!否则我也不会……我这么多年来东躲西藏的,从不敢在一个队伍里多待时日,每混进一个兵团就要求上头给我改名字。我知道,那些和我一样在两晴山杀过人的同伴,都被秘密杀害了,他们都是一个个莫名其妙死的,做的那种事,谁敢留我们活口?”
沈温道:“你不回答我问的问题,我可救不了你的。”
李德的眼皮一耷拉道:“小的不敢不说实话,那个七爷我真的不知道叫什么,不过我这么多年留意打探着,他应该姓沈,如今过去这么多年,他也人到中年,众人该是唤他沈七老爷了。”说着他就斜着眼睛瞄向沈温,认真的看他的神色。
沈温道:“沈七老爷,原来是姓沈啊,还是个跟我一个姓氏。”
沈温想了想道:“听说你在刚才关永欢的队伍里,被自己人差点掐死,我看你是真的贪生怕死的。既然你都能说动关大爷把你送来见我,我看你也不用藏着掖着了。你就把你想说的都说了,想怎么让我保护你,才好跟我商量。”
李德跪在地上,又审慎的想了想,攥着拳头道:“小的直说了吧。那个密谋杀害废太子的人就是你们侯府的沈七老爷,小的当年是在沈炎沈将军的麾下做士兵的。这么多年了,小的多次躲过他们的暗杀,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况且……那晚我是真的看见鬼了,是冤魂索命啊!沈公子,您可是钟先生选中的接班人,如今掌握着这么大的势力,应该是铲除沈家宵小之辈,将沈候府掌控在手,将边关的沈炎将军的势力收纳进来才对呀。”
沈温瞧着李德道:“你明白的倒挺多的。”
李德后知后觉,怕自己的言论再次惹来沈温的杀心,他连忙道:“小的怕够了!小的只是想躲在沈公子的庇护下,只有公子一再的强大起来,小的才活的安稳啊!公子跟他们不同,公子乃是正直仁善之人。”
两个人正说着话,就听见树林外一阵喧哗,还夹带着一个女人的惊惶哭泣声。
这时小冒跑过来,隔几步远停住,神情欲言又止的样子。他自知长者尊者有秘事要谈讲,不该贸然过来打扰的,所以只远远的示意沈温。
沈温叫他过来问:“怎么回事?”
小冒道:“那两个拿鞭子打人的混蛋,真不是好人。他们看上人家赶牛车的车夫的女儿和女儿了,要强拉着人家进林子里做那种事,真是找死的。”
沈温道:“走,我们去瞧瞧。”
沈温回头看了看那个李德,小冒也看向李德,对沈温道:“公子前边走,这个伤兵我带着后边走。”
沈温便也没说什么,独自往前走。
沈温到了事发地的时候,没有看到车夫的家眷受欺辱的画面。他看到菜头和守望两个人,正趴在那行凶的男子身上,狠命的殴打那男人。
另外一个守在外面看守车夫的男人,好像发现了不对劲,拔着脖子朝林子里叫嚷道:“哎!我说,你那里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着跟往常不一样,你有没有事?”
菜头和守望两个人交流一下眼神,菜头就道:“我先出去收拾那小子,万一我收拾不成那小子,你再悄悄过去偷袭,总之咱们不能饶了这俩人。”
守望十分认同菜头的想法道:“你尽管去,那个坏蛋不是你的对手,咱打晕过去的这个,也不能就这么放了他,我把他裤腰带抽出来,把他手脚绑上。”
那个被拉进林子里,目睹这一切,还惊魂未定的车夫女儿,靠在树底下缩成一团,也不敢乱跑,只知道哭,早就没了主见。
沈温看了一眼那女子,还好衣衫是完整的。沈温对守望说:“你的功夫怎么样,一会儿他那几个同伙赶回来,咱们跟他们可有的苦战呢。”
守望笑着道:“庄主放心吧,我可是十几年的功夫底子,收拾这些人不在话下。”
小冒带着李德跟在沈温后面,站在林子边上,看着菜头大咧咧的走到那男子面前,指着那人骂道:“真是个畜牲,光天化日之下就欺辱良家妇女,你到底是不是你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你娘真她妈的白生了你一场,我看我这就把你打死,叫你重新投胎做人吧,啊不!是重新做畜牲去吧”
那人头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的这么惨烈,顿时恼红了一张脸,撸袖子就扬起拳头打仗菜头。
菜头早有预判,眼疾手快,躲过挥来大拳头,后脚飞踢,速度极快的踢在了那人后脑袋上,踢的那人一个趔趄。
他们两个犹如龙虎相争,缠斗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