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蒋志强向李东沐汇报了情况。
“真是胆大包天,明知全县正在开展打击违法犯罪行动,还敢明目张胆的进行恐吓威胁,必须严肃处理。”
“针对天隆房产集团的第一枪,就从今晚打响吧。”
夜晚十点钟,喧闹的城市逐渐趋于安静。
临川县一处被围挡围起来的拆迁废墟处,一群露着膀子、纹着纹身、手持棍棒的混混流氓来到了这里。
废墟之外,还有五六处院子坐落其中,而且还挡着了拆迁开发的必经之路。
这群混混们来到院子前,不分青红皂白的便朝着门上打砸,同时还冲着院内疯狂的叫嚣。
院内有老人、孩子,面对叫嚣害怕的蜷缩在被窝里,而男人手中则握着一把刀,整个人怒气冲冲的望着院外。
“我告诉你们,我只想要回属于我们的赔偿,如果不同意,就从我身上踏过去吧。”
气氛转眼变得剑拔弩张。
混混们已经习惯于这种场面,因为这片拆迁都是由他们负责的。只不过今天不同,公司已经下了死命令,这几户务必于今晚拿下。
而眼前的这一户正是钉子户的代表,只要将他拿下,其余几户不攻自破。
但是为了施加压力,这几户都在面临着同样的状况。
与这边形成鲜明反差的,赵天宇等人正在别墅内花天酒地,好酒美人陪伴。
丁云龙等人则守在围挡外面,同时时刻关注着事态的进展,若想将威胁逼迫的事情做实,他们必须要在有实质性的违法行为后才能实施抓捕。
李东沐依然还在办公室,自从市委和县委下定决心后,他就开始认真熟悉了解天隆集团的违法犯罪事实。
此时,李东沐正看到关于天隆房产集团城中村拆迁违法犯罪的举报信,里面说到,天隆房产集团恶意克扣拆迁补偿款,同时采取恶意威胁殴打的方式胁迫拆迁户,造成大家的真实利益受损。
关于这条线索,丁云龙通过暗中调查,发现确实存在这种情况。吃完政府,吃百姓,吃的都是沾满人血的馒头。
李东沐很心痛,但是更心痛。心痛的是难道这么大的事情就没有人知道?主管城建工作的县领导就不知道?还是一同分享了沾血馒头?
“这就是明显的社会风气不良,导致的政令不畅,普通老百姓的冤屈在向上反映问题的时候,被从中截断,再加上威逼利诱,导致没有人敢发声。”
想到这里,李东沐突然觉得这几个钉子户是勇士,敢于直面惨淡人生的勇士。
转眼间,又半个小时过去。
赵天宇等人歌舞升平的酒局还在继续,而拆迁现场已经混乱一片。
“李书记,拆迁现场涉案人员已经抓捕,但是……但是现场有人重伤,已经送往医院。”
听到丁云龙的汇报后,李东沐腾的一下便站了起来。
“重伤?是群众?还是对方?”
“是对方混混。”
丁云龙将情况进行如实讲述。原来这群混混在多次挑衅名叫刘大壮的男人未果后,忍耐不住便将大门撞坏,冲到了屋内。双方爆发了激烈冲突,为了逼迫刘大壮签下拆迁协议,这群混混们竟然当面殴打老人,而且还当面猥亵刘大壮的妻子。
手持菜刀的刘大壮忍无可忍,冲过去便对领队混混砍了一刀,而且砍的地方正中要害,预计生还机会不大。
与此同时,丁云龙率人赶到现场,对涉事人员进行了抓捕。
听到汇报后,李东沐当即做出指示。
“立刻转移刘大壮的家属,并全力做好保护。同时立刻对涉案人员进行严刑审问,力争在一个小时内形成有效的证据。”
挂了电话后,李东沐立刻将此事向赵玉宏进行了汇报。
“东沐,你对情况了解更深,你有什么建议?”赵玉宏问道。
“且不说刘大壮是不是钉子户,就拿深夜持器械闯民宅,同时实施侮辱殴打来看,这群混混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我个人认为,刘大壮属于正当防卫,不应负法律责任,我想为他找一个律师做辩护,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很可能会造成极大的舆论影响,也会让老百姓对政府失去信心。”
赵玉宏沉思片刻说道:“我会将情况向市委汇报,我原则上同意你的意见很但是一定要做好稳控,不能让事态严重。”
“书记放心,行动前已经做好应急处置预案,人员已经全部到位。”
这边汇报刚结束,医院那边便传来了消息,人员失血过多已经死亡。
李东沐第一时间赶往拘留所,在天隆房产集团闹事之前,他要在现场坐镇。
坐在车上,李东沐突然想起了重生前网络上发酵的昆山龙哥事件,这起事件比起昆山龙哥性格更加恶劣。
此时,正当防卫致人死亡在法律上还没有明确的界定,大多数时候都会被认定为防卫过当。但是李东沐了解过昆山龙哥的案件情况,因此,他要争取正当防卫无罪的最好结果。
来看拘留所。蒋志强也已经赶到。
“李书记,我要向您承认错误,我们对情况预估不够,还是造成了伤亡事件发生。”蒋志强诚恳的说道。
李东沐拍了拍蒋志强说道:“很多事情瞬息万变,你们做的已经很好了,不要自责,我已经向县委进行了汇报。当务之急就是严格审讯,最快将他们违法犯罪的事实证据拿到。”
蒋志强感激的点点头:“我们已经动用了一切手段,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另一边,别墅内的饭局已经结束,领导带着两个大学生上了楼。
赵天宇离开别墅后,便打电话询问拆迁现场的情况。
“什么?联系不上人?”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马上到现场去查看。”
赵天宇怒气冲冲的挂了电话,同时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去拆迁项目部。”
十几分钟后,当赵天宇赶到拆迁现场,看到已经拉起的警戒线时,他顿时意识到大事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