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贝达也想知道这家伙是哪里来的。
    每次看到他，手就特别痒。
    那张脸上睥睨的傲慢神情，错觉幻视以前自己加强的巅峰期那会儿，最中二的拽哥模样。
    ——仗着五护肘和能抗一刀斩的流氓特质，开门战骑在屠皇脸上浪的欠揍感。
    “我要出去。”他不答反问，“怎么出外面？把你打倒吗？”
    “……”
    被当成boss刷的另一面双手环胸，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出不去，哪有那么随便。”
    条件不够硬挤出去的话，菜比面板绿豆糕直接爆掉，谁都没得玩。
    嗤笑呛声道，“你当这里是饭馆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不然，他早就出去浪百八十回了，哪里轮得到这个野路子人格？
    萨贝达心梗一瞬，撇嘴，扭头打量起这个精神空间来。
    漫漫无际的一片红色的海，海面蔓延着丝丝缕缕的灰色雾气，充斥着枯寂和危险的不祥气息。
    只有岸边有株挺拔的不知名草，格格不入的唯一一抹绿。
    这应该是奈布整个精神的具化世界，被喜好深海的怪物占据大半，就剩颗草了，啧……
    “问你，还没回我呢。”
    找到乐子的另一面不乐意了。
    他这么好看，这个面瘫脸人格居然敢无视他的魅力。
    于是招招手，随便取了些精神力化为丝线，出其不意束住萨贝达手脚。
    另一面勾唇，伸手掐住后者下巴，凑近了仔细瞧。
    他挺好奇的。这个人格会不会是不同时间线的奈布——比如来自未来。
    为什么，会和绿豆糕这么像？
    红色瞳孔中倒映出一模一样，却冷静到极致的脸。
    更近后，二者额头靠额头，鼻尖对鼻尖，红与蓝，有种荒诞到战栗的镜像美。
    “你……”
    另一面正要说什么，忽然，星空旋涡由点及面，从萨贝达脖颈攀爬上脸颊，他下意识地攥住萨贝达的胳膊。
    与此同时，细碎的星芒一路环绕，脚下的复杂纹路法阵也随之亮起，伴着青蓝色不死鸟的啼鸣，掌心被桎梏的身影迅速虚化。
    萨贝达在被星空彻底遮住视线的最后一秒，对着另一面轻轻地扯了下唇角，表情意味深长。
    另一面很不想理解萨贝达的那个眼神。
    但是他，就是莫名其妙见鬼的清楚：
    妈的，还真当饭馆打卡了。
    ……
    脸颊微微瘙痒，像是鸟类柔软的胸脯绒毛触感，鼻尖轻嗅，清冷好闻的气息扑面而来。
    萨贝达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某人温凉的大腿上，脸正对腹肌。
    “……”
    他这是什么情况？
    木着脸，往上，是一张苍白绝色的熟悉面孔，厌世颓美感拉满。
    “醒了。”
    入殓微长的额发垂落，遮住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语调平平，诉说着惊悚的事实，“那，暂时不用把你做成尸傀了。”
    “……多谢，欠你一命。”
    伊索收了化妆箱，盯着他瞧，像是在看一件稀奇的作品，“我复活了你……”
    萨贝达跟不上变态的思维。
    他“嗯”了一声，淡定地撑着地面借力，浑然看不出尴尬的从入殓腿上爬起来，整理自己的道具栏。
    第一时间把获得的道具交易过去。
    萨贝达直觉惊人：再慢点，他也许会付出更不妙的东西。
    比如绿豆糕的节操。
    伊索没收；他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萨贝达每一处的细微表情，略略歪头，无机质的潋滟眼眸有种浓烈的非人压迫感。
    压力变大的萨贝达抿唇，“有点少，后面再补。”
    入殓缓缓眨了眨眼睛，看了看手里的道具再看看萨贝达，乖乖回答，“好。”
    他蜷缩了下手指，想了想刚刚抱在怀里的触感，下意识把脱口而出的条件压下去。
    救了又杀，出副本后，萨贝达大概率就不会理他了吧……
    那就更约不到一块去他的收藏室了。
    氛围过于怪异，萨贝达转移话题，“他们呢？”
    “走了。”
    “去第二中学站？”
    “嗯。”
    两个同样话少的冰块相遇，总会有一个显得话多。
    萨贝达就是那个显得话多的，内心异样感更强，“跟他们汇合。”
    “不要。”叛逆伊索惜字如金，“你是我的。”
    “……谢谢你，把救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