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良看到这个情景,觉得那个包袱肯定是佐佐木的哪位亲人或者好朋友的骨灰,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虽然他面子上一语不发,但是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他的一个亲人或者朋友的去世就让他痛苦成这个样子,可是面对硫铁矿几十具中国人的尸体却没见他有任何愧疚。那些人也有家人朋友,他们的家人朋友却没有办法像他这样抱着骨灰痛哭,看起来,肉不割在自己身上不觉得疼。
半晌佐佐木停止了哽咽,他盯着办公桌上这个包裹久久不语,脸上的表情也从伤心痛苦变成了愤怒。
慕容良觉得自己在日本人身边工作时间长也变坏了,以前只要见人伤心痛苦,自己也跟着心情低落,但是现在,他看见佐佐木如此伤心,他却感到心情舒畅。
他越来越感觉是马彪精神传染给了自己,只要日本人高兴,自己就痛苦,只要日本人痛苦,自己就高兴!
佐佐木猛的抬起头看过来吓了慕容良一跳。
“叫稻田进来。”
红着眼睛的佐佐木给慕容良和稻田下了一个秘密任务......
在大山里,门前的小溪已经解冻,田下可以和小金子在河里捞小鱼了,这就表明院墙可以用泥浆了。
这天老金头带领着家里的男人们到附近去打草准备和泥砌墙,达哈苏和巴图鲁则领着塔斯哈向小溪走去......
“这个山脉到处是探矿洞,但真正的金矿口就是家里的那口水井,水井墙壁上那个窑洞是几百年前的矿井口,这个金矿比元朝的年代都要久远,这里原来是一条深沟,深沟上游的水流下来形成一条小瀑布,宋朝人在冬天挖出矿石磨成粉,到了夏天再把金沙淘洗出来,历经多年,这下面的矿洞已经像蜘蛛网一样庞大了。
后来蒙古人大量屠杀宋朝人,这方圆几百里被他们杀的几乎没有人烟了。他们找到这里,把这里的金粉洗劫一空,铸造了一大批金锭,他们不分白天黑夜压榨这些劳工,造成大量劳工死亡,当朱元璋起兵谋反时,这里的劳工已经死的所剩无几了。
元朝祖宗们不想金矿被朱元璋所得,他们把淘金工具全部藏匿到洞里封起来,金矿的进口改造成水井后杀了所有劳工,把金锭藏在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矿道里封死......”
塔斯哈说:“爷爷,这说明我们祖先从元朝时期就控制了这里而不是从清朝的孛尔吉岱钦开始的?”
达哈苏说:“那张纸上详细讲述了这批财宝的来历,孛尔吉岱钦带着珠宝的确到了郭贵妃的娘家,霍硕特部台吉乌巴什听清原委后,感觉情况不妙,便让孛尔吉岱钦带着女眷细软火速逃命,经过重重危险才来到这深山老林躲藏起来。
上面说孛尔吉岱钦藏在暗洞的那些珠宝比起这里所藏的金子数量来说好比九牛一毛,除了有大量金锭还有用木头箱子装起来没有来得及熔炼的一千箱金粉。”
塔斯哈吃惊的说:“也就是说下面还有大量金锭藏在我们不知道的一个地方?还有一千箱金粉?如果那箱子也和暗洞里的箱子一样大,那么这些金粉就需要一个很大的暗洞才能放得下,更别说还有已经炼制好的大量金锭。”
巴图鲁似乎知道些什么,他只是默默地听父亲讲而不发一言。
达哈苏点点头指着巴图鲁拿回来的那张宣纸说:“我早就说过,长生天在冥冥中早有安排,为什么杜鹃偏偏把那个不起眼的瓦罐给莫日根玩,小小的莫日根为什么就要那个瓦罐?毛手毛脚的雪儿正好就摔碎了那个瓦罐把那颗龙珠和这份藏宝图掉出来?这不是巧合,这是长生天的旨意!”
祖孙三个双手抱胸向天空叩拜!然后达哈苏指着那份地图说:“这里才是所有金子真正所藏之地!塔斯哈你要认真把这份图描绘出来,如果不是有那颗龙珠保护,这两张纸早烂了。”
“那个龙珠是什么?它为什么能保护那两张纸经久不坏?”塔斯哈问。
达哈苏说:“传说那是真龙的眼睛,它能保护万物万年不腐,能避水火,能化无形,只有有缘人才能拥有它,拥有它的人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达哈苏接着说:“我爷爷只是说这下面有几十条互相连在一起的矿洞,也听说有大批的金子在下面埋藏着,但他只知道孛尔吉岱钦运来的那几十箱金子和珠宝,却不知道其他金子所在位置,因为所有矿道都被堵死了。”
“如果不是莫日根非要这个罐子玩,这个秘密也许永远被埋在这大山里了。”
爷孙三人盯着达哈苏手里那张薄如蝉翼的纸觉得这一切都不可思议。
塔斯哈说:“我早就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们家有这么多窑洞?为什么小溪边的树林叫小树林?为什么小树林的树要比前面大森林细很多?说明大森林不只是清朝孛尔吉岱钦他们栽种的,是元朝祖先们为了这个金矿不被人发现就开始栽种了。只有汉人才懂得八卦阵,看起来他们是强迫汉人规划的八卦森林。这就能解释通了,这条大沟是长年累月的矿石填起来的,到了明朝时这里已经是一片平地了,他们在上面也栽上树把这些窑洞隐藏起来。”
达哈苏叹了口气说:“对!那张纸上是这么说的。我们不能评判祖先们的对错,不能菲薄他们多么残忍,他们是我们的祖先,没有他们,我们也不会来到这世上,虽然残忍,但这就是事实,我们的骨血是他们所赐。”
塔斯哈看着眼前的小树林,表情虔诚:“家里那些大缸我终于明白是干什么的了,这么庞大的挖金劳工,他们需要大量食物维持生命才能继续挖矿,当初也许没有这么大森林,也没有这么多动物,也许这里可以有马车行驶,或者这里有宽阔的道路,他们通过这些道路才拉来那些大缸储存粮食,对吧爷爷?”
达哈苏指着小树林前面的地方说:“我爷爷曾经说过那里原来有很多木头搭建的房子,到了他那辈,那些房子已经毁坏完了,家里做饭烧火用的都是那些房子的木材。”
塔斯哈仿佛看见若干年以前这里人喧马嘶的热闹场景,不过,想象中的人物都穿着宋朝时期的衣物。
达哈苏叹口气说:“罪孽啊!要这么多金子有什么用?我们靠打猎为生不也生活的挺好吗?”
塔斯哈说:“那些被杀害的矿工都被留在下面矿洞里了,还是被填在这片小树林地下了?”
达哈苏说:“也许都有吧!孛尔吉岱钦那几十箱金银并不是直接拉来的,是用小箱子一点点运来再放到大箱里的,说明运这些金子的时候,孛尔吉岱钦的人马也不少,那些人最后都去哪里了?这也是个迷,也许他们就在小树林下长眠着。”
他长叹一声:“神秘的大兴安岭,不光隐藏着动物,还掩埋着无数白骨和珍宝。”
塔司哈说:“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悲惨故事。”
铁牛他们扛着挑着那些干草回来了,他们兴高采烈的向爷孙三人吆喝着打招呼,达哈苏迅速把地图叠好揣进怀里。
巴图鲁说:“如果那些金子真的存在,暂时就在那里吧,暗洞那些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塔斯哈说:“不知道还好,知道下面还有巨量的金子,反而觉得是个负担,我现在感觉不到那些金子带来快乐,反而觉得是罪孽。”
巴图鲁说:“这就是为什么我冒着生命危险也要解救那些煤矿劳工的原因,看到他们,就能想到被我们祖先杀害的那些劳工。”
达哈苏望着蓝蓝的天空说:“看长生天的旨意吧!”